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曾跟男人有過那麼親密的接觸,是談過兩次青澀的戀愛,但是那也只限定在親吻與擁抱的範圍,哪個人敢如此大膽無禮的觸碰她?前兩任男友跟眼前的卡漢相比,就像是沒有換毛的小公雞。
她心裡其實是害怕的,恐懼他霸道的誘引,也恐懼他所布下的情慾魔咒。心中隱約知道,這將只是開端,他不會輕易的罷手,在誘引的終點,他將會得到一切他所想要的。
只是她付得起那麼多嗎?
他們還是陌生人啊,況且他是尊貴而睥睨人間的王族,而她只是一個成事不足的小記者,兩者之問有那麼多的差距。她想起許久之前讀過的阿拉伯童話,迷幻的一千零一夜裡,製造故事的女人得到國王的心。但是那只是童話,她無法相信童話的情節會發生在身邊。
鼻端聞到清涼的薄荷氣味,那香氣愈來愈濃烈,她在紛亂的思緒中睜開眼睛,看見他黝黑的手掌探入她的衣襟內。
「你又想做什麼?」她緊繃著嗓子問道,沒有試著掙扎,知道就算是掙扎也是徒勞無功。
「只是幫你治療胃痛。」他無辜的說道,手掌輕拂過豐潤的渾圓,撫著胃部的肌膚,溫熱的手掌緊貼著她。
「用這種方式?」她明顯的不相信。手腕間的箝制鬆開了,她有些困惑的抬起頭來,身子卻被他略微的往床中央推去。胃部的手掌沒有移開,她感到背後輕微而堅持的推力,將她推為側躺。
「你的胃痛很嚴重,在睡前最好抹上一些薄荷精油,而經過人類體溫的揮發,精油的效果會更好。」他緩慢的說道,掌心熨燙著她的肌膚。他有些擔心,她會在睡夢中,因為胃痛而醒來,她似乎不太懂得如何照顧自己,而他很樂意代勞。
得到自由後,她連忙用雙手緊握衣襟,但是他的手掌始終沒有移開,攏緊衣衫後,他的手掌仍放置在衣衫內,放置在她胸部的下方,在最接近心跳的位子,看來反而更顯得親密而曖昧。
他緊靠在她背後,溫熱的胸膛熨燙著她的背,將她嬌小的身軀摟抱在懷中。他空閒的手撫過她的發,先前的戲弄表情消失,深刻的五官上有著溫柔的神色。
「我可以自己來的。」她發出細微的抗議,卻貪戀著他的體溫,忍不住往他懷中靠去。
他的氣息十分好聞,像是能夠讓她安心。
安心?多麼矛盾的字眼,從遇見他起,短短幾天內她的生活就亂成一團,他應該是所有紊亂的根源才是。
但是無法解釋的,在此時此刻,她的心卻變得平靜,傾聽著他的呼吸,能夠感覺他胸膛的每次起伏。此刻兩人緊緊相貼著,宛如櫥櫃中的兩支湯匙,她的整個身子都在他的懷抱裡。
「不要跟我爭論。」他吻著她的發,像是在安撫孩子般輕拍她。「現在,好好的休息,等快到達卡塔爾時我會叫醒你。」他不容爭辯的說道。
「你不會做其他的事情?」她忐忑不安的問,無法忽視放置在胸部下方的手。他的拇指有時會不安分的挪動,碰觸到她的渾圓,惹來她的輕顫。
他輕笑幾聲,靠得更近些。「盼影,如果我要做其他的事情,一定是在你清醒而健康的時刻,我不會襲擊生病且昏昏欲睡的女人。」雖然這樣摟著她,對他而言是最甜蜜而嚴酷的煎熬。他也在承受著某種因她而起的疼痛。
盼影其實還想抗議,更想移開他的手。但是在他的掌下,胃部的疼痛真的逐漸減輕,她緩慢的鬆懈下來,感覺被寵溺與保護。已經三天不曾闔眼,她的精神都用盡了,耳畔傳來他的呼吸聲,她慢慢的閉上眼睛,被睡意拉入黑暗香甜的夢鄉。
即使在夢裡,他仍舊擁抱著她,沒有片刻的分離。
※※※
*卡塔爾位於阿拉伯半島,面積約是台灣的二十倍,但是全境大部分是沙漠,原本是倚靠畜牧以及印度洋的漁產,但是幾十年前因為開發豐富油田而繁榮。
飛機降落在東岸的首都多哈時,是陽光刺眼的白晝。
盼影睡了一場好覺,被卡漢喚醒時還有些迷迷糊糊,又被他偷走了一個吻之後,才有些清醒。心中不太甘心,喃喃自語著走進浴室盥喜,等奏出浴室時,已經不見卡漢的蹤影。
她在奴僕的服侍下換上衣服,有些忐忑的走出客房。這些衣服都是嶄新的,她有些懷疑是以前的女客遺留的衣物,但是衣服竟然都符合她的尺碼,甚至連樣式都適合她。她再度為王族的奢侈咋舌,很努力不去思索,這些東西究竟要花多少錢。
「睡得還好嗎?」楚依人穿著中東服飾,站在機艙口等待著,雖然絲綢遮蓋了大半張臉龐,但是仍可以看見那雙美麗的眼睛裡帶著溫和的微笑。
盼影羞窘的點頭,懷疑前一夜的爭吵,大概傳入飛機上所有人的其中了。這下子真的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卡漢對待她的態度如此親密,所有人都會認為她是卡漢的情人,沒有人會當她是來採訪的記者。
她跟著楚依人走下飛機,兩人四周跟著數名高大的中東女郎,似乎是王族的保鏢,亦步亦趨的跟隨著,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兩人在奴僕的護送下,乘車回到以白色大理石建造的王宮。
王宮的佔地遼闊,潔白的石壁上嵌鑲著各色的石頭,看來高貴而華麗。走過長長的迴廊,可以看見有許多走動的女僕,但是走過寬廣的花園後,王宮建築分成好幾處的院落。這兒的建築更加精細,分成好幾處大道,似乎通往不同的院落。
一路上盼影不停的回頭,因為看不見卡漢的身影而有些詫異。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沙漠國家,她的情緒雖然亢奮,但仍舊忍不住緊張。王宮裡的宮女在遇見楚依人時都主動行禮,可見她在王宮內的地位十分尊貴。
楚依人領著盼影來到一處宅院,經過曲折的彎道後,到達宅院後方。奴僕們帶著兩人走到一間房間,撩開門前厚重的羊皮。地上是厚重的手織波斯地毯,角落有一張雕著細緻花紋的小桌,柔軟的床墊上擺滿了軟靠墊,上面鋪著華麗燦爛的織錦。精心鏤刻的木簾以及窗欞,透著稀落的陽光,空氣中瀰漫著古老的香料氣息。在中東木料是稀少的,只有富貴人家才用得起木製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