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南部某個小社區裡,澄澈的金色陽光灑落,從清晨起,人們開始一天忙碌的生活。
社區裡的男女老少交換著熱絡的招呼,以及開朗的笑容,有志一同的往豆漿店而來。
原本,這只是最平凡無奇的開端。
優雅的兩層樓獨棟洋房,門口擺了十張簡便的折疊式桌子,桌旁坐滿了人,看來熱鬧無比,喧鬧與笑聲此起彼落。人們忙著進食與聊天,翻閱今早的報紙,談論最新的時事,每個人都忙得不亦樂乎。
負責掌廚的,是容貌清麗的女主人。
她墨黑的發綰成清爽的髮髻,輕便的運動衣外,罩著一件洗白了的圍裙。翻開眼前半圓形的鐵蓋子,蒸汽裡帶著溫暖的甜味,她拿來樸素的青花瓷碗,用大型的湯勺舀起湯鍋裡的豆漿,將熱騰騰的豆漿傾人瓷碗裡。
清麗的臉龐因為勞動與高溫而冒著些微汗珠,她始終帶著溫和的微笑,將一碗碗豆漿從手中遞出。
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扛著花生湯,穩健的從洋房內走了出來,眉宇問的霸氣讓人望而生畏,銳利的眼眸在看見她的一瞬間柔和下來,緊抿的薄唇綻出笑意。他將鍋子放下,走到妻子的身邊,親暱的彎腰親吻她的面頰。
「忙嗎?」東方滅明輕聲問,心疼妻子如此勞動。
宮嬙柳微笑著,順手拿頸間的冰毛巾替丈夫擦汗。「還不是老樣子,社區裡都是老客戶了。」靠得好近,她站在他的懷中,只覺得無限安全。
看著妻子的微笑,他幾乎想吻上她,無奈礙於身邊眾多的顧客,他只能歎息著強忍下來,期待著兩人獨處的時刻。
身後傳來輕輕的笑聲,清脆甜美。「羞羞羞喔,一大早靠得那麼近,在說什麼悄悄話?」
咬著筷子調侃的年輕女孩只有二十出頭,脂粉未施的五官也讓人驚艷。細白如玉的肌膚上,靈活的大眼黑如點漆,噙著笑的菱唇溫潤小巧,她穿著運動服,短褲暴露出修長而無瑕的雙腿,長髮綁成馬尾,活潑而有朝氣。
「夫妻間的體己話。」東方滅明大言不慚的說道,雙手環胸看著綾蘿。
女孩眨動眼眸,偏著頭笑著。「要不要說出來跟大夥兒分享,增進用餐情緒?」她伶牙俐齒的提議,分神咬一口熱騰騰的飯團。
大湯勺輕巧的一轉,恰巧敲上絞蘿的後腦。宮嬙柳微嗔的看著她。「本店不提供這類服務。你要是真想聽這類的話,就快些去找個情人,到時候要聽多少有多少,也省得你沒地方去,老是跑來我這兒耍嘴皮子。」
嘴裡咬著脆脆的油條,綾蘿摸著被敲疼的後腦,喃喃抱怨道:「顧客至上呢!你們夫妻怎麼聯手起來欺負我?」
她是這間豆漿店的常客,兩年來居住在這個平靜的小社區裡,在早晨的運動後,始終到這裡來解決民生問題。
在平靜的小社區裡,看似平凡的年輕夫婦以賣豆漿為生,甚少有人知道東方滅明與宮嬙柳的身份其實不簡單,為了眼前的平靜,他們付出不少心血。
而想到自己也曾為了這對夫妻出過一份心力,綾蘿嘴角不由得往上翹,彎成有些得意的笑。
縱然因為身份隱密,所以也不能邀功炫耀,她只好將那份得意埋在心裡,偶爾吃完早餐就腳底抹油快速溜走,理所當然的以為那是她應該得到的些許謝意。
分神喝了口冰豆漿,眼角卻瞄見不少居民紛紛快速走避。偏頭一看,她全身發涼的看見幾輛熟悉的黑色轎車,停靠在距離豆漿店不到十公尺的地方。車門被打開,十來個西裝筆挺、身手矯健的男人下了車。
為了避免被波及,居民們端著盤子和杯子,經驗老到的避難去。
綾蘿咬著飯團,瞪大了眼眸,也想著要溜走,無奈對方是衝著她來的,由不得她如駝鳥般逃命。幾個男人眼捷手快,在她有動作之前,以人牆將她團團圍住。
東方滅明雙手環抱胸前,凌厲的眼眸打量著突然出現的人們。他看不出這些人的身份,也看不出對方有挑釁找麻煩的意念,眾人的目標全擺在綾蘿身上。看這些人的身形和步法,似乎全都是功夫了得的高手。綾蘿怎麼會惹上這些人?
他妻子的這間小小豆漿店,似乎總會招來一些不得了的大人物。
「少主,老人家請您回去。」帶頭的男人必恭必敬的說道。
嘴裡塞著食物,綾蘿回起話來有些結結巴巴,不過仍可以聽出她憤怒的語氣。「少......少……少個頭啦!不要那樣叫我。還有,我不要回去。」她大聲抗議著。
綾蘿兩三口把飯團解決完畢,嘴裡含著來不及吞下的肉鬆,一個彎腰旋身,以利落的動作踢了出去,妄想著要撂倒其中一人。
簡單的動作,可以看出她也有些不錯的拳法基底,但是對方人多勢眾,又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高手,沒比畫幾下,她就被人擒住,像是待宰的小豬般,被男人們扛得高高的。
「滅明,綾蘿有危險,你不能任由那些人帶走她。」宮嬙柳緊抓著丈夫的衣袖,黑眸憂慮。
她將綾蘿當成了自家小妹,看見綾蘿有了危險,當然無法袖手旁觀。握緊手中的湯勺,她衝動的想上前幫忙。
「放開我,放開我,我還沒吃完早餐。」綾蘿憤怒的喊著,在眾人手中掙動。清爽的髮型因為掙扎而凌亂,她用力一吹氣,把遮擋在眼前的發吹開,同著東方滅明求救。
「東方大哥,我是你的客人啊,你總要來救救我。我保證,以後吃完不會偷偷溜走,一定會乖乖付帳。還有還有,我會留下來幫忙洗碗,幫柳姊姊煎蛋餅。啊,快點來救我啊!」發現身體正被人堅定的往轎車方向扛去,她更加驚惶失措。
早就知道那些老骨頭會採取行動,但是怎麼也沒想到,會趁著她在吃早餐時派人來偷襲。這些人都是老骨頭們身邊的頂尖好手,她沒有半點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