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冷飛懷疑。
「你現在不是跟我說。」面對與她不分軒輕的聰明人,她會適時的裝傻一下,示弱讓他降低戒心。
是高估了他!冷飛緩馳緊繃的心弦,但殺手的直覺讓他劍持在無雙頸上。「你怎麼來這的?」
「用兩條腿走呀,花了我兩個時辰。」還好有夜梟和千里香的幫助。
「你如何跟蹤我?」他自認輕功在江湖不認第一,沒人敢認第二。
「你認為我應該告訴你嗎?」無雙嫣笑的回眸,用兩指輕輕的夾住他冷銳的劍鋒移開。
驀地某種異物飄進鼻端,一陣昏眩襲向他,冷飛臉色丕變的跳開,及時閉住氣息。
「不錯嘛,你反應挺快。」他出乎她意料,還有能力抵抗。
「你竟然用這下三濫的手段!」
「哪裡,能被劍魔稱讚是我的榮幸。」無雙氣定神閒的拂去身上塵埃,揣出絲絹抹抹脖子上的殷紅。
「你這卑鄙小人。」冷飛感覺視線變得模糊,他明明已經封住週身氣穴,怎麼還是覺得頭暈目眩?他發現全身力氣瞬間被抽去。
手上的劍也突然變得重逾千斤,拿不穩的直嵌入土裡,他額頭冒出冷汗,虛軟乏力的身子只能倚靠著劍勉強站立。
「你做了什麼?」
「不過是一點點千日醉,無色無香,你大老遠從七絕崖來也夠累了,可以讓你好好睡幾天。」端睨著搖搖欲墜的冷飛俊美的容貌,劍眉星目,蒼白的肌膚與那脖子上膚色略有差異。
她直覺地上前撕下他的偽裝。
冷飛倒抽口氣,「住手……該死的你!」他連推開她的力氣都沒有,才抬起手,整個人就往後倒下,而真實面目落人她眼裡。
無雙發出一聲驚艷的歎息,「哇,你比女人還漂亮,老天真是暴殄天物,居然讓個男人生得比女人還美。」
屏氣凝神伸出小手,一張卓絕的臉龐像宮廷最好的畫匠嘔心瀝血的丹青,直叫男人失色;凝脂玉膚,鳳目櫻唇,若生為女紅妝更是傾國傾城,董賢潘安之流跟他相較也不過爾爾。
他太大意了!「你閉嘴。」話自齒縫中迸出,扭曲憤怒的表情無損於他的美麗,艷若桃李的臉龐反而增添幾許瑰麗之色。
「我這是讚美你耶。」
「拿開你噁心的髒手。」這男人肯定是變態。
「美麗的事物人都愛看,摸摸看有什麼關係,又不會少一塊肉,我要摸你是你的榮幸,別的男人我還不屑。」真不知好歹。
男人中他還是她此生第一個用正眼看的,他太美了,美得讓人產生獨佔欲,好想將他列為自己的收藏品;美得勾起人體內潛藏犯罪的意念,也難怪他要戴人皮面具,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你父母一定非常引以為做,生個那麼美麗的兒子。」
冷飛臉色嚴峻陰冷,「你在諷刺。」
「你一個大男人不要那麼小心眼,長得美你應該自豪才是,而不是板著一張臭臉活像別人欠你債。」
冷飛鼻呼的撇開臉。
「你脾氣比千金小姐還大,我很好奇,你真的是男人嗎?」說著,手竟放肆地在他胸膛上下其手。
受到羞辱的冷飛咬牙切齒,「該死的你,你是不是男人?」若非他受制,他肯定讓他下地獄。
「你看我是不是?看不出來嗎?」強迫自己貪婪棧戀於美麗事物的手收回,無雙站起,噙著若有似無的詭異笑容。
她女裝恐怕都沒他女裝扮相來得美艷。想著,心中蠢動著某種躍躍欲動的意念,這還是平生第一次她對某個人產生興趣。
冷飛不置一詞的鼻哼一聲,不過心底無法不服他俊逸脫俗的姣好面容世上少見,一襲紫色儒袍襯托他出塵之姿,舉手投足流露出瀟灑尊貴的迷人風采。
「你好像很不以為然有人比你還俊逸。」很少男人能對她視若無睹,他開先河,那會讓她對他興趣更濃。
「勸你最好放開我,三日我若未歸,我的人馬會夷平整個倚紅院,甚至蘇州城。」冷飛道。
「這一點我不懷疑,快劍山莊擁有分佈全國的大通錢莊,光財勢就足以撼動大唐國之基。」
「你知道我?!」他身為快劍山莊少主的身份只有親近的幾個人知悉,而他居然也查到?!
外表看似弱不禁風的紉褲公子哥模樣的他心機深沉得可怕;身為殺手,他犯下致命的錯誤。
輕敵!
冷飛一凜,「這都是你設計的,包括犧牲舞雲鳳的一隻手?」這才明瞭他是有目的而來,而自己是他的獵物。
「她砍了她的手?」無雙微訝,「我只是告訴她怎麼去找你,可沒叫她斷了自己的生路,看不出來她對柳柳恨意很深。」
「你究竟是什麼人?」冷飛危險的瞇起眼。
「要來之前你應該詳細調查過,連蘇州赫赫有名的我都不知道,為了獵捕你可花了我一番功夫。」無雙優雅以口街指發出哨音。
說時遲那時快,密林出現數個黑衣人抬著一頂黑色轎子,輕如羽,動如風,過無痕,無聲無息的腳步讓他驚愕。
看得出這些人都是數一數二的絕世武林高手,而他們居然讓一個粉面未唇的小子驅使。
「把他裝進去。先暫時藏到傳紅院,通常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沒有挑戰性的事還引不出她的興趣。
黑衣人沒答腔,將地上動彈不得的冷飛抬起,他無力反抗,也不想浪費僅存的力氣,因為此刻他比一個嬰兒還脆弱,黑衣人一個就夠他死上好幾遍,若是沒中迷藥或許能逃,現在只能任人宰割。
「報上你的名字。」
「你這是在問我?」
「難不成問鬼。」
「鬼在哪,我倒想見識一下,不一定還可以抓起來展示賣錢。」
他一點都不懷疑他真會遇鬼抓鬼,看他現在如此就知他天不怕地不怕。
「你是誰?」再被送上轎之前他至少要知道自己落入何人之手。
「嘖嘖!看來你功課做得不仔細,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無雙揣出腰間紙扇,刷地甩開,只見紙扇上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