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花顏巧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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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我絕對辦得到,絕對能夠寫那些驚天動地的大頭條。」她自古自語著,感覺冷風在耳邊呼呼的吹著,身子也隨著風在些微擺盪。「反正掉下去也沒什麼,就當是高空彈跳。」她自我安慰著,緩慢的往下移動。

  像是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她才移動到貴賓房的窗戶之外,透過玻璃後方的窗簾縫隙,可以稍微看到窗戶內的情景,她找尋著那個白衣女郎,視線在房內幾個人的身上打轉,卻看見角落一個高大的身影。

  她心裡閃過一陣奇異的顫抖,認出那個在大廳裡扶住她的男人。身體似乎還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體溫,那人身上帶著某種異國的麝香,沾染了她的衣衫,久久沒有褪去。

  盼影皺起眉頭,強迫視線從那人身上移開,終於找到坐在沙發上的美貌女子。她興奮的顫抖著,像是看見獵物的貓兒,手忙腳亂的拿起相機,沒想到腳下卻一滑,她整個身子結實的撞上玻璃,發出巨大的聲響,然後像塊臘肉似的懸掛在半空中,雙腳揮動著,卻怎麼也無法保持平衡。

  「痛啊!」她尖叫一聲人聲音飄散在冰冷的夜空中,身體因為剛剛的撞擊而疼痛,冷汗沿著光潔的額頭滑下,筆直的掉落到好幾百公尺之下的地面。

  盼影心中瀰漫著絕望的情緒,彷彿看到明天的頭條,眾家媒體報導著她像個破娃娃般,摔死在東方飯店大門口的淒慘模樣。

  現在別說採訪了,就連行蹤恐怕都早已洩漏,她剛剛叫得那麼大聲,足以吵醒任何人,玻璃後方的人們不可能沒聽見。

  還在猜測著東方飯店的貴賓房,是否安裝著優良的隔音玻璃時,眼前的窗簾刷地被人拉開,她垂掛在窗戶之外,筆直的看進那雙褐色的眼眸裡。那個高大的中東男人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深刻的五官上流露詫異,挑起濃眉看著她,沒有想到會看見她掛在窗外晃蕩著。

  盼影尷尬的笑了笑,伸出手稍微揮動著,像是在打招呼,但是房內眾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沒有人給她任何友善的回應。眼看情況不對,她仍是堅持著記者的本分,拿起相機找到那個白衣女郎,飛快的按著快門,鎂光燈的燈光在夜空閃動著,一再照亮窗前那個中東男人的面容。她透過鏡頭,可以看見那人的表情,在鎂光燈的閃光中,逐漸變得陰鷙危險。

  「喂!你在做什麼。上頭頂上傳來呼喝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行蹤已經暴露了。她認命的聳聳肩,感覺腰上的繩子逐漸收緊,那些人正試圖把她拉上去。

  玻璃之內,男人的視線始終跟隨著她,有著幾分的危險,還有幾分的高深莫測,像是在思索著什麼。銳利如鷹的眸子緊盯著她,像是鎖定獵物的獵人,正在考慮著要如何展開狩獵。

  她像是被催眠般,視線與他交纏,沒有辦法移開分毫,心中竟然荒謬的有著隱約的熟悉,彷彿在許久許久之前,曾經見過這麼一雙褐眸。記憶烙得太深,再相見時竟然難以認出。

  頂樓上已經群聚了警衛人員,正用盡全力將她往上拉動。她胸前的相機快速的捲著底片,眼看時間已經迫在眉睫,她飛快的將底片取出,想也不想的丟進襯衫裡,將寶貴的底片丟進內衣中,隱密的藏在雙峰間。

  她沒有發現,此時的一舉一動全都落人那個中東男人的眼中,在她將底片丟進衣衫中時,那人的嘴角浮現詭異的笑容。

  盼影在一隊警衛手忙腳亂的幫助下,終於被拉回頂樓。她的視線往下看去,驚魂未定的吞著口水,懷疑自己剛剛哪來的勇氣。

  「你在那裡做什麼?」有人俐落的奪下她胸前的相機,卻找不到底片。

  她好不容易站定身子,對著眼前眾多人高馬大的警衛乾笑幾聲。「在幫飯店擦窗戶。」

  看見所有人全都鐵青著臉時,她的笑變得更尷尬。「你們面試的時候,主考官是不是漏考了幽默感那一項?」她的笑話換來好幾個瞪視的眼神。

  「不要傷了她,把她帶到貴賓房去,有人要見她。」一個中年男人冷然說道,看見她胸前的記者證時,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八月的夜風呼呼的吹,吹亂了原本俐落的短髮,盼影惴惴難安的被兩個高大的警衛架著,嬌小的身軀騰空,修長的腿兒不停踢蹬著,她的心跳突然加快,感受到危機的逼近,覺得自己就像是要被扛去獻祭的祭品。

  到底是誰要見她呢?

  她的腦海中浮現一雙褐色的眼眸,閃動著奇異的光芒,牢牢的捕獲了她的舉動。

  盼影暗暗呻吟著,感覺胃又開始疼痛。

  ※※※

  偌大的房間內被佈置得美輪美奐,為了配合居住者的習慣,還換上大量的阿拉伯式織錦,以及柔軟的枕墊,看來頗有異國風情。

  「要是一般的情形裡,東方飯店抓到這類偷窺的犯人,會怎麼處理?」卡漢阿勒薩尼好整以暇的問道,從窗前緩慢的走回沙發上,白色的中東長袍更加強調出他高大的身形。優雅的舉措帶著內斂的力量,像是包裹在平滑絲綢下的鋼鐵,每一個動作都帶著讓人移不開視線的優雅。

  「這種事情沒有前例,因為根本沒有人會愚蠢到偷偷潛入東方飯店。我不知道該讚歎那位先生昀勇敢,還是歎息他的愚昧。」東方傾國不敢置信的搖搖頭,藏在眼鏡後方的雙眸,有著旁人看不出的光彩。

  她有些不悅,才剛走進貴賓房中準備招待貴客,沒想到在保全上竟出現重大的缺失,讓記者接近了貴賓房。

  卡漢緩慢的搖搖頭。「不是先生。那是個女人,一個年輕女人。」

  「膽敢僅靠一條繩索就掛在窗外,她的膽量可不小。」角落的楚依人輕聲說道,溫潤的唇彎成一個微笑。「那人就是在大廳裡撞倒我的人,她大概認出我了。」她褪下身上白色的絲綢,在中東服飾下,是簡便的襯衫與長褲,簡單的衣衫仍舊無損她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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