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懷念著她青澀而遲疑的吻,從不曾有女人如此用心而專注的吻著他,彷彿她所付出的每一分都是今生最重要的。
那樣的全心全意,幾乎讓他在浴室裡衝動的想改變主意,答應了她的提議。
只是,她的那一擊把他敲昏了,他什麼話都來不及說。
昏迷了半晌,只隱約記得自己被當成一袋不值錢的貨物般,被綾蘿一路又拖又拉,虧得他身強體健,不然遇上如此不知「憐香惜玉」的綾蘿,全身的骨頭大概已經摔斷八成。他懷疑這個小女人因為求婚不成,開始想要謀害他。
不過話說回來,也虧得這次的昏迷,才有榮幸能得到她主動的吻。
他邪氣地添了添唇,在唇上嘗到西湖龍井的氣味,以及她特有的淡淡甜味。
早在到達豫園之前,他已然清醒,只是繼續佯裝昏迷,看她會要什麼把戲。進入行雲齋後,她主動的靠近,讓他幾乎亂了氣息。溫香軟玉主動靠了上來,他當然樂意的接受了。
只是,沒有想到這個平時看似衝動多話的小女人,有著那麼細膩的情緒,而那些情緒全是為了他--
沉穩的腳步踏在地上時是寂靜無聲的,像極了在森林間行走的野生動物,精悍的身軀潛伏著旁人難以察覺的爆發力。只有在旁人看不見的時刻,他的動作才會利落如優雅而致命的野獸。
視線略過行雲齋內清爽簡單的傢俱,筆直的看向通往浴堂的門扉。他緩慢的微笑著,褪去身上被胡亂穿上的襯衫與短褲,結實的男性身軀上只剩薄薄的浴袍。
推開那扇竹門,他臉上帶著壞極了的笑容。
綾蘿原本靠著水池的邊緣,將頭枕在岸邊閉著眼,想要理清混亂的情緒。暴露在空氣裡的雙肩卻突然感到寒冷,敏感的感受到微涼的風吹拂,她疑惑的睜開眼睛,映入眼裡的竟是南宮揚慵懶而邪惡的笑容。
驚駭過度的,她馬上沉入水池中,卻意外的嗆了幾口池水,池水微苦,讓她皺起了美艷的臉蛋。
豫園裡的各處院落都是引天然的溫泉水入池,供沐浴戲水之用。行雲齋的浴堂建造得簡單卻寬敞,深色的花崗岩圍成水池,溫度適中的溫泉水是淡淡的乳白色,躲在裡面,暫時可以避開他那雙像是要看穿一切的黑眸。
「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她邊咳邊嚷著,瞪大了眼睛。
不曾聽到竹門被推動的聲響,怎麼才一睜眼,門就被推開了?她緊張的在水裡發抖,壓根沒有料到他會在這時醒過來。
他挑起眉毛,笑意更深了。「進來很久了。」他高深莫測的說道,看著縮在水中的她。
泡過水的黑髮濕淋淋的,顯出她難得的脆弱模樣,赤裸的她再也伶牙俐齒不起來了。他有些滿意的看著,雙手環抱在胸前,倚靠著木門,態度優閒而好整以暇。
「你看到多少?」她狐疑的問,雙手也覆蓋在胸前,遮蓋住溫柔憤起的柔軟酥胸。
她看不慣他嘴角那抹笑,就像是他已經知悉了她的一切。
他的視線落至水而,像是要看穿那乳白色的池水,臉上仍舊帶著笑。緩慢的,他走上前幾步,靠近水池後蹲了下來,有一下沒一下的用手撥弄池水。
「看到多少嗎?」他摸摸下巴,裝出正在沉思回憶的模樣,眼光仍舊打量著更往水池裡沉去的綾蘿。「我這麼說吧,親愛的冥王,咱們完全扯平了。」男性的薄唇冽開,欣賞著她羞窘的模樣。
打開竹門後,她仰躺在水池中的模樣,宛如無邪的水中仙,讓他心神一蕩。
綾蘿繼續往水裡沉去,直到水面的微波輕撫著她的下巴。「你給我出去。」她鼓起殘餘的勇氣,說出沒有半點威嚴的命令。
她正裸著身子呢!而南宮揚的那雙眼睛讓她感到緊張,心慌的不停喘息著。溫泉的溫度變得太高了些,她不只臉上燒紅,羞窘的紅暈逐漸擴散,淹沒在水池裡的嬌軀也是通紅的。
「公平一點啊!你可以大搖大擺的進我的浴室,賴在裡面跟我大談聯婚的事情,而卻不能容許我待在你的浴室裡,靜靜的欣賞風景。」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然後搖搖頭,不甚愉快的繼續說道:「我或許不該只是站在一旁與你乾瞪眼。親愛的冥王,你將我敲昏,不遠千里的拖來這裡,大概是為了邀請我一起來戲水吧?」
聽見他的提議,綾蘿簡直嚇白了臉,原本的嫣紅像是變魔術般馬上消失不見。她奮力的搖頭,把頭搖桿像是波浪鼓,潮濕的黑髮甩出許多的水滴。
「不,你……你誤會了,敲昏你的事情我能夠解釋的。」她吞吞吐吐的解釋著,緊張到有些口齒不清。看著他緩慢的走過來,她胡亂的以為自己成了獵人眼前的小動物,沒有反抗能力,只能任由他的擺佈。
「試著解釋看看,我或許會相信你。」他懶懶的說道,顯然根本沒將她的話聽進去,只是在敷衍著。
「我沒有辦法啊,你不肯答應我,而老骨頭們又逼著我結婚,我不想嫁給周衍冉。」她愈說愈快,也愈往後退去,雙手仍舊抱在胸前。
「你可以用說,不用像是野蠻人般,看中了就拿棒子敲昏,之後拖回洞穴裡享用。」
「我才沒有『享用』你!」像是被人碰著痛處,她過度大聲的抗議著,不敢接觸他的眼睛,如此的態度反倒欲蓋彌彰。
「沒有嗎?」他賊賊的笑著,黝黑的手指沾著溫熱的池水,之後緩慢的滑過他的唇,視線始終緊盯著她。
她彷彿被催眠般,有半晌看得恍惚了,看著他的手指滑過那性感的男性薄唇,想起自己不久前曾經輕觸過那裡,感受過他的氣息。她無意識的舔舔唇,像是還能嘗到他的味道--
直到他發出一聲輕笑時,她才猛然回過神來,知道自己被他著實戲耍了一回。
她羞紅了臉,也氣紅了臉,卻苦於如今赤身裸體,根本無法奈何這個可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