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驥?」她小聲的喚著他的名字,語調中有著困惑與些許的慌亂,臉蛋羞窘的嫣紅。她不明白他為何要褪去她的衣衫?
「別緊張,我只是要替你上藥。」他簡單的說,視線卻始終落在她的身軀上,灼熱的視線與他冷漠壓抑的語調形成強烈的對比。
「喔。」她小聲的回應,口氣裡有些鬆懈,也有些失望。
陸磊驥幾乎因為她的表情而失笑,黝黑的手輕攏她的長髮,輕柔的攏握到另一邊的肩膀上,謹慎的動作像是在對待今生最珍惜的寶物。他從床畔的矮桌上拿起藥膏,以棉布揉勻,淡黃色的藥膏染上了棉布。
傾國專注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難以想像慣於握刀持槍的手,也能夠如此的溫柔仔細。她的視線離不開他,隱約知道在這些事件之後,她更加不可能離開他。
「傾國。」他靠近它的身軀,環繞住她纖細的腰,將她帶入懷中。
「嗯?」她疑惑的看向他,不明白他為何又呼喚她。想起昏迷前,他那聲嘶力竭的呼喚,她的心有著深深的震撼。那聲呼喚像是打破了多年的藩籬,讓她真正觸及了他的心。
她還在思索著,他灼熱的唇卻突然覆蓋在她的唇上。她訝異的在他懷中瞪大眼晴,看進那雙近在咫尺的深遽黑眸,措手不及的只能承受他激烈的吻。
他的舌探入她的口中,糾纏著她嘴裡的柔軟甜蜜,以熱烈的激情席捲她的反應,索取她全副的注意力。
她的手別無選擇的緊抓住他的襯衫,過多的感官衝擊讓她有些慌亂,無法理解他為何突然如此激烈的吻她。
陸磊驥握住棉布的手,悄悄來到傷口前,將沾了藥膏的棉布覆蓋上傷口。
棉布與傷口接觸的那一瞬間,痛楚是難以忍受的,傾國驚呼一聲,本能的掙扎。然而身軀早就被他緊緊擁抱在懷裡,甚至連口唇都被他嚴密的封緘,她無處可逃,只能勉強忍受著劇烈疼痛,眼淚溢出了眼眶,連尖叫聲都被他悉數吞入口中。
在因疼痛而掙扎時,她修長的腿踢蹬著,踢中擺放在周圍的巨大紙箱,大量的花瓣飛散,落在雪白的床單上,像是一陣深紅色的花雨,帶來濃烈的香氣,也點綴了潔白的床單,覆蓋著交纏的兩人。
當尖銳的疼痛褪去時,她的身軀變得軟弱,閉著眼睛癱軟在他懷中。
他的唇移開她顫抖的唇瓣,舔吻著她嬌靨上的淚水,在肌膚上烙下無數的吻,安撫著顫抖如風中柳絮的她。
「噓,沒事了,不疼了。」陸磊驥捧著她的臉龐,溫柔的輕觸著她的唇,誘哄著止去她的淚。他伸出手,溫柔的撿去落在她髮梢上的花瓣。
傾國呻吟的睜開眼,先前的痛楚消耗了她的體力,讓她軟弱的靠在他胸膛上,視線落在覆蓋著棉布的傷口上,感覺額上因為疼痛而凝結了些許冷汗。
「你知道我會掙扎?」她小聲詢問著,終於知道他先前突然的吻,是為了制止她的掙扎。
「這藥膏雖然能夠有效的治療槍傷,但是極為刺激,尋常人幾乎無法忍受。如果不是情況緊急,我也不會用上這種藥膏。」他的黑眸裡有著深深的不捨,看見她痛苦,又知道這些痛楚是因他而起,那今他格外的難受。「在你昏迷的這幾天,每次替你上藥,你總是掙扎著、喊叫著,哭泣的想推開我。傾國,你那模樣簡直要殺死我了。」他抵著她的額低語著,聲音裡有著隱忍的激烈情緒。
「別擔心,我已經沒事了。」傾國做出保證,心裡只覺得不捨,她的雙手捧住他的臉龐,專注的看進那雙黑眸裡。
縱然傷口仍在疼痛,但是她的心是滿溢的,過多的幸福充斥在她心中,幾乎讓她無法承受。他的青睞就足以讓她狂喜,更何況是他的憐惜?
縱然曾經信誓旦旦的說要奪取他的心,但是心中總還有一些忐忑,當他冷漠的拒絕時,她也會感到濃重的挫折感。不論再怎麼聰慧,她也只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小女人。
或許她真該謝謝凱森,那一槍不但打穿了她的肩部,也撕裂了陸磊驥的冷漠面具。彷彿所有的風雨都過去,被他擁抱在懷中時,她只感到平和與溫柔。
傾國依靠著他的胸膛,雖然欣喜,但是腦中仍有著未解的疑惑。就像是隔著淡淡的水紋,卻仍舊無法看清水底。事實的真相就是如此了嗎?當她說出隱瞞多年的一切,事實就已經全部展露?
她心裡還有著某種奇異的預感,不由自主的細細思索著他曾說過的字字句旬,在字裡行間尋找著謎底。有一些蛛絲馬跡,暗示著更深層的內幕,隱藏在他的黑眸最深處。
黑暗無法吞噬他心中的光明,那麼他本就不該屬於黑暗。倘若他只是個眼中只有金錢的男人,怎麼會冒險與原滄海為敵,冒險前來救她?在清醒後,與他的對話不停在腦中響起,像是一個輕微的暗示,要她看清真相。
為了我,你背叛了原滄海嗎?我記得曾經在台灣,從關於你的情報裡得知,你一旦接受委託,就絕對不會背叛委託人的。
那不重要。
她記得他的回答。一個黑暗執行者的信譽,在他說來竟是毫不重要的。那麼什麼才是重要的?他心中是否隱藏著巨大的秘密?
「你在想什麼?」陸磊驥輕聲問道,黝黑的男性手掌輕輕的撫上她細緻的肌膚,略顯粗糙的掌心,帶來奇異的觸感。
傾國搖搖頭,仰頭看進他熾熱的雙眸裡,霎時彷彿被他眼裡的火焰所籠罩。她的手緊握著他的衣襟,敏銳的感受到他氣息的改變。當原有的面具褪去後,他們之間的吸引就再也無法隱瞞,她體內女性的直覺,讓她感受到他蠢蠢欲動的侵略。
其實就算他再渴望她,只要她稍微表現出拒絕,他也不會越雷池一步,只是她根本不打算拒絕。她始終沒有忘記,千里迢迢的前來見他,便是為了誘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