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去瞧瞧。」
老翁才提起腳,慵懶閒倚而立的白衣男子突然開口,「我跟你一起去。」踏出自老翁遇見他的第一步。
老翁回看狀似悠閒散步的白衣男子,實在有點懷疑他的能力,事實上是不太想讓他跟。
老翁的如意算盤是如果他自己現身人群中向那女子說謝謝幫他抓到賊人,當作沒白衣男子存在,反正也沒有人瞧見賊人是如何被線縛住,這樣可以免去要付出那五五分的酬傭。
老翁還沒打完如意算盤,白衣男子已經走過人群,走進那圍成圈圈的人牆中,他無奈的垮下老眉,趕緊跟上,免得血本無歸。
穿越過人牆,來到人群最前方,白衣男子端睨著已見薄汗的女子,一襲水藍滾白邊的勁裝勾勒出她纖細窈窕的身段,嬌小玲瓏的身子看不出潛藏那麼大的力氣,他當然不會以為她是女力士。
從地上那因移動鞋印而殘餘虛渺的輕煙,白衣男子嘴角慢慢挑起一個弧度。不錯的丫頭!
「那位姑娘好像是霍特使的千金。」
「對耶!聽說她武藝高強,行俠仗義,巾幗不讓鬚眉,是我們女人的驕傲,我們也米替她加油吧。」
「好。」
隨著旁遙三姑六婆的八卦,白衣男子眸底精銳的光芒一閃而逝。
原來是她!
「姑娘,救我,我好像被鬼拉住。」
「別怕,大白天哪來的鬼,分明是有人惡作劇」芊芊緊揪著被拖行的賊人,定神凝視。
驀地,一道銀線在陽光下閃—下,她瞇起眼,順著那銀絲閃光梭巡,落列人群之中,慢慢上移,與白衣男子四目相接,劍眉星目,好個丰神俊朗、飄逸出塵的昂藏男子。地心神微震。
不過,她注意列他暗藏於袖裡乾坤那難以察覺的動作,「原來是你在搞鬼!還不快放人!」
她大吼的同時,縱身撲向他。
「啊——」
芊芊放話那一剎那,手也鬆開,賊人發出淒厲的慘叫,身子「咻」的宛若射出的弓矢般衝向白衣男子,只見他處之泰然的微側身的往左邊挪移—小步。
「砰!」
賊人和剛擠進入堆裡的老翁撞在一起,兩人當場昏了過去,還波及附近的觀眾東倒西歪,哀嚎聲不絕於耳,可見這兩個人內力較勁下衝擊力道有多大。
「饒不了你!」
芊芊身形暴起的攻擊白衣男子。
「別衝動,有話好說。」
白衣男子身法輕靈,移形換位,飄然神幻,隨著芊芊急如閃電的拳頭而飄動,往往差那毫理。
十年了,她莽撞的性子還是一點沒變,不過武藝倒是出他意料之外的進展神速,若非他打娘胎就練功,恐怕也討不了便宜。
沒錯,他就是十年前那個小男孩,年昕舜。
第二章
「數年不見如隔三世,我不知道姑娘那麼想我,一見面就對相公我動手動腳,打是情罵是愛。」
「滿嘴胡言亂語,誰跟你認識啦!」芊芊被他激怒,手刀劈斬,拳腳如風,一波接一波凌厲,讓人目不暇接。
年昕舜游刃有餘的拆招,「哎呀!我親愛的小娘子,我知道你是在怪我沒有去探望你,害你癡癡等,我現在不就來了嗎?」
外人根本不知道為何他們會當街打起來,還真當是久別重逢的小倆口,冤家打打鬧鬧,端著看戲並品頭論足。
「閉上你的狗嘴!」
「我狗嘴說的話只說給狗聽,原來我們是同類。」年昕舜笑著輕鬆自若的化解她的攻勢。
拐著彎罵她是狗!還牽連周圍聽他說話的人都全成了狗,旁人怕波及,紛紛走避到角落看戲。
芊芊氣沖斗牛,「枉費你一介書生生得人模人樣,飽讀聖賢書,卻做出這種下流勾當。」
「下流?不會呀廠年昕舜吊兒郎當的微笑,從容自若的移動中,他雙指一絞緊絲線,用力—扯,絲線收納回袖中不留痕跡,看著她氣呼呼的嬌態,他決定逗逗這脾氣很沖的丫頭。
他單手負於身後,右手輕易化解她犀利的迴旋踢,順勢握住她的腳踝一拉後放開,她身子搖搖晃晃的往後傾斜,眼看就要往後倒栽蔥,他的手旋即爬上她的纖腰,「小心一點。」
「你這無恥狂徒還不快放開我!」她又羞又驚又怒的推開他,踉蹌的站穩,不假思索的摑向他。
「無齒?不會呀!我牙齒很整齊,一顆都沒少,怎麼叫無齒?不信,你看。」年昕舜輕易的頭一偏,避過她爪,穿過地凶狠招式中的漏洞,來到她面前,咧嘴一笑展示白亮的牙。
「啊!色狼,找死!」
他俊逸斯文的臉龐突然放大,他的鼻幾乎貼上她的臉,玫瑰唇瓣敏銳的感受他噴出的熱氣,她大驚的雙手推掌送上他胸口。
這還是第—次有家人之外的陌生男子欺近她三步之內,距離近得她聞到他身上散發出男人陽剛味的麝香,跟松樹的氣息很像,清香卻不嗆鼻,充塞她的鼻端,擾亂她的呼吸和心跳,這種情況好像曾經有過……她想起來了,十年前因為遇到那個小男孩,她發誓要變強。
她做到了!
自從習武後,本來就討厭女紅和琴藝的她更如魚得水,以致過了及笄根本沒有男孩敢靠近她,讓她的爹娘大傷腦筋.為了替她找好婆家,爹娘煞費苦心,不禁後悔拗不過她讓她拜師學武。
而對於想上門提親者,芊芊都事先盤查,先決條件要先問過她的拳頭,當然就沒人敢上門;雖然有勇氣膽識攀親的人還是絡繹不絕.卻沒有人打得過她,過了十八後;求親的人愈來愈少,讓她爹娘決定修書求皇帝賜婚,還好那信送出之前就被她攔截下來,她還不想嫁。
誰說男人可以在外風流快活,女人就只能乖乖待在家裡相夫教子?淮說女人一定要仰丈夫鼻息而活?沒有男人,她一樣可以活得好好的。
嫁人有什麼好?每天柴米油鹽讓自己蓬頭垢面變糟糠妻,然後男人娶三妻四妾還得替他養一大家子,等著被丈夫休棄而不能有怨言,還得下台一鞠躬的說謝謝,成為名副其實的下堂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