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那件車禍都是你搞的鬼?」她不敢置信的問著。難怪李韜步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柯焰送走;難怪李韜步可以安排好一切,原來這都是有計謀的。
「別怪我啊,浣紗,你不該嫁給他的,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犯錯,我必須糾正你的錯誤。我費盡心思糾正你的錯誤,你卻又追到這裡來,為什麼不讓這個瞎子老死在這裡,或是被鎮民當成兇手打死就算了?」李韜步勸說著,聲音充滿了溫柔,但是眼神卻冰冷得可怕。
柯焰上前一步,扶住浣紗搖搖欲墜的身子。「就連這些年來所發生的兇殺案,也是你所犯下的吧?我早該注意到,兇殺案總是發生在你到來的日子裡。」
「沒錯,是我。那是我為了讓你在這裡居住愉快,特地給予你的特殊待遇。這些年來,那些鎮民們對你很是照顧吧?」李韜步冷笑著,他就是要讓柯焰飽受被排擠的孤獨。
「為了達到目的,你甚至不惜殺害無辜?」柯焰憤怒的質問著,曾經聽喜娜提起,那些被殺害的婦女中,甚至還有著未成年的少女。
「是你不對,是你闖進了我的計畫,如果沒有你,浣紗將會成為我的妻子。我已經等待她太久了,而她竟然選擇你。在你瞎了雙眼,又一身的傷痕後,她還是拋下了我。」
李韜步的眼裡有著瘋狂的光芒,徒然舉高手中的刀子,激烈的喊叫著,那模樣在風雨中,襯著背後的閃電,像是最可怕的魔鬼。「只要我殺了你們,她就是我的了。」
「不!」浣紗喊道,奮不顧身的撲上前去,母性的本能讓她忘卻危險,在最危急的瞬間只能想著要救下宇傑。
李韜步沒有想到浣紗的舉動,他的刀子往旁一偏,沒有刺著目標,反倒劃破了浣紗的衣衫。
她抱住宇傑,用盡力氣將孩子從李韜步的懷中搶下,衝上前時用力過猛,甚至撞掉了李韜步手中的手電筒。手電筒掉落地面,順著濕滑的地面滾落懸崖下,四周霎時變得一片漆黑。
「浣紗,讓開,讓我殺了這個小雜種。」李韜步喊著,再也不理會任何顧忌,瘋狂的舉起刀子就胡亂揮舞著,在黑暗之中尋找著祭品。他甚至不在乎會傷到浣紗,只是執意剷除任何阻擋他達到目的的人。
他高舉起手,期待著嗜血,當一道閃電劃過天際,他看見緊抱著宇傑的浣紗。
「別擔心,我不會讓他太疼的。來,浣紗,鬆開手,把他交給我。」他誘哄著,高舉的手腕卻被人緊握住。
「你休想碰他們一根寒毛。」柯焰緩慢的說道,男性嗓音裡有著潛藏的野性本能。
他雖然失去視力,但是長期的訓練已經磨練出他驚人的知覺,在眼前一片黑暗中,他無疑較佔優勢。
李韜步沒有回頭,陡然間警覺柯焰已經無聲無息的來到他身後。他駭然的掙脫,甩弄著手中的利刃,企圖先了結柯焰的性命。但他轉過身去,卻看不見任何東西,只能在黑暗中摸索著。
「該死的,給我出來,不要只會躲在黑暗裡。」他對著黑暗喊著,眼角才瞧見某些動作,幾記凌厲的拳頭就毫不留情的揮來,打斷他的牙齒,讓他痛得頭昏眼花。
「我一直站在這裡,躲在暗處的是你,不是嗎?」柯焰冷笑幾聲,從對方慌亂的舉止,以及不穩的呼吸,輕易猜出對方有多麼不濟。除了耍弄計謀,殺害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女外,李韜步軟弱得可笑。「你讓我失去了雙眼,就沒有想到我的感受會更加敏銳嗎?在黑暗的環境裡,明眼人不會是眼盲者的對手。」
柯焰雖然失明,但是這些年來的體能並沒有退化,他長期居住在小島上,熟悉這裡的一切;而經過一些訓練,他的知覺已經可以代替雙眼。他輕易的握住李韜步的手腕,毫不留情的劈下手刀。
李韜步的慘叫聲伴隨著風雨聲,在懸崖邊緣迴盪著,聽來像是惡鬼的哀號,讓人膽戰心驚。
「你只是個瞎子。」他喊叫著,不肯放棄手裡的刀子。
「而你是個敗給瞎子的輸家。」柯焰聳聳肩,再度往李韜步走近。
「我不會輸的,我絕對不會輸的。」找尋不到目標,李韜步開始驚慌了,他大幅度的揮動刀子,卻始終砍不到柯焰。他不斷聽見黑暗中有輕微的移動聲,像是人的身子在迅速移動,那情況詭異極了。
一道閃電再度劃過天地,四周被照耀得一片明亮,李韜步雙眼因為殺意而通紅,終於看見站在不遠處的柯焰。他大喜過望,舉起刀子就往前衝去,滿心只想著要解決柯焰的性命。
他往前衝去,憑著記憶中的方向,緊握著手中的刀子。當刀子劃破衣衫的時候,他心中一陣狂喜。他殺了柯焰了,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可以跟他爭奪浣紗了。浣紗是他的,鳳氏也是他的。
他的欣喜只維持了幾秒,刀子雖然劃破柯焰的衣衫,卻沒有劃破柯焰的血肉。濕滑的地面,讓他無法停止往前衝去的身子,當刀子穿過衣衫,他只來得及往前顛簸了幾步,就驚恐的發現,柯焰的後方就是萬丈深淵,幾十公尺高的懸崖在等待著他。他彷彿迎向愛人的懷抱般,筆直的摔落懸崖,只殘留驚駭的尖叫聲,迴盪在四周。
「柯焰!」浣紗只來得及看見李韜步握著刀子往柯焰刺去,她的心提到喉間,被恐懼所掌握著。終於知道,黑暗並不可怕,最讓她害怕的,是失去他的陪伴。
她在黑暗裡摸索,眼淚隨著雨水滑下,因為看不見他的行蹤而慌亂著。她不要失去他,這一生再也不能承受那些疼痛。
多麼想要被他擁在懷裡,不要這些風雨,不要這些波折,寧可只是最平凡的夫妻,在對方的懷裡相依度過一生。
「柯焰,回答我!」她喊著,心中閃過各種最可怕的想像。幾乎就要摸索到懸崖邊時,一個寬闊的胸膛從後方將她緊緊的擁抱,那熟悉的男性氣息包裹著她,她的身軀陡然從最緊繃的情緒鬆懈,卻仍舊制止不了全身的顫抖,以及眼中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