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聞言,真的不敢搖頭。
「你可不要亂點鴛鴦譜,我和白水灩合不來的,一見面就只會鬥嘴。我可不像龍擎天那麼堅強,怎麼樣的諷言冷語都禁得起,抱定主意就是要追到白水灩。」他在胸前畫了個十字。「願上帝保佑他。」
戀荷拿到住址,又丟下雷恩,興高采烈的去找忙著工作的老公凌震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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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不測風雲。
與古畫中白蛇精太過相似的白水灩,初到龍門宅邸就引起龍家人的一陣驚恐。
長期的傳說成為事實,積非成是的流言充滿了龍家,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龍擎天一夜無眠,大口大口的灌著雄黃酒,任由酒精麻痺他的腦袋。奢求能遺忘,她的容顏、話語卻一再的出現在腦海中。
我就是白蛇精。
想起水灩好整以暇的說著這句話,眼中水波流轉,教他不自覺地沉淪其中。
白蛇精?他看著杯中的雄黃酒,忍不住有些歇斯底里的輕笑。
傳說中不是說白蛇精害怕雄黃酒嗎?他昨晚卻看見水灩毫無感覺似的喝著,也不見她現出原形啊!
一個顛倒眾生的美女,一個可怕的千年白蛇精,擎天沒有辦法在兩者間畫上等號。
她說的是事實,這是只是想逃避他的追求,恰巧看見古畫中的女子與自己相像,臨時起意編造的謊言?一整夜中,他不停的問自己。
如果她真的是白蛇精呢?心中一個細小的聲音問他。
擎天一向是科學的信徒,在整個世界為外星生物喧騰不已時,他也能反求諸己,思考過那些古老傳說中的奇妙生物是否存在。擁有高度科技的外星生物,挑選出動物中的極少數,讓它們擁有人形、擁有奇妙的能力……
再這麼想下去,整個事件就有些科幻了,他讓自己的胡思亂想就此打住。
想了一夜,腦袋也清楚多了。是白蛇精又如何?反正他是要走了水灩,管她是什麼蛇精啊花妖一類的東西。
他愛上的女子不是凡人,卻擁有比人類更美、更靈秀的靈魂,如果水灩以為在他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後會逃得遠遠的,不敢再來騷擾她,那她就錯得太離譜了。
不是凡人又如何?說起來,水灩不是凡間的庸脂俗粉,他不是更應該珍愛她嗎?他才不是「白蛇傳」中懦弱的許仙,薄倖負心、優柔寡斷。他沒有非我族類,其心必殊的狹隘觀念跟自己不同類,必定不安好心?哈!那是古人八股而死腦袋的想法,他龍擎天可是二十世紀的新人類,沒有那麼死板的想法。
難怪初見面時水灩硬是不敢收他的傘,面對他的追求,她也是頻頻閃躲,擎天能感覺得到,她不是怕他,只是怕自己真的付出感情。這也難怪,在她的同類中,有白素貞這種悲劇性的前車之鑒,水灩自然會躲避感情到唯恐避之不及的程度。
她一直左閃右避,不敢面對他,很明顯的抱著能避一時就避一時的心態,直到臨下車前的那一次雙手交握,擎天能發誓,他在水灩的眼中看到迎戰的鬥智。
然後情勢急轉直下,她說出自己的身份,像是在對擎天挑戰,看他是否敢再糾纏她。
哈!白水灩,你也把我看得太輕了。難道她真的以為他會像許仙一樣,嚇得逃走,還請來和尚法海鎮壓白蛇精?哼!一千多年來,人類還是有進步的啊!這些妖精可別拿古人的行為模式套用在他身上,不管在古往今,他龍擎天都是絕對的特立獨行。
曙光方褪,龍門宅邸中就出現異於尋常的喧鬧。擎天放下酒杯,微微皺起濃眉。
龍法宜神色凝重的來敲門,示意擎天跟著他走一趟。
「出了件事情。」一直走到內廳,龍法宜才開口,很顯然是不想讓白水灩聽見兩人間的對話。
擎天站在內廳門口,有些啼笑皆非的停下腳步。眼前觸目所及都貼滿了符咒,在四周古意盎然的裝潢襯托下,看起來還真有些詭異。
「白蛇精作祟啊?」他半開玩笑的問,順手撕下一張黃色的符咒端詳,上面的硃砂尚未干,沾了他一手。看樣子,這些符咒全是昨晚才貼上去的。
「可能。」龍法宜一臉正經的說道,擎天有些警覺的看向他。「自從龍門企業決定要與本地主管單位合作,將龍門宅邸開放展覽,開始動工整修之後,就陸續出現一些怪事,整修的工人不時被蛇類咬傷,還有人說看見了白蛇精。」他說到這裡,古怪的看擎天一眼。
「這就是整修工程無法繼續的原因?」擎天問道。
「我知道,在你們這些人眼中,整件事看來有點無稽可笑,但是你現在人在杭州,在這裡,你不能小看傳說的力量。」
「有人說過,整個中國就是由傳說所架構的。」
龍法宜點點頭。「是可以這麼說。」
擎天勾起嘴角,笑意卻沒有到達眼中。「如果有人想用傳說來控制人們的行為,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你懷疑整件事情都是人為的?」龍法宜問道,有些不可思議。
「沒錯,我不認為是所謂的白蛇精作祟。」這些妖精沒有這麼無聊,況且和龍家有淵源的那個白蛇精,如今更被他纏得想喊救命,哪有時間來作祟?
「但是許多人都看見了,而傳說中……」
擎天一揮手,打斷龍法宜的爭辯。「不要讓傳說影響你的思考與判斷,我懷疑在幕後搞鬼的人就是希望用傳說來掩飾自己的目的。」他沉吟片刻,許久之後才說:「這個人一定十分熟悉龍家的歷史,以及龍家人的心態,所以能巧妙的利用家族傳說阻止整修工程的進行。」
「話是沒錯,但是……」龍法宜欲言又止,終於鼓起勇氣。「有一些事情根本無法解釋。」
兩人邊走邊說話,已經來到龍門宅邸角落的廚房。
幾個神色凝重悲慼的人無聲的走動,擎天敏感的感覺到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