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沒事了。」她的呼吸輕拂在他的唇上,不知道是想說服滅明或是說服自己。
他們纏綿的吻著,像是想確定自己真的在對方懷中,直到南宮揚清喉嚨的聲音響起,兩人才不捨的分開。
「還是趕上了。」南宮揚走到傑克的屍體旁,用腳尖把屍體翻過來,思索的皺起眉頭。
「他栽進鍋子裡,後來滅明開槍解決了他。」嬙柳簡單的說,想起方纔的九死一生,身體忍不住又開始微微顫抖。
南宮揚還是皺著眉頭,像是看見什麼他不能理解的謎團。
「你發現了,是吧?」滅明緩緩的問道。
南宮揚點點頭。
嬙柳疑惑的看著兩個男人,只覺得他們似乎在打啞謎。
「我趕到門口時情況已經很危急,所以想都沒想的就瞄準傑克的心臟。」滅明解說著。
屍體的胸口果然有一個黝黑的大洞,嬙柳偏開頭不去看。
「但是傑克的頭部還有一處致命的槍傷,幾乎是跟我在同一時間開槍的,但是這個方向……」滅明看看窗口,只看見破碎的玻璃,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似乎有另一個人在保護你。」南宮揚若有所思的說道。
「但是會是誰呢?」她提出心中的疑問,南宮揚卻給她一個聳肩的動作。
三人還在思考的時候,喧騰的嘈雜聲由遠而近。
「可能是跟在我們身後的那些人,要不然就是剛才的槍聲驚動了警方。滅明,你帶嬙柳出去外面吧,這裡有我應付就行了。再說,你不是有話要私下跟嬙柳說嗎?」南宮揚若有所指的說道,露出調侃的笑容。
滅明神秘的笑了笑,並不理會好友善意的取笑。他牽著嬙柳的手來到屋外。東方旭等人緊跟著南宮揚身後趕到,一票人全進了命案現場。
「事情總算告一個段落了。」滅明緩緩的說,沒有看嬙柳。「我想我也應該離開了。」
嬙柳猛然一震,有些慌亂的看向他,卻發現他的眼光不知落在遠方的哪一點上,反正就是不看自己。
「為什麼?」她困惑的問,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離開。
「傅欽文從此不會再來煩你了,這是我向你承諾的,而現在我做到了,不是嗎?」他盡量保持臉上的表情不變,其實內心慌得可以,但是為了解開嬙柳的心結,他必須孤注一擲。
「但是你不可以走啊!」她眼中淚花亂轉,緊抓著他的衣袖。
滅明低下頭來,終於看進她的眼睛,那種灼熱的眼光像是要焚燒她的靈魂。「那就給我一個理由,嬙柳,你從來不曾說過什麼承諾,但是我也會心慌啊!不要只是讓我猜測,給我一句真正的承諾,告訴我你是真的愛我,這一切並不只是我在自作多情。」說完,他屏住呼吸,期待又害怕嬙柳的答案。
「哦!」她輕喊一聲,緊緊抱住他高大溫暖的身子,將自己安置在滅明的懷抱中。「我當然也愛你啊!傻瓜。」她破涕為笑的喊著,仰頭承受滅明激烈的熱吻。他怎麼能夠懷疑呢?她已經愛得那麼深,雖然不曾開口承諾過什麼,但是她一直以為滅明能從她的吻、她的擁抱中看出端倪,卻沒想到這個從來事事篤定的男子,在意她到無法維持自身的冷靜,連她如此明顯的情意都看不清。
當兩人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時,滅明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隻絨布盒子,他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枚簡單高雅的白金戒指。他溫柔的執起嬙柳的手,她的眼中又不爭氣的浮現淚光,喜悅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不聽使喚的往下掉。
「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滅明親自替她戴上戒指,無限溫柔的抵住嬙柳的額頭。「在我們的結婚禮堂上。」
他們相擁相吻的身影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下,暗示著未來美麗的歲月。只是,沉醉在幸福中的戀人們沒有發現,他們身旁的桌上悄悄飄來一張灰黑兩色相間的帖子,要是他們打開那張精美絕倫的帖子,會發現內容很簡單。
黑色的絲綢鑲在雪銅紙中,交織成仿宋字體,只有一句簡單的祝賀詞……
祝百年好合。
尾聲
兩張帖子一同被送到南宮揚的桌上。
第一張是喜氣洋洋的紅色帖子,南宮揚翻開喜帖,看到許多熟悉的名字,一抹微笑躍上他的嘴角。他看到新娘的名字,想起與她初次見面的情景,當初誰能想得到,兩年之後,她居然成了他拜把大哥的妻子。他快速的瀏覽內容,忍不住又咧嘴一笑。東方滅明與宮嬙柳的婚宴只邀請幾個親朋好友及社區中的鄰居,不做什麼鋪張的排場,卻弄了個怪異的「豆漿婚宴」,真不敢想像到時候他們要端出什麼怪東西來宴客。看來他必須先打聽好這場婚宴到底是誰主廚,再決定自己要不要冒著生命危險去參加。
看到媒人那一欄,他不禁感歎東方滅明還有那麼一點良心,知道要把他南宮揚奉為媒人。
放下紅色喜帖,他的視線落到書桌上的另一張帖子上頭。灰黑交錯的精美帖子是由一個穿西裝的中年男人送達,南宮揚嘴角眼底的笑容全都消失了,沉著的看了眼前的男人半晌,許久後才慢條斯理的拿起那張被眾人議論紛紛、神秘萬分的「冥王帖」。
黑色絲綢鑲在紙中,忠誠的傳達訊息。再怎麼精美,這也不過是張帖子,只是用來傳達消息的,用不著去思索這張帖子是怎麼做的。直正可怕、真正值得去探索的,是發出這張帖子的人──冥王。
南宮揚放下「冥王帖」,眼神平穩銳利。
「冥王要見我?」管完傅欽文的案子,冥王還覺得不夠過癮嗎?這會兒找到他身上來了?
「是的,前代冥王想見南宮先生,與南宮先生討論一些重要事情。」中年男人冷模的點點頭,面無表情的回答南宮揚的問題,活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