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畢業了,課去不去上都無所謂。」凱兒賊笑地眨了眨眼,「對了,妳跟我大 哥怎麼樣了?」
當凱兒出現這種表情,她就知道要糟了,傅玟托了托眼鏡,「妳問這個幹麼?」
「我大哥很帥吧!」
「他帥不帥關我什麼事?」傅玟表情雖故作若無其事,可她的心卻是一驚,凱兒到 底在打什麼主意?自己迷糊歸迷糊,但絕非是愚蠢。
「怎麼沒關係?你們現在是同居耶!」凱兒口無遮攔。
「噓!」傅玟比出一個噤聲的手勢,「拜託,這種曖昧的字眼別大聲嚷嚷。」幸好 廣大的校園行人稀稀落落,沒人注意到她們。
「哎呀!你們只是同住在一間屋子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就算住同間房也沒關係,反 正自己行得正就好了嘛!」凱兒就是搞不懂這世上三姑六婆為什麼那麼多?同居又不是 一定代表同床共枕,何必把它想得那麼難堪?而且不是自己的事還說得天花亂墜,根本 沒顧慮到當事人的感受。
可是,說起來也怪當事人,若彼此沒有曖昧關係,又何必心虛怕人講呢?只要潔身 自愛,相信謊言就會不攻而破。
聞言,傅玟送給她一個大白眼,搖搖頭一語不發地向前走。
「怎麼?我說得不對?」凱兒跟上去與傅玟並肩行走。
「沒有不對,只是社會人心險惡,誰會像妳一樣想法簡單?」外表大女孩,內在像 小孩一樣天真。
「怎麼會沒有?」凱兒扳起一張嬌嗔的面顏,「妳呀!被妳兩位哥哥負面思想污染 太多了,把社會上每個人都看成是壞人。其實這又何必呢?如果每個人每天生活都提心 吊膽的,那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傅玟聞言心想:凱兒的說法也不無道理,自從父母移民去美國,她和哥哥們都留在 台灣,在他們嚴密的保護下,她連交男的朋友都很困難,更別提外出打工了,原因是他 們告誡她社會壞人很多,因此從小到大她極少和外界接觸,除了唸書、上課外,想出去 玩還得要有兩位護花使者跟隨身側。
想想也怪難為情的,因為她都已經二十多歲了,不但沒有社會經驗、沒有工作經驗 ,更沒有交男朋友的經驗,要談戀愛?哼哼,若是被知道的話,不被禁閉一月半載才怪 !
在大學多彩多姿的生活裡,常聽凱兒暢談在社會遇到好多不可思議的事,令她羨慕 不已,再經凱兒這麼一慫恿,她就下定決心學習獨立,搬出家是頭一步。
「唉!」凱兒看了她一眼,不由得歎了一口長氣。
「幹麼?年紀輕輕歎什麼氣,當心壽命減少。」傅玟輕捏了下凱兒的俏鼻,停下腳 步面對凱兒,「好啦!別再跟我拉里拉雜的,我還得趕去上課呢!」說著就要轉身離去 。
「等等。」凱兒伸手揪住她的袖子,不讓她轉身。
「別鬧了好不好,我沒空和妳玩。」傅玟送給她一個大白眼,拉開她黏人的手,「 有事下課再說。」
「可是……」凱兒頹然放手,欲言又止地瞟著傅玟。
「別可是了啦!妳想知道第一天發生什麼事,等我下課我一定原原本本的告訴妳, 這總行了吧?」傅玟沒好氣地斜睨她一眼,然後從容大方地轉身踏出成功的第一步。
「但……」凱兒忍不住地喚了一聲。
「我得去上……」傅玟接下來的話被一聲慘叫聲代替。
凱兒憋住笑意,裝出同情的表情,欷吁地道:「但是我想告訴妳,妳前面有棵大椰 樹,妳走錯方向了。」
傅玟撫著額頭,回過身嗔叫:「妳怎麼不講清楚?」
「我有啊!我甚至用手去拉住妳,想警告妳,誰知道妳一直打斷我的話,還認為我 是想知道妳跟大哥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故意死纏活纏。」
看凱兒無辜的睜大眼睛,傅玟還能說什麼,只能說自己反應遲鈍,連大椰樹站在她 身後都沒發現。
※※※
下了課,為了避免被凱兒遇到又問東問西的,傅玟立刻搭著出租車回家,待到了公 寓大廈,一下出租車後,她就看到不遠處有兩個人高馬大,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正瞅著 她瞧。
「糟了!」傅玟捂著嘴,兩眼瞪得像銅鈴般,猶如看見鬼似地轉身就想跑,奈何─ ─「傅玟,妳給我站住!」其中一個留著小馬尾,戴墨鏡的男子大步一衝,立即抓住她 的肩膀,「還想跑!」
「家明,別那麼凶。」另外著黑西裝的男子是位溫文俊秀,看似比較年輕些,他一 手插在褲袋,一手拿著墨鏡,姿態優雅地走向傅玟,「玟玟,好久不見。」
傅玟眨動無辜的黑眸,乾笑道:「大哥、二哥,你們好。」不會吧?她才偷跑不到 四十八小時,就被逮到了!
「好?妳還好意思跟我們問好?」傅家明齜牙咧嘴地咆哮,「我們不過才去美國出 差一個月,妳就給我們蹺家?妳膽子可真不小!」
一個月?明明是下下個禮拜的事,怎麼會……傅玟悶想,不敢發言。
「家明,我們應該先問清楚她的理由。」
「家倫,她還會有什麼理由,都怪我們太縱容她,才會讓她無法無天。」傅家明鐵 青著一張臉,瞪視著傅玟,「幸好爸媽叫我們提早回來,否則她這丫頭恐怕不知道又會 做出什麼事!」
傅玫此刻只有以傻笑來掩飾心虛,「呃……大哥、二哥,你們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對於大哥的斥責,她無話可說,這兩位的確非常疼她,幾乎把她呵護在掌心裡,但她 不想做個溫室的花朵。
「妳還好意思說?趁我們不在提著全部家當叫李管家幫妳搬家,還叫李管家做幫兇 隱瞞我們!」傅家明愈想愈火大,怒不可抑,「說!妳為什麼要離家出走?我們有虧待 過妳嗎?」
「我……人家……」傅玟被大哥逼得緊張地說不出話來,只好怯生生地瞄了眼個性 溫和的二哥,發出求救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