她咬咬粉紅色的唇,不讓自己想得太多,一面把繩給打得死緊。
「但是這樣子接近真的是不智之舉,柳小姐,只要你同意我們回去裝備武器,我們要上岸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船長努力說服著。
她繼續捆綁行李,對於船長的勸阻只是發出一些鼻音,給點意思意思的反應,卻仍舊我行我素。
船長幾乎跳腳,他不是忌憚這個二十出頭的美麗女子,而是畏懼將少女送上船來的那個雷先生,畢竟放眼東南亞,還沒有人敢對那個男人說一聲「不」字。再說,他還想要在東南亞海域做生意,雷先生是絕對不能得罪的。
只是,船長至今仍不明白,雷先生怎麼會個跟這種女子扛上關係?柳清秋看起來太過明朗,臉上展露的微笑仿若夏日的陽光,他還記得這女人剛上船時,對著明亮的太平洋大叫的暢快模樣。
不論怎麼努力,船長還是無法將這麼明朗的女子跟雷先生聯想在一起,畢竟雷先生在東南亞的名聲如雷貫耳,而那些名聲往往都夾帶著邪惡與血腥……「接下來我可以自己處理,你跟他已經幫忙得夠多了。至於雷先生那一邊,等我上了岸安頓好,找到要找的人之後,我自己會跟他聯絡,解釋這一切事情。」柳清秋愉快的說,拿出一個新型的潛水鏡。
「那是一個荒島,你不可能有辦法跟他聯絡的,你可能還沒能跟雷先生聯絡上,就被那些野人抓去當祭品了。到時候雷先生知道我對他交代的貴客如此疏忽,我們這一整船的八個人都要去當你的陪葬。」船長反駁。
柳清秋笑著,對船長搖搖手指頭。「不要太小看現在的科技,我自有與他聯絡的方法。」
船長低聲的嘀咕,「什麼方法?放鴿子嗎?」抬起頭來,他堅決的說道:「不可以,我要負責你的安全……」
柳清秋揮手打斷船長的勸說,清澈的眼睛緊盯著他。「一句話,你可以馬上送我上岸嗎?」
船長思索了半分鐘,終於搖頭。
柳清秋露出微笑,那笑容燦爛而美麗。「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她揮揮手,然後走到船舷旁。「你能帶我到達這裡,我已經很感謝了,接下來我也必須稍微努力一下,免得奇偉說我沒有誠意,什麼事情都靠別人幫忙。」
在船長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她已經翻過船舷,優雅的滑入殷藍的海水中,像是一條曼妙的魚兒,快速而熟練的拖著那袋行李,朝著群島中最大的那個島嶼游去。
船長發出呻吟聲,火速的撲向船舷,卻只能無助的看著柳清秋愈游愈遠。「姓雷的那傢伙要是知道我讓這女人一個人游上那個野人島,他非剝了我的皮不可。」
一個船員走到他身邊,發現船長正愁眉苦臉,只差沒有掉眼淚。「船長,現在怎麼辦?」他有些怯生生的問。
「逃!馬上逃走,在那個莽撞沒腦袋的女人還沒跟雷厲風聯絡上之前,我們必須逃得愈遠愈好。」船長當機立斷,隨即將雙手合十。「願上帝保佑她,也保佑我們。」
第二章
游泳對柳清秋而言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雖然台灣的海與河流並不適合游泳,甚至不適合任何一種水裡生物的成長,不過拜台灣經濟奇跡之賜,在台灣游泳池四處林立,就連寒風陣陣的冬季都有溫水游泳池可以享受。
她從小就喜歡玩水,時常偷溜去附近的溪流裡抓魚抓蝦,父母有先見之明,乾脆送她去接受游泳訓練,免得這個小女兒有一天戲水不留神,被海龍王抓去當媳婦兒。
柳清秋在水裡優遊自得,愉快的舞動兩腳快速前進,包裹著行李的防水牛皮袋倒成了現成的漂浮體,讓她省去不少力氣。
熱帶魚在她四周遊動著,好奇的游過來輕輕觸碰她,有一條鮮黃色的魚甚至吻到了她的臉龐,她驚喜的笑著,不小心嗆了好幾口鹹鹹的海水。
海底的黑色岩石消失了,海水慢慢的變淺,海底逐漸出現柔軟潔白的細沙。柳清秋深吸一口氣,把頭往上一抬,奮力的站起身來,腳底踩上了細細的沙子。她的馬尾垂落在肩膀後,濕淋淋的滴著海水,潮濕的綠色衣衫貼在身上,修長完美的曲線展露無遺。
鞋子不見了,劉海沾了水還猛刺眼睛,她有『些嘲弄自己此刻的狼狽。
她拿掉眼睛前面的潛水鏡,高聳的山脈與深綠色的叢林展現在眼前。柳清秋往前走了幾步,剛離水的身體感覺沉重不堪,再加上長途的游泳,全身的肌肉在此刻疲倦極了,她喘著氣拖著行李,終於頹然倒臥在熱而潮濕的沙灘上,一雙腳還在接受海浪有一下、沒一下的拂弄。
她要先休息一下,等喘口氣之後再去找人。陽光曬在身上很燙,胸前那塊姻緣石壓得她胸口很痛,不過這一切都沒關係,她好累,必須先休息一會兒,或許先睡個午覺什麼的……
一陣尖銳的痛楚驚醒了她,她尖叫一聲跳起來,直覺的猛拍疼痛的肌膚。她腦子裡浮現一些電視節目中所介紹的,這類化外之境的海島總會出現一些怪異的動物,她怎麼知道剛剛叮她的是不是超大只的蚊子?
睜開眼睛的瞬間,她就愣住了。
十來個皮膚黝黑、雙眸閃亮的孩子將她團團圍住,孩子們手上都拿著原始的長矛。白色樹枝刨得十分光滑,還繫上紅色流蘇穗於裝飾,頂端則是看起來很可怕的銳利獸骨。小孩子們約莫十歲左右,只是在下半身圍著獸皮製成的皮褲、皮裙,看起來跟她在電視上看到的食人族好像。
柳清秋吞吞口水,強迫自己扯出一個友善的微笑,無奈恐懼已經影響了她臉部的肌肉,使得她的笑容看起來十分尷尬。
「哈呷,哈呷。」她無助的向孩子們揮手,那些孩子警覺的退後一步,手上的獸骨長矛卻更加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