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姑兩頰酡紅,遲疑了片刻,緩緩脫下繡鞋躺在他身側,忐忑不安的靠著他, 身子僵硬如石不敢亂動。[過來一點。]韓尊非強硬的用鋼鐵般的胳臂和銅夫婦鐵壁的胸膛,不由分說的鎖住她柔軟的嬌軀。紅奶身子硬邦邦的,心跳劇烈,有點害怕,又有點期待他會吻她嗎A?他要讓他們夫妻名分成為事實嗎?
誰知他只是樓著她,下巴頂在她頭上-喃喃的低語,「我剛剛作了惡夢,我夢到我娘親。」
紅姑沒有答腔,他柔和沙啞的嗓音溶化了她的防備,她的身子不自覺的慢慢放鬆。從她這幾日照顧他聽到斷斷續續的夢囈,以及曾聽說的流言,隱約拼湊出他的過往,只是沒想到他居然願意主動談起,這是否意味她在他心中有不同。想到這,她心底的喜悅慢慢擴大。
「在我的印象中,我娘親都是孱弱的躺在病榻上,蒼白的臉上只有勉強的笑,為了保護我,她含辛茹苦在王府忍氣吞聲,忍受著王爺的忽視及幾位夫人的欺凌,直到病勢加重身故,她從來沒有過一天好日子……」
隱約聽得出鼻音濁重流露出一絲脆弱,他是在哭嗎?紅姑沒有回頭,因為她很清楚男人自尊和將軍的威嚴不容許他在人前示弱。
「別說了,你現在有我,以後不會有人欺負你,我給你掌上執起他的雙手拉至胸前,她緊摟箸他粗壯結實的胳臂,舉到臉頰邊摩掌。
憶起那幾日他發高燒,忽冷忽熱嚇壞了她,有時聽不到他的呼吸,她還要貼著他胸口才能感受他心臟微弱的跳動,恐懼他有什麼萬一。
感念上蒼,他無恙!在此時此刻,偎著他寬厚的臂變,她有種身為人妻的領悟,他是她夫。
紅姑轉身反抱著他,埋首在他胸口,羞怯的發出蚊納之聲,[我愛你。] 「你說什麼?」韓等非沒聽清楚,顫抖的低問。莫名的狂喜凝聚胸口,她剛剛是在說愛嗎?
「沒什麼,快睡吧。」紅姑忙不迭的閉上眼。
「等等,你再說一次,一次就好了。」耳畔傳來的是她規律熟睡的呼吸聲,望著她眼下黑眼圈,將問話嚥回喉嚨,不忍吵醒她。
沒關係,來日方長,遲早有天他會得到他想要的!
不一會兒,兩人沉入了夢鄉。
真丟臉,她居然在他懷裡睡著了,而且還睡到日上三竿。
「夫人,你醒了。」
韓雨和韓霜各自端著洗臉水和乾淨的衣裳進門。
「謝謝。」紅姑接過韓雨扭乾的布巾洗臉,接過韓雨遞來的薄荷茶漱口。「韓尊非呢?」還是改不了口。
「爺一早去巡視產業,晚些會回來。」韓霜拿箸衣服替她穿上。[夫人,我替你更衣。」
「麻煩你了。」誰叫將軍府規矩多如牛毛。
「夫人,我替你梳發。」邊讓韓霜替她挽起婦人髻,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真難相信半個月前她還在逃家中,轉眼卻已為人妻。
這時敲門聲響起,拉回她飄離的思緒。
「進來。」紅姑側著頭。
「夫人,打擾了。」只見韓五對身後一群奴僕指揮若定,[你們把柬西搬進來,小心點,別弄髒了,先放這邊就可以了。」他們捧著一堆堆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進了房間。
[這是做什麼?」紅姑一怔。
韓五不卑不亢的朝她拱手一揖,「夫人,這些是爺要我們拿來給你的,韓五告退了。]帶上了門。
「夫人,爺真的很疼你。」韓雨羨慕的道。
紅姑淡掃一眼那些堆滿桌椅和床上的禮物,心中百味雜陳。
實際上來說,她不過是個代替尤府出嫁的新娘,他對她越好只會讓她更難受,早在初相遇心就已經淪陷而無法自拔。若是哪天尤府千金回來了,那她該怎麼辦?他會怎麼做?想到這,心徬徨得不知所措。
「爺。」
沉浸思緒中的紅姑渾然不知他的進門。
韓尊非揮手斥退丫環,來到她身後,「在想什麼?,」俯身掬起她一撮雲鬢輕輕一吻。
「你回來啦!」紅姑羞赧的彈跳起身,「別這樣。」還是不太習慣他偶爾突然的親密舉動。
[怎麼了?]他挑眉,冷峻的黑瞳閃過一絲不悅。
[有外人在……]當她轉頭,早已不見識趣的丫環,不敢迎視他熾熱的眸光,她連忙找一個安全的話題。下巴朝滿桌的金銀珠寶點了點。[你為什麼叫韓五送那些東西?] 「你不喜歡嗎?」
[這不是喜不喜歡的,而是你還覺得很浪費?][我寵我的妻子有什麼不對?][這不算好不好,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哪天尤家千金出現了呢?]紅姑不容自己沉滋在他編織的溫柔裡,或許嫁給他當時只是權宜之計,但哪天他找回了尤千金,他不要她時,她一定會心碎。她從沒聽他說過愛!
韓尊非一臉陰鷙,[你已經跟我拜了堂,嫁入我韓家門,就是我韓某人的妻子,這已經是不容改變的事實。我警告你,你最好打消任何離開的愚念頭,要是堂堂大將軍之妻逃走的消息傳開的話,你叫我臉往哪擺?還是說你希望我成為天下的笑柄。]終究他只是擔心是他顏面問題和男人的尊嚴。[可是……]他霸道的語氣也讓他困惑,多得是名門閨女貴族千金想嫁他,為什麼他會選擇她?她很想知道,卻沒有勇氣問。
「就算用綁的我也不允許你離開。]; 猝不及防精魯的攫住她的手腕一扯,紅姑跌進他懷裡,身體被他鐵臂箝制著動彈不得。她的身體被緊抱著幾科透不過氣。隔著衣裳感受他火熱堅硬的身軀地熨燙她的肌膚,她心臟竄過一陣戰慄。
[你是我的。]韓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爺,老爺的大夫人、三夫人、五夫人連袂來訪,正在大廳等候。]韓尊非霍地鬆開了她,深遂子眸剎那間恢復了冷漠平靜,看不出什麼情緒,可是奇異的紅姑感受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透骨的冰寒,她不由自主的打個機伶,胸口悶窒得像被擠壓勒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