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抓我去領巨額賞金?」
「那些營頭小利我還看不在眼裡,把嘴張開。」他是第一個讓她比錢更心動的東西,為了多看他一眼,她每天來報到,捨棄去絲路賺錢的商機,因此這個月蘇州茶坊的收入短減數百萬兩。
「我找你是受人之托,因為要找你太累,所以乾脆請你自己來找我比較快,等送你到她手裡就與我無關。」雖然有點可惜。
「我的仇人?」天下想殺他的人多如過江之鯽。
無雙再次搖搖頭,「從沒看過一個殺手那麼囂張,還是你真想死,那麼大刺刺昭告你自己是殺手,住七絕崖。」什麼七絕險峰,魔劍斷魂,雖然說七絕崖不是人人都可以去的龍潭虎穴,不過對賽諸葛的她而言尋到地點只是小事一樁。
有什麼方法可以讓神出鬼沒、神龍見首不見尾、行蹤詭變的殺手自動現身,當然就是請他去殺人。
「這是陷阱。」
「不算是,我只是借用舞雲鳳之手請你出來。」
「哼!說的好聽。」跟她談天,不知怎麼的他全然起不了殺機,會是因為身體受到束縛的關係嗎?
「有人想見你。」
「與我何干。」冷飛撇開臉。
「你不好奇?告訴你也無妨,雪山姥姥。」
「她?」冷飛平靜無波瀾的瞳孔瞬間收縮。
「你口中的她是你娘。」
無雙眼底掠過一抹難以察覺的回憶哀傷,若是她娘在也會像雪山姥姥一樣千里尋子吧,雖說那個老婦人脾氣跟他一樣讓人難以恭維。
「住口,我沒有這樣拋夫棄子的母親!」
「反正我話帶到,接下來就是把你送去給她,其餘就不干我的事。」喂完飯菜,無雙收起碗筷。
「你這卑鄙小人,快放開我!」冷飛憤怒的掙扎,扭動身體。他絕不見那個女人!
無雙喚來看守的奴僕將碗筷撤下,「我不是笨蛋,論武功我絕不是你的對手,我腦袋還不想搬家。」
「你該死,等我一掙脫,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大話誰都會說。」無雙勾著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伸手輕撫過緊縛著他強健有力手腕的絲線。「這稀有的雪山金蛛線無堅不摧,比繩索還紮實,而你現在手無寸鐵,想逃難如登天,你若是客氣一點我說不定看在你娘顏面上讓你好過,否則……」
「是嗎?原來這是雪山金蛛絲。」突然他狂亂的表情變了。
看他俊美的臉龐上浮現詭譎的笑容,無雙敏銳的察覺不對勁,身於往後退已經來不及。
他黝黑剛猛的大掌迅雷不及掩耳的攫住她的手,在電光石火的瞬間,他閃電的出手在她身上穴道點一下。
無雙發現自己身體不能動彈,只有兩顆眼珠子隨著他優雅如豹的行動而轉動著,只見他翻身坐起,他雙手的手腕處殘留掙扎過後的兩道紅色,正滲出鮮紅的血絲。
無雙僵著彎曲的身體,雙手維持著原先的動作,「你做了什麼?」就像一座活生生的雕像。
怎麼可能?他武功和內力都被她點住了,而且這雪山金蛛絲普通刀劍都砍不斷,他怎麼可能掙開。
冷飛看也不看她一眼,放開她之後,將染血的手腕挪到綁住他雙腳的雪山金蛛絲線上,握起拳,就見一滴滴紅艷如花的鮮血自他手腕處淌下暈開,然後那白色線絲像是冬雪被熱水一燙迅速溶化開。
「你的血可以溶解雪山金蛛絲?!」這是她唯一的失策,她忘了他是雪山姥姥的兒子,自然知道怎麼解開這蛛絲。
他的血含劇毒可以溶解金蛛絲的蛛絲,這歸功於他母親自幼餵他吃雪山金蛛的卵。
冷飛一掙脫束縛,便從床上一躍坐起,用陰沉驚人的眼神盯著她。無雙感覺自己就像是已經落入豹掌下的獵物。
「你別一直盯著我瞧,我又沒你漂亮。」她故作輕鬆,靈活的腦袋冷靜思索逃跑的方法。
無雙試著用內力衝穴,徒勞無功,他不知道用什麼點穴手法。她心底懊惱,表面從容的迎視他凍死人的深邃冷眸。
「你是用什麼點穴手法?」
「不必妄想解穴。」冷飛冷笑著看穿她的意圖,盤膝坐在床上。
無雙放棄衝穴,「好吧!如果你殺了我,你也出不了這石室,這門是由外往內開。」
「謝謝你提醒我。」冷飛閉上眼不理她,打坐吐納,氣湧丹田,看看能恢復幾成內力。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無雙開始感覺手酸,「喂,冷大少爺,等一下我再不出去,那些守衛會進來。」他還是沒睜開眼。
只見縷縷縹緲的白色輕煙自他頭頂冒出,他年紀輕輕竟有這樣深厚的內力,依她看至少一甲子以上。他是怎麼練的?
無雙念頭一轉,當前不是欽佩他,而是要想辦法離開這。
「喂!你聽到我說的嗎?」
「那更好。」冷飛深深吐納後,氣色紅潤,慢慢的張開眼,雙瞳炯亮如炬。
「來一個我就殺一個,來兩個我就殺一雙。」
「你這樣點著我一輩子也不是辦法,不如我們打個商量,我想辦法讓你平安離開這石室,你先放了我。」
「聽說蘇州賽諸葛心機深沉,狡詐聰穎。」冷飛慢慢站起,繞到她身後,在她耳邊呵氣低語。
聲音宛若鋒利的刀在她耳頸磨蹭,「那是傳聞誇大。」無雙乾笑,心中唉歎自己輕忽大意。
冷飛冷笑,拾起床上殘剩的金蛛絲捆起她的雙手,然後讓她的背貼著床梁站立,與她四目相接。
在她身上點了下,穴道解開了,在她還沒喘口氣,突然他食指和拇指成弓形,如箝鎖喉,讓她無法呼吸。
無雙雙手無法動彈,眼睜睜的看他單手輕而易舉的抬高她,整個人騰空,喉嚨被扣緊,腦中缺氧而臉漲紅,掙扎著踢動雙腳。難道她真的會死在這?死在劍魔手裡?
「我一隻手就可以殺了你。」冷飛沒有溫度的漆黑眸子一瞬也不瞬的鎖著她痛苦掙扎的容顏。
她快不能呼吸了!這個男人真的是要置他於死地。「晤晤……呃呃……」倏地他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