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駱雲香任性地撒嬌。「爹,我要嫁的是霍西郎,不是什麼霍將軍、什麼皇親國戚的。」
「香兒,別鬧了,霍家來頭可不小,爹可得罪不起。」平南王故意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中卻笑了半死,難得有機會可以整整這蠻橫任性的女兒,挫挫她的銳氣。
否則每次都被這古靈精怪的女兒捉弄,這次總算扳回一城,重拾作父親的尊嚴。
哼!駱雲香無奈地踱步,難道地跟西郎真的有緣無分。不行!在此之前她一定要見他一面,吧話講清楚。
紅葉山莊,落的是血般紅的楓!
駱雲香在深夜裡順手在馬廄中偷了一匹馬,偷偷地溜出了平南王府,漏夜趕路!
而天黑路長,在這趕路的過程中,她不知跌了多少次!一般而言到紅葉山莊慢的話要七日,快的話也要三天兩夜,她不知是否來得及,只是拚了命地趕路,因為她腦海中只有一個意念——她要見到霍西郎。
這怎麼可能!?
當駱雲香拚了命地趕到紅葉山莊莊外一里處的地方,卻見到霍西郎身著新郎裝,一片喜氣洋洋,臉上更是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這不是真的!駱雲香躲在紅楓林,全身傷痕纍纍,然而身體上的疼痛還不及眼前見到的情景更使人心碎。
頭部一陣疼痛,她伸手一摸,深紅色的鮮血正汩汩流出——
這樣也好,就讓她死了吧!
「不!」一陣驚呼來自洛雲揚的口中。
「小姐,你怎麼了。」小雲被小姐的叫聲驚嚇住,連忙搖醒依舊沉睡,臉上卻已淚潸潸的平南郡主。「小姐你醒醒呀!」
「發生了什麼事?」霍西郎連忙叫馬車停住,撥開雲帳探看。
洛雲揚緩緩地睜開眼,一臉不知所以的表情問道:「怎麼回事?你們怎麼都盯著我看?」他完全不記得剛才那場噩夢。只是眼角下的黏濕令他不舒服。
「你剛才是不是作了噩夢!」小雲的手絹輕輕地替洛雲揚拭去淚水。
「有嗎?我怎麼沒有記憶。」洛雲揚敲敲仍疼痛不已的腦袋。
「沒事就好!」霍西郎忐忑不安的心總算鬆了一口氣。「那你好好歇著吧!到了襄陽我會告知你的。」
小雲待霍西郎消失在眼前之後,狐疑地打量著洛雲揚:「小姐,你真的沒事?」
「我只是覺得頭好疼!」格雲揚撫揉後腦勺,緊皺著眉頭。
「小姐,你別嚇我,要是大人知道小姐受傷的話我準會被罵的。」小雲趕緊替洛雲揚看看,怕自己一沒注意讓小姐受了傷,小雲仔細一瞧,發現除了已癒合的舊傷外沒其它傷口呀!急忙又問聲:「是不是舊傷口又痛了?」
「我也不曉得,已經疼好幾天了!」洛雲揚忍著頭上疼痛,口氣有些無奈地說著。「那小姐你別亂動,到了城鎮再找大夫給你看看。」小雲攙扶著洛雲揚躺下,叮嚀道:「可能是剛才小姐坐著睡,而馬車顛簸搖晃,所以不小心給撞了一下。你現在躺著好好休息,這樣頭就不會痛了!」
「謝謝!」洛雲揚由衷地感激小雲這些日子以來對自已的照顧。
此時只見小雲連忙搖頭說道:「小姐,你別說這話,會折煞小雲的,這些事都是小雲應該做的。」
由於洛雲揚無理的要求,他們由水路改成陸路,所以行程被耽擱不少時日。但經過數日的長途跋涉,明日午時以前他們就可以到達紅葉山莊。
這一路上霍西郎的溫柔體貼使洛雲揚變得習慣他的照顧,但他又深怕自己會深陷在這溫柔的懷抱,因此盡量避開與霍西郎單獨相處的機會,心中那種矛盾的感覺,有時連思路清晰的洛雲揚也理不清頭緒。
就像前一陣子,真不曉霍西郎從哪弄來那麼好吃的月餅,害他吃了還想再吃。
在古代的衣食生活都還算豐富,但住行的方面就非常差,尤其是住在外頭,比如說要上個廁所,在一般客棧、旅社裡他們稱茅廁;一間由茅草搭蓋而成的屋子,裡面放一個大桶子,不論拉什麼都只消往上一蹲,有時好一點的設備是木造的,裡面有個茅坑,深不可測,讓洛雲揚上廁所總會心想如果摔下去可就慘了。
所以每次洛雲揚要上廁所都會膽戰心驚,總要小雲先預備一桶水——洗手,古代用水不像現代那麼便利,扭開水龍頭水就來,而是要從河流或井裡提才有水可用。
而且用的衛生紙是粗糙的草紙,而在王府則是以布料綢緞代替草紙;由小細節就可以看出古代貧富差距之懸殊,洛雲揚那學法律的頭腦又不禁理智地分析著。
剛上問完茅廁出來,洛雲揚聽見客棧裡鬧烘烘的。
「小雲,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洛雲揚清洗纖纖細手,邊擦拭邊問道。
「好像是抓賊吧!」小雲隨口答道。
「我們去看看!」念法律的洛雲揚還沒見過古代官吏如何審案,去見識見識也好。
「小姐,別去湊……。」
「走啦!」洛雲揚瞧小雲欲言又止,乾脆拉著她走。
在客棧大廳圍觀的人很多。
一個挺著大肚子如彌勒佛、穿著官服的大爺正坐在椅子上。
「小的真的沒有偷銀子!」一個衣衫檻褸的小伙子跪在地上叩頭,而另一個則是客棧的東家,剛才就是由這位東家接待他們進上房的。
「你這小乞丐還敢撒謊。」東家指著小伙子罵。
小雲站在洛雲揚身後瞧見那位大官,輕聲耳語道:「小姐,那位就是秦川太守賈忠義;那時在河道中被我們戲弄的大官。」
此時,洛雲揚不禁暗忖道,喔!原來是秦川太守賈忠義,奇怪這位大官不在他的轄區管事,怎麼到處亂跑;根據平南王告訴他的這裡地近西京。應屬京兆管轄才對。
這時客棧東家指著小乞丐道:「賈大人,您要替小的做主,你看看一個穿著破爛的小乞丐,怎可能拿得出十兩銀子,分明是偷來的。即使不是從我櫃上拿的,也一定是從別處偷來的。我是不在乎損失這十兩銀子,但也不能任這乞丐賊如此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