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紅玉古鐲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31 頁

 

  嬋娟瞪他一眼,威脅的說:「你不想知道啊?」

  「想!當然想!」浩雷舉高雙手投降。「算我出言不遜,原諒我吧!」

  她把頭揚的高高的,故意不理他,視線全放在食物上,存心吊浩雷胃口。

  「看在我幫你張羅了這麼多的食物的份上,請姑娘赦罪吧!」浩雷也陪著她玩。

  「好吧!」嬋娟放下架子。「我剛剛向一個婦人打聽到的。他說現在的『琉璃居』以前是個陵墓,埋著一位明朝駙馬。在更早之前,這塊地是那為位駙馬的居住所。」

  「把墓建在生前住屋的土地上?這種人不多喔!」浩雷說道。

  嬋娟點點頭。「可見那個人對他生前居住的土地有極深的感情。」

  浩雷清清喉嚨,已經猜到一些端倪。「『琉璃居』就是過去的楚家大宅。我早該猜到的,冥冥中的定數終於還是找上我們。」

  「我很慶幸。」嬋娟說著,眼神清亮而溫柔。「在那麼多年之後我們還能相遇,不論是為了什麼。我愛你,不論你是浩雷或是霽雲。帶著那些夢中的記憶,加深了這一生對你的感情,且不曾迷惑過。」她說著,凝視的眼眸不容許他移開視線。

  四周的一切都沉默無聲了。浩雷只聽見自己如雷的心跳,一聲急過一聲,敲得他呼吸困難。一個男人能求什麼,只願一個女子不理會生死,深愛到生生世世。激烈的感情席捲而來,他竟然無法開口。

  嬋娟站起身,羞怯但勇敢的走向他。

  這是他夢了多少回的情景?一個雪膚花貌、他愛戀得如此深刻的古代女子。

  「我們還要在這裡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嗎?」她問,白皙圓潤的藕臂攀住他的頸項,一陣久遠的幽香薰得他神智不清。「你我都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為什麼還要在這裡作戲?」嬋娟咬著下唇,像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氣,卻不知道自己的模樣有多麼動人。

  「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沙啞的說道,甚至連自己也說服不了。佳人在抱,浩雷覺得自己的自制力完全崩潰,剛剛喝下的酒全成了液態的火,在他體內狠狠的灼燒,感覺到嬋娟柔軟的身子,更加無法思考。

  要他如何相信,她竟然在勾引他!這和浩雷原先設想的完全相反。

  浩雷早該知道,嬋娟不同於水月。

  理智被蒸發,飄散在南京深秋的夜空中。

  他抱著她,緩緩的走回秋院的霜降房,一路上吻得纏綿難捨。

  「你確定?」浩雷在呼吸的片刻,悄悄的問道,熱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頸間。

  在他腦海中,不知道已經幻想過多少回與嬋娟纏綿的情景,如今一切成真,他卻有些躊躇。他不要逼她。天知道浩雷愛得有多深,狂熱得像是連靈魂都焚燒起來似的。但他不願嬋娟受委屈,不願意嬋娟痛苦。

  看到她受苦,將比刑囚更令他痛心。

  古老的夢境又來糾纏,浩雷吻得更深切、擁抱得更狂野,努力把腦海中的景象摒除在心門之外。除了與她纏綿,他今夜不要想任何事情。

  嬋娟根本不能思考了。她覺得自己在飄浮,神智早已渙散,只是緊緊的、牢牢的攀住身旁的男人。身體、神經,甚至靈魂都已經酥麻,她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卻清楚一切只有浩雷能給她。

  這個夜晚,要補償八百年的遺憾。

  他輕輕的將她放在霜降房的木床上,眼裡除了嬋娟,什麼都容不下。

  「今晚,你逃不掉了。」他喘息的說著,眼睛裡燃燒著火焰。

  「浩雷。」她呻吟的拉下他的頸項,像是允諾,更像是投降……

  夜很深,案桌上的燭火無聲的熄滅。

  歡愛之際,耳畔儘是他綿綿的情話。

  極度的疲勞讓嬋娟很快的進入夢鄉,她依偎著浩雷,傾聽著他沉穩的心跳。

  浩雷憐惜的看著懷中沉睡的女子,心中湧現萬千柔情。

  漸漸的,他也闔眼睡去,心中想著,這是他們第一次相擁而眠。

  還是躲不掉。他不願、不敢去知悉的真相仍然找上他們……

  繡芙蓉2003年7月22日更新

  霽雲的囚船並沒有到達南洋。燕王獲得消息後親自南下劫船,將霽雲帶至北京。

  「我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不論在我打天下,或在我治理天下時,都希望你留在我身邊。」燕王已經完全不掩飾自己的野心了。

  當個罪犯,不如當個叛軍,霽雲寧可放手一搏。一個被流放南洋的罪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到京城見到水月;成為燕王的屬下,雖說不定何時才能見到她,但是只要有一絲的希望,他就不願放棄。霽雲渴求能見到水月,哪怕只是早一個月或是一天。

  他答應了燕王的要求,為了償還燕王的救命之恩,也為了早一日見到他心愛的未婚妻。

  殺戮的日子開始了,霽雲強迫自己變得冷酷。已經不知道自己手上沾過多少人的鮮血,他的眼是冷的,心也是冷的,只有在想起水月時,才稍稍感覺到自己還是有靈魂的。為了見她,他必須咬牙撐下去。

  霽雲永遠記得水月在河堤口的許諾。他將它埋在心中,成為內心深處最柔軟、溫柔的一部分——亦是他的致命傷。

  他在北京為水月建了「水月樓」、「鏡花園」,等待時機接水月來相聚。

  霽雲一直愛著她,直到接到那封信時,才真正明白自己愛得有多深,深到與靈魂已經牢不可分,要摒除水月在他心中的一切,就如同硬生生的從他身上撕下一塊血肉,是鮮血淋漓的痛……

  叔父冒著通敵的大罪,托人千里迢迢的送信到北京。水月的信、叔父的信。

  她的信很簡短,淡淡的說自己將要出閣,嫁給京城內一個世子。信末的一句話讓他眼盲——她不願等一個罪犯。

  假的,假的,全是假的!那些許諾、那些愛情全是假的!霽雲的世界在一瞬間崩潰。他不願意相信,立刻又拆了叔父的來信。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