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婆白了她一眼,幽幽歎了口氣,「看來也只有這樣了。」
她們穿過長廊來到前堂。
「韓尊非,怎麼是你?」
紅姑攙著梅婆進入裝飾成喜廳的前堂,梅婆還沒有開嘴,她便驚喜的大叫,[一頭露水的梅婆被紅姑晾在太師椅上後,就見她活蹦亂跳的跑到震岳王爺眼前一副親人喜相逢的模樣。
韓尊非錯愕了下,險些把含在嘴裡的茶噴出。
倒是一旁的韓十和韓十一忍不住的噗啡,在韓尊非不悅的橫視而掩口像悶葫蘆呶欲笑,而他自己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
瞧她一張險塗上厚厚的白粉,兩腮誇張的撲紅,嘴唇塗抹得像血盆大口,穿著大紅衣,豐腰厚臂的身體不知塞了什麼棉襖布帛,若非她叫出蹙,他們還真認不出她是衛紅姑!
紅姑興奮得忘形,不好意思道,「真是對不起,上次我不是故意不告而別的,我遇到我大哥,因為家裡有急事,我只得跟他走。」
「你是衛紅姑?」恢復冷靜的韓舉非裝作認不出她。原文那次帶她走的男子是她大哥,想到這胸口的鬱結消弭。
每次碰面她總是帶給他不同的驚奇,冰凍在嚴寒冰窖底的心弦被她自然真誠的笑靨牽動,塗得大紅的唇瓣一開一闔,誘使他憶起與她之問那令他眷戀不已的一吻,他下腹竄過一陣燥熱。
他發現要她的慾望在心底逐漸成形,這輩子從來沒有任何人或事物能勾引出他如此強烈的佔有慾望,她是第一個。
「你認不出我嗎……啊,完了。」她猛然想到她此刻的偽裝,還有他還不知道她的身份,而她卻大刺刺的露出馬腳。
太師椅上的梅婆由原先的訝異轉為沉思,耐人尋味的觀察他們。心忖這丫頭什麼時候跟韓將軍認識?有什麼事已發生而她不知道?
「這個……」紅姑尷尬之餘,看他們一臉困惑,聳聳肩,「算了,我就老實說吧,我爹是衛義武館館長,梅婆就是我娘,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隱瞞的,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逼婚的壓力!
「噢。」韓尊非故意挑眉訝然,這些都是大家都早就知道的事。
梅婆沉聲,「紅姑,你這是幹什麼,還不快過來娘這邊坐好。」她暫且壓下內心的好奇。
「娘,沒關係啦,我跟韓尊非是好朋友。」紅姑興高采烈的拉起韓學非的手,渾然忘了大家閨秀的教條,「真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到,你的親事有我娘作媒絕對包準成。」嘴裡替他高興著,胸口卻悶悶的不舒服,真奇怪!
「紅姑,男女授受不親,你這像什麼樣?」除了師兄弟外,這還是第一次丫頭主動親近別的男人。「還不快放開人家。」
「抱歉。」紅姑鬆手,吐了吐舌,視線一轉,「對了,你們怎麼知道要來悅來客棧找我娘,是衛義武館裡的人告訴你們的嗎?可是這裡應該被韓大將軍包下了,閒雜人等不得進入,你們怎麼進得來?」
「我們是來迎親的。」韓十一沒好氣的說,這遲鈍的女人還搞不清狀況。
「迎親?」紅姑怔仲了下,「你們該不會是跟著韓將軍那老不修一塊來迎親的吧?」看著韓十和韓十一點點頭,同時注意到韓尊非手邊放了一項大紅色的新郎官帽和綵帶,卻不見震岳王爺人影。
「紅姑,不得無禮。」梅婆挑眉,這丫頭竟然不知道她面前的人就是韓將軍?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娘,不要緊啦,那色慾薰心的韓老頭人又不在這,韓尊非也不是碎嘴之人。」她轉向他們,「對了,怎麼沒看到那韓將軍,該不會他沒臉來見人。」
「紅姑!」梅婆臉色慘白,音量突然陡高,「咳咳……」她咳得更嚴重了,沒病死也會被氣死!
「娘,你不需要叫那麼大聲啦,我聽得見。」紅姑擔憂得連忙趨前,拍撫她的背。
在喝過茶喘過氣後,梅婆含歉的頷首一禮,「真是抱歉,教女無方,給韓將軍你看笑話。」
「將軍..」他是將軍?紅姑眼瞪大如牛鈴,咬到舌頭。
「見到將軍還不快打招呼,我平常教你待人處世的禮貌到哪去?」看樣子這笨丫頭還不曉得他身份。
紅姑下巴掉到地上,「什麼?」
皇上冊封的震岳王爺?那個恃強凌弱,專橫跋扈的精老頭!
[你騙我!]震驚、難以置信,還有受騙的憤怒沖刷著紅姑胸口。
[你不曾問起,何來騙之說?]韓尊非泰然處之的品茗,[而且說到騙,你不也陷瞞了你的身份。] 「那是……我有苦衷。]紅姑心虛的道。要是被人認出她就完了。「可是我跟你相處那麼多日,認識那麼久,也算是朋友呀,朋友之間不是應該坦白誠實。]還跟他親了吻。[我也以為你知道呀!]韓尊非無辜的道。震岳王爺韓尊非將軍名聲赫赫,普天下還沒幾個不知道。她是例外。
「拜託,我又不會未卜先知,所有關於你的事跡都是穿鑿附會聽來的,我又沒見過你,又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生得獐頭鼠目,還是蓬頭利齒?」越想越不是滋味,說不定他早知道她是誰,還裝做無知。[紅姑!]梅婆倒抽口氣。這丫頭到底有沒有半點自覺,得罪了震岳王爺,幾個腦袋都不夠砍。
紅姑不理會她警告的眼神,悻悻然的道:「我只聽說過有韓王府出了個沽名釣管,聲名狼藉的大將軍,戰績輝煌,功勳顯赫的被聖上冊封為震岳王爺,哪裡曉得宸岳王爺叫什麼名諱?」
「孤陋寡聞。]韓十嗤聲,換來韓尊非冷眼一瞪。
「紅姑……咳咳。」梅婆愧疚的面對韓首非,「養女不教,出言不遜頂撞了將早,真是對不起,還望將軍原諒小女任性無知。」
紅姑撇撇嘴,「我只是實話實說呀。」
韓尊非噙著若有似無的微笑,「那是在下的不是了?」
「本來就是你的不對。」她鼓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