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山路上,芋芊滿惱子都是年昕舜的英俊笑臉,還有他的話……
「啊——」毫無預警那日他們相擁而眠的影像轟進她的大腦。她停下腳步大叫—聲。
天哪!
她居然跟個年同榻而臥,還被他吃淨摸光!身為女性自覺在此刻覺醒,她想起娘教誨的女戒,三從四德。
霎時,她臉漲紅如一團火球。
她完了,她竟然跟個男人同床共枕,更糟糕那個傢伙還是被人們害怕,欲除之而後快的年獸一族!
要是這件事傳了出去,她的清白全毀了,她的爹娘不知道會怎麼想?她真笨!居然被人吃了都沒感覺。
她深刻的記得他的手如何的撫摸過她全身,她忘不了他的嘴碰觸她的唇的滋味,她想起他那張邪惡的笑容挑逗她的靈魂,攪得她渾身發熱,面紅耳赤,心如小鹿亂撞。
她……她該不會是愛上他了?芊芊雙手捂著發燙的臉。天哪!人與年之戀,世俗怎容?她該怎麼辦?
「動作快—點。」寧靜的山林忽然傳來人聲拉回她的思緒。
這荒山野嶺怎麼會有人?她的注意力迅速被轉移,腳步不知不覺的朝聲音來源而去。
從山徑拐進蔽日的森林,披荊斬棘的穿過盤根錯節的枝葉,她小心謹慎的撥開茂盛濃密的草叢,倏地,柳暗花明,眼前出現刺眼的陽光,她眨一下眼適應後睜開眼。
草叢後出現—個大窟窿,就像乾枯的洞庭湖,—條潺緩溪流在礦場邊蜿蜒而過,形成一白緞似瀑布直墜無底深淵,方圓百里光凸凸的一片寸草不生,卻佈滿了人,而且那些人似乎非常忙碌。
由一個山洞的地方進進出出的人推著空的木車進入山洞,不一會兒推著滿載砂石的木車出來,倒進比鄰像馬用的水槽般又長又大的長方形石槽裡,石槽上方有根巨大的樹,樹心似乎被掏空,一根接著一根牽引溪水,透明澄清的水自樹管中流出.流入石槽,沖刷著那些石頭,石槽下方有個流孔流出泥水流回溪中,而石槽內沉澱下來的重物一片銀光閃爍。
數十個人站在石槽邊,檢視石槽,挑起—個個銀亮的物體,而後放進竹簍裡,接著就有馬車運走裝滿銀石的竹簍。
那是銀礦!芊芊靈光乍現。
他們應該是在挖銀礦。
可是這天山窮鄉僻地,根本人煙罕至,這些看來不是西域的人怎麼會到這山裡採礦?看他們的穿著打扮,根本是宋人,可……這裡是西域啊!他們為什麼挖礦?
以前在京城她記得挖礦的工作好像隸屬皇帝身邊親信的大官管,肥水不漏外人舊嘛,有錢當然國庫藏。
只是就算是京城方面要派人來採礦,應該要知會地方父母官呀!更何況此地不在宋境內,而她也沒聽爹提起過,否則依爹那種貪財的性子,怎麼可能錯過這種可以撈大油水的機會,就算不能污錢,起碼可以收管理費。
還有挖礦怎能隨意挖?雖然銀礦也有私人的,多為製作首飾珠寶用,就算開挖也有一定限制,銀錠分官銀和私銀,官銀都會在銀錠底刻上鑄造的時間,而私銀是開放給銀莊刻印,嚴格的限額,一般市面流通多為官銀。
要知道錢不能亂鑄的,要是鑄太多會攪亂貨市,嚴重造成通貨膨脹,影響社會經濟,人民生計,造成朝代局勢動盪不安,無法彌補的後果。
這時,人群之中突然冒出一個人影讓她差點叫出聲,是年昕舜!
為了確定自己是否有看走眼,芊芊用力揉揉眼睛,撥開覆蓋視線的雜草,她探出頭仔細瞧。
真是他!
他怎麼跟那些人有說有笑?難道他跟他們也是一夥?芊芊心中迷惑,懊惱著距離太遠,她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私心下她希望他不會騙她,她相信他不是最近一連串命案的罪犯.
她決定上前一探究竟,匍匐移動,忽然瞥見身旁有許多盤根糾結的樹根正裸露在光凸凸經挖鑿過的山壁上,她隨手抓—個粗如碗口的樹根,毫不猶豫的慢慢攀爬向下。
第七章
山窟中平坦處,忙碌的人依然繼續開鑿挖礦的工作,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騎馬來到這礦坑。
「爹,你怎麼來了?」一個獐頭鼠目的高瘦男子走上前。
「維仁,進度如何?」福態的中年男子笑呵呵的撫髯,他正是巫家老爺,東鎮第一富巫大富。
「很順利。」巫維仁眼微瞇,微妒的評估巫大富身邊玉樹臨風的俊美男子,英俊瀟灑得讓他很刺眼,他可是東鎮上第一美男子,多少姑娘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怎麼可以有人比他俊?「爹,這位公子是……」
「我來介紹,這位是黃公公身邊的人,年公公,這次被派來視察我們挖礦的進度的;他是我小犬巫維仁。」每次挖礦的計劃都進行得很順利,私下進行中沒遇到阻擾,相信事成之後黃公公肯定不會虧待他!
英俊男子倨傲的睥睨,「你好。」接著便看也不看巫維仁,佯裝四處看看,而他正是年昕舜。
原本他是要上巫府察訪,結果卻碰上巫大富,會當上黃公公信差全是陰錯陽差被巫大富誤認,於是他就將錯就錯。
從他們對話,他記得黃公公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覆手遮天,利用職務之便中飽私囊,污了不少錢,只是沒想到黃公公除了在朝廷污錢,在這隸屬西域的天山還有礦產事業,想必是見不得光的事,偽造官銀圖利,這樣看來黃公公的油水不少,或許可以找個時間上黃公公府上坐坐順便撈撈外快。
而巫大富的背後勢力就是黃公公,否則憑他一個腦滿腸肥,連人都認錯的市儈商人怎麼能成為東鎮巨富?
無怪乎所有赴東鎮就任的官員沒有一個敢動他,巫大富也因此橫行鄉里,魚肉百姓那麼久。
年昕舜總算明白為何這些人必須封山,萬一被人發現他們在山裡挖銀礦,私鑄官銀,可是滅門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