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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他舉步踏入監牢,身後跟隨著一個沉默的僕人。優雅的動作,冷淡傲然的態度,像極了那些一出生就擁有權勢的貴族,即使沉默著,旁人也可以感受到他龐大的壓迫感。

  他一出現,就連空氣都緊繃了,世界彷彿就繞著他在打轉,而他是這個世界裡的太陽,一個黑色的發光體。

  她不知道剛剛的談話究竟讓他聽到多少。不論他聽到多少,那似乎都不重要,他根本不認為她們能夠逃得出去,只是諷刺的將那些逃亡當成狩獵般享受。

  他走近了,巨大的陰影籠罩在她身上。緩慢的,他伸出手捏著她的下顎,強迫她仰起頭來,兩人的視線交錯,都在對方臉上尋找著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氣氛是親密的,他們彷彿回到南美的月色下。只是他陡然露出的冷笑破壞了她恍惚的神智,讓她從他藍眸的催眠中驚醒。

  「你以為我說的懲罰,就只是將你與你的朋友關在一起嗎?」他緩慢的搖頭,笑容冷酷。「那對你而言不是懲罰,而是你求之不得的獎賞。我說過的,對你的懲罰將讓你再也不敢有逃離我的念頭。」而且會讓你更加的恨我。他在心中默默補上一句。

  僕人恭敬而面無表情,從後腰拿出一副手銬,以及柔軟堅韌的鞭子。他緩慢的將手銬繞過監牢中用來捆綁囚犯的鐵環,將鞭子抖開,刺耳的聲音在監牢中響起。他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待卡瑞洛的命令。

  在拍賣會那晚遭到鞭子舔吻的記憶鮮明的浮現,幾乎就能夠感受到銳利的疼痛,一吋吋的凌遲她的肌膚。她的目光離不開那條鞭於,心中同時輕鬆又痛楚。

  輕鬆的是,終於知道此次的懲罰只是皮肉之痛;痛楚的是,他竟能無情的命令僕人鞭打她。她心裡有著隱隱的疼痛,以及無可言喻的憂傷,她私心的以為經過南美的那一夜,或許他們之間會有些許不同。

  難道被迷惑的人只有她,而他真的如巧芙所說的那樣,只是個冷血無情的毒梟?

  「你到底是準備懲罰我,或是嚇唬我?你應該知道我不懼怕疼痛,鞭打只會讓我在疼痛過後更積極的想逃離你,並不能馴服我。」她僵硬的站起身子,強忍著靈魂深處傳來的顫抖。

  誰能面對這麼邪惡、黑暗的男人而不顫抖?她之前的溫順是為了實踐承諾,而如今她驚覺已經為了拍賣會上的承諾付出太多,她開始恐懼了。

  卡瑞洛搖搖頭,藍色的眸子裡閃動著魔性的光亮,先瞄了一眼旁邊臉色蒼白的巧芙,繼之再回到芷瞳的身上。他一向都能感受到她的內在力量,外表雖然柔順,但是內心始終在抗拒他。他美麗的女奴是一個外柔內剛、難得一見的女人。與她相處的時日一久,就能看到柔順的假象褪色,剩下她沉默的堅持。

  「我知道鞭打並不能馴服你,我感應得到你的精神;在我每次觸碰你的時候,你不停的抗拒著。你不知道嗎?那些抗拒反而增加了你的魅力。」他的手撫著她柔軟如絲的黑髮,滑入其中糾纏著,眼光變得嚴苛,薄唇無情的抿著。「但是這次你太過分了,竟然違背先前的承諾。我美麗的女奴,我必須懲罰你,但並不是鞭打。鞭打會傷害到你的身子,我不允許屬於我的東西受到任何傷害。」他的語氣裡帶著強烈的佔有慾。

  芷瞳的心中燃燒著不祥的預感,她在那雙藍眸裡看到殘酷。她見識過他的邪惡,以及令人驚駭的殘忍,但是那些殘忍從不曾施行在她身上。或許先前所看到的都只是冰山一角,她雖然受寵,但終究是個女奴,身為主人的他無法容忍奴隸叛逃。

  他想怎麼懲罰她?什麼樣的懲罰可以讓她最為痛苦,卻不至於傷了她的身子?

  答案猶如電光石火般閃進她的腦海,她的眼眸驚駭的睜大,全身顫抖的看著卡瑞洛。他太明白她的弱點,所以那些懲罰將會讓她痛苦到極點,只是想像著那種情形,她就幾乎昏厥。

  「不!」看穿他可怕的意圖,她虛弱的搖頭。

  「那是你所要接受的懲罰。」他堅決的說道,雙手迅速的擒抓住她的身子,將她顫抖的嬌軀緊圍在雙臂之間。

  芷瞳掙扎著,無奈那雙手臂像是堅硬的鐵條,困住了她的一切舉動。她緊咬著唇,終於不得不放棄,倒在他的懷中喘氣。仰起頭,她看進他的藍眸裡,絕望的歎息著。她清楚的知道沒有任何力量能夠與他匹敵,他操控著一切,只接受臣服。

  從羅馬的那一夜開始,她就注定逃不開他的掌心。

  「這個懲罰將會讓你再也不敢逃離。」他許諾般的重複,用眼神示意僕人可以開始。

  「住手,那不關巧芙的事!」芷瞳喊著,絕望地顫抖。想要衝到巧芙身邊,身子卻被牢牢困住,冰冷襲擊她的四肢百骸,使得她軟弱不堪。

  巧芙蒼白著臉,沒有想到芷瞳的懲罰竟會牽連到她。她茫然的被僕人用手銬銬住雙腕,綁在鐵環之上,無助的顫抖著。當僕人揮下第一鞭時,巧芙開始尖叫出聲,過多的疼痛讓她的眼中馬上蓄滿淚水。

  「住手。」芷瞳在他懷抱裡掙扎,甚至不顧一切的捶打他受傷的手臂。但是那雙手臂的主人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殘忍的要求她觀看。

  「這就是你的懲罰,我美麗的女奴。你逃離了我兩個小時,我就賞給你朋友二十鞭,此後你若想要再度逃走,千萬記得,鞭數將會以此類推。」他緊捏著她的下顎,殘忍的不許她轉移視線。

  「我保證不再逃走,我保證!快叫他住手。」她喊著,心如有刀在割劃般疼痛。

  過多的罪惡感淹沒她,她幾乎恨不得早在南美那晚死去,至少那樣她就不用目睹這樣的懲罰。知道巧芙的痛苦全因她而起,看著巧芙在皮鞭下尖叫著,她緊咬著唇,用小小的疼痛來懲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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