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法宜的眼睛四下轉著,發現龍擎天等人旁邊還有幾名公安人員。
擎天心裡還有別的打算,也不怕龍法宜逃脫出去。
「你設計得不錯,原先我也沒有懷疑到你的頭上,直到我仔細看了兩具屍體,才漸漸開始起疑心。」
眾人都想起那兩具死狀極慘的屍首,不覺一陣戰慄。
「兩個被害者的共同點是骨骼全碎。我調查過,你練過中國武術,而且造諧極深。」
「不可能!」一旁的公安脫口而出,「如果是用拳腳攻擊致死,身上一定會有傷痕啊!但是死者身上找不到一點外傷。」
水灩認出他是處理兩件命案的人員之一,就是他曾戲稱死者像是被壓土機輾過似的。
擎天的視線沒有離開過龍法宜。「我忘了說一點。龍法官受過中醫訓練,對於經脈的研究一定極有心得,不是嗎?只要對準人身上各處脈穴下手,就能輕易的錯骨斷筋,拆散整個人的骨架。」
「不可能。」公安還在一旁喃喃自語,無法接受這種說法。
水灩看著公安,肯定的點頭,「你大小看中國武術了,雖然再怎麼說也不可能和武俠小說中寫的一樣,能飛天遁地,千里傳音,殺人於無形,但是武術造諧深的人,體能的確比一般人強上數倍。」這可是她親眼所見。水灩從明朝幻化成人至今,看過太多這種奇人異士,傳說中的中國武術是真的存在,但是卻早已淹沒在時間的洪流中,現代的武俠小說寫得又太過誇張。
「仔細看看那兩具屍體,再找個有經驗一點的人來驗屍吧!」擎天不留情面的說道,聽得那個公安面紅耳赤。
龍法宜驀地撲向前來,來勢洶洶的逼近擎天,電光石火間,五指如爪般攻向擎天的門面。
水灩驚呼一聲,心跳差點停止,還來不及有任何動作,事情已經結束。
兩個龍家男人,差不多的高大俊朗,有著相同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對方,兩人如同凍結般。龍法宜的手停在擎天眼前幾吋的地方,不敢妄動;而擎天則握著一把槍,精準的指著龍法宜的心臟。
「你以為在得知那些關於你的資料後,我還可能會毫無準備的來擒捉你嗎?」擎天的嘴角揚起一抹微笑;用空著的手把龍法宜推開一步。「我有自知之明,拳腳功夫不如你,況且我也不想跟你來一場肉搏戰。」
「卑鄙。」龍法宜被槍逼到牆角,眼中迸射出恨意。
「殺死毫無反抗的人才算是卑鄙,我這樣只是耍點小聰明,不需要扣上這麼大的罪名。」擎天滿不在乎的說。
「該死的!」龍法宜狂吼,原本溫和有禮的假象徹底破滅了。「你破壞我的計畫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沒什麼好處啊!你應該有聽過關於我的傳聞,我一向如此,只要覺得有趣,就會插手。再者,」他看一眼身旁靜默不語的水灩。「你不該拿我的女人來大作文章,那簡直是對我撂戰帖,逼我來蹚這淌渾水。」
四名公安走上前來,拿出手銬,把龍法宜制伏。
「今晚的戲到此落幕了,各位回去休息吧!」擎天轉身對凌震廷夫婦說道,佔有味十足的環住水灩的纖腰。
「太危險了。」水灩餘悸猶存,臉色有些蒼白。擎天有危險的那一瞬間,她心急如焚,簡直想奮不顧身的推開他。
水灩知道,要是他再有危險,她還是會毫不考慮的犧牲自身的安全救他。
曾幾何時開始,她竟然願意為一個凡人捨命?
這個認知有如青天霹靂閃過她的腦海,水灩驚愕自己居然也陷進情海中,迷失在龍擎天的不捨追求中。
她在乎他到願意為他捨命,這種感情不是愛情是什麼?連她也無法再欺騙自己。
「這就叫人心險惡,懂嗎?」震廷不忘替戀荷做機會教育。
「當然懂啊!你當我是三歲小娃娃,什麼都不懂嗎?」戀荷給他一個白眼,氣他如此小看她的智能。
龍法宜不甘願輸得如此徹底,雙臂一震,四名公安被震飛到牆角,鋼鐵製的手銬被扯得粉碎。
他用足尖挑起掉落在地面上的一支白銀髮簪,牢牢的握在手中,勢如餓虎撲羊,不顧一切的朝龍擎天的後頸偷襲。
他太熟悉人體的穴道,只要將這支髮簪從龍擎天後頸貫穿而下,輕易的切斷氣管與與食道,就可以在短時間內取這個男人的性命。
水灩從眼角的餘光看到龍法宜的動作,快速的推開擎天高大的身軀。她咬著唇,帶著連自己也不肯定的情感,心中卻只有一個念頭:她要救他。她甚至不能忍受這個男人受到傷害……
龍法宜手持髮簪揮舞到眼前,擎天及時發現,帶著水灩的身子往後一退,兩個人卻仍在龍法宜的傷害範圍中。
水灩閉上眼睛,發現心中沒有任何怨懟。
啊哈!總算承認啦!
雷恩的聲音驀然在腦海中響起,水灩有些吃驚的睜開眼,看見龍法宜已經遠遠的摔跌出去,穿著黑色斗蓬的雷恩與那個在西湖畔賣竹籤的美婦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一旁。
龍法宜從地上掙扎的想爬起來,美婦人輕輕一揮水袖,這個大男人彷彿變成紙紮的人似的,狠狠的撞上牆壁,滑落到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不管你在中國武術方面的造諧有多麼高,凡人就是凡人,在修煉者面前同樣不堪一擊。」美婦人淡淡的說,雙眼如同包容了西湖的波浪,溫柔的蕩漾。
「你還好吧?」雷恩問了水灩一句,有些高興的說:「還好,這次沒有來遲了。」
上一次他遲到的結果害死了戀荷,又額外惹出一些事情,害他內咎、自責了許久。
突然,他發現戀荷也在旁邊,有些驚訝的看著她。「你在這裡做什麼?」
「哪裡有熱鬧,我就往哪裡鑽囉!」戀荷聳聳肩:不在乎的說。她現在感興趣的是眼前這個白衣美婦人,這個婦人看來也是修煉者,只可惜現在她已經是凡人之身,看不出婦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