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荷笑而不答。「你自己去問她吧!我不好洩漏她的隱私。」
稍稍推開她,震廷仔細的打量戀荷。「真是不可思議,你和凡人從外表上看來,根本沒有不同之處。」
戀荷淺笑著。「要是真的有什麼明顯的不同之處,讓一般人都能認出我的身份,這還得了?」
和植物相處久了,震廷能確定植物是真的擁有靈魂,然而一旦植物的靈魂幻化成一個真實的美人兒,還是他深愛的女人,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身在夢中。
「你本來是一朵荷花,後來受日月精華而幻化成人?」他搬出神怪小說的用語。
「這樣說也行。我的正身原本是一幅古畫,後來依憑西湖荷花而生。」她訴說著自己的身世。
「啊!你曾經說過,你的名字是依我那幅古畫上的題字所取的。」他連連深呼吸。「你說的正身,該不會就是我們這次要來找的那幅畫吧?」
「猜對了。」
震廷只覺得突來一陣昏眩,他趕快找個地方坐下,讓戀荷坐在他腿上。
蘇東坡的一幅畫,幻化成西湖的荷花精靈,然後又變成台北的女古董商?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腦細胞不太夠用。
雖然一直堅信植物擁有靈魂,但是他還是很難接受這種變化自如的精靈出現在真實生活中。子不語,怪力亂神?但是他懷中的女子,分明是中國所有古老傳說的鐵證啊!
「你們算是另一種生命型態。」
戀荷點點頭,很高興他這麼快就接受事實。「而且是比人類高級的生命型態。我們的生命是無可限量的,只要不觸犯禁忌,沒有任何事情傷得了我們。」
「再這麼說下去,身為人類的我要自卑死了。對了,你會法術嗎」好奇心排山倒海的湧來。
戀荷給他一個大白眼。「剛剛不是表演過了嗎?怎麼,想再當一次空中飛人嗎?」她再度揚起手,震廷連忙握住。
「這個就不用表演了,換一個吧!」
她瞪著像是拿到新玩具般高興的震廷。「喂!你以為是在看雜耍團嗎?」
震廷給她一個大大的笑容,戀荷只能歎氣。
「我是會很多法術,不過不能施展就是了。」
他不解的看著她,眉頭緊蹙。她輕輕抬起手,撫平他糾結的眉頭。
「這就是我先前所說的禁忌。修煉界有修煉界的戒條,通過第十二等的修煉升等考試後,才能自由的使用法術,在那之前,想要使用大法術時,都必須填寫申請書,一層一層的呈遞上去,等到上頭允許了,我們才能施展,不然就是犯了天條。」
「修煉界?你們有自己的世界?」
她搖搖頭。「嚴格說來,我們的世界和人間重疊,所以自古以來才會有這麼多傳說流傳於人間。」
「你所說的申請書,是呈遞到哪裡去呢?修煉者中也有負責管理的嗎?什麼樣的法術算犯天條?除了你之外,我還見過哪些修煉者?」震廷不死心的繼續追問。
戀荷舉雙手投降。「拜託你,一次問一個問題好嗎?」她無奈的猛搖頭。「人類的好奇心真是可怕。」
「對不起,我太心急了。你說你想說的吧!」
「似乎從有修煉者開始,就有一個負責管理我們的機構,所有被承認的修煉者都必須去報到,接受他們的管轄,但是沒有人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在管理我們。」她聳聳肩。「或許就是你們人類所說的天庭吧!」
「至於犯天條的法術,各等級的修煉者不同。修煉等級越高,能自由使用的法術範圍越廣。」
一口氣說了很多,戀荷跳下他的大腿。
「今天就先說到這裡吧!我知道你很好奇,其他的我以後再慢慢告訴你。」
「你吊我胃口。」
「好聰明喔,又猜對了。」
震廷冷冷的瞪著她,戀荷不理會他,開始大啖桌上的食物。
「對一個凡人透露了那麼多,不要緊嗎」他突然問道,沒有錯過戀荷有一瞬間的僵硬。
「無所謂,反正事情告—段落後,我就必須消除你對我的所有記憶。」戀荷苦笑著,美味的食物頓時變得難以下嚥。
「我不要忘記你。」他無比堅決的轉過她的身子,狂熱的看著她的眸子。
這個荷花幻化的女子,無疑是天地間最適合他的人。震廷在心中發誓,他不會忘記她的,他甚至早就決定娶戀荷為妻。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戀荷靜靜的說,淒苦在她眼中流轉,她努力不洩漏一點情緒。
狠狠的,像是帶著決心與承諾,震廷狂熱的吻住她,宣佈他對她的佔有。
戀荷全身打顫,緊緊攀住他,熱切的回應著。
「我不會讓你下手的。」他抵著她溫潤的唇,一字一句的說:「承認吧!就算我不反抗。你也不忍心下手,我猜得對不對」
門外的荷花搖拽著,像是在偷窺兩人熱吻。
戀荷沒有回答。
承認與否又如何呢?反正,她已經無法回頭了。
修煉者的禁忌是愛上凡人,她在不知不覺間走上不歸路,接下來的一切,她已經能預知了。
她注定要毀在凌震廷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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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室之中,光線昏黃。
光暈中,陳堂鴻靜靜的看著一幅古畫。畫上是一朵絕艷的荷花,是蘇東坡被貶到蘇州時所繪製的。
這個密室,是他特地用來收藏這幅古畫的。他在古畫上看到自己對凌家的所有報復,滿足的沉醉在復仇的快感中。
凌家的上兩代都毀在他手上,如今只剩下凌震廷這個不可小覷的年輕人。
太久了,他太久沒有嘗到那種快感。現在,他擁有這幅古畫,他要用這幅古畫再次展開他的復仇行動。陳堂鴻太清楚,凌震廷絕對會毫不考慮的吞下這個餌,到時候,等到他落入了陷阱中,他可要好好欣賞凌震廷臉上痛苦的表情。
「總裁。」秘書低聲喚道,打斷了他的沉思。
陳堂鴻不悅的皺起眉頭。「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