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雲,該死的你們!」白桂隨手抱起屋旁的石獅往白無常一擲。
擊中了衛尚雲的白無常才要抽手,仰頭只見迎面巨大的石頭快速朝他砸來,他直覺的駢掌打算輕鬆擊破石獅,「砰——轟轟!」石獅未被擊碎,餘音震耳,反而當頭壓下。
「這……這是銅製的!」他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吐了一口血,最後眼白一翻昏了過去。
一時大意的白無常大概作夢也沒想到會被假獅子砸昏,而且丟獅砸他的居然是個嬌小不會武功的姑娘。
他恐怕這一生在牢裡永遠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敗在女人手裡!
而石獅被掌力震裂了表面的石膏,露出裡頭黃銅色的獅身,不知重逾幾千斤,這一壓不死也去掉半條命。
衛尚雲看傻了眼,回看神力驚人的白桂正對他傻笑,「我也不知道這獅子是銅製的,只是覺得小時候搬來搬去還滿好玩的。」
她還是人嗎?
「該死的臭丫頭,饒你不得!」紅袖抖地翻掌,五指間縫細夾著銀亮比竹筷還長的尖銳毛針,針的尖端泛著黑,「找死。」媚眼一瞇,電光石火的射向毫無防備的白桂。
「桂兒,快閃!」一邊抵擋惡乞無法去搶救的衛尚雲發出撕心裂肺的吼聲,這一幕讓他心跳停止。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黑影從天而降。
「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姑娘不覺得可恥嗎?」韓尊非快如疾電的單手一抄,五隻細長的針收入他掌心,反手電射。
「啊——」紅袖發出淒厲痛苦的哀嚎,顫抖的捧著插著銀針的臉龐,血絲淌下面頰,「我的臉……我的臉,你們給我記住。」反身落荒而逃,連她帶來的婢女都拋下了。
衛尚雲感覺停止跳動的心臟再度活過來,他深吁了口氣投給韓尊非一個感激的眼神,「韓兄,多虧你及時趕到。」
三個去了兩個,剩下一個就輕鬆多了。
「尚雲,你讓開。」白桂雙手抱起另個石獅一擲。
見石獅騰空飛過來,惡乞見過大師兄的前車之鑒,直覺的想閃避,而韓尊非已等在他逃走的方向。
迅雷不及掩耳的點了下,殺人如麻的惡乞仇天也落了網。
「咳咳……終於逮到了兩個。」體力耗盡的衛尚雲露出滿足的笑容,眼前一黑的倒了下去。
「尚雲。」白桂驚慌的衝到他身邊,眼光浮著氤氳的水霧。看著一旁蹲下替他把脈的韓尊非,「他怎樣了,要不要緊?」
他放下衛尚雲的手,「還好他事先服了解毒丹,除了一些皮肉外傷,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太好了。」白桂鬆口氣的抹去眼淚。
「我抱他進屋休息吧。」韓尊非正要上前。
「不。」她制止他,「讓我來,他是我相公。」
「你確定?」
白桂沒回答,彎下腰扶起昏迷不醒的衛尚雲,一手自他腦後扶住他肩頭,一手繞過他膝下,一股作氣的抱起比她體型龐大兩倍的他往屋內走。
向來很少被外物嚇到的韓尊非也不禁眉毛微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個頭那麼嬌小卻擁有如此巨大神力的女子。
「哇,嫂子實在太神勇了。」將來大哥娶了她,不知是幸還是不幸?說不定她一掌就比衛尚雲的一拳還重。
「紅姑,你怎麼會在這?」韓尊非攢起眉,音量拔高。她逃跑紀錄輝煌,為了防止她脫逃,他全程監督,親自押解她上轎。
「我跟你來的呀!」紅姑無辜的笑。
「你……」他鐵青著臉。
「韓公子,進來的時候請順手幫我把門帶上。」屋內傳來白桂的話。
「大嫂真厲害,連震岳王爺都敢指使,也難怪大哥會栽在她手上。」紅姑還想進屋一探究竟,被只大手攔住。
韓尊非話從齒縫迸出,一把揪住她的後衣襟,「你,跟我回家去!」這回不只監督,他將全程護送!
「不要啦,人家還想跟嫂子聊聊,聯絡感情……」在大門關上後,那聲音越變越小。
夫妻打架誰輸誰贏?勝負還很難分!
第九章
「不要……」
「給我脫!」
「男女授受不親。」話聲未完,「啪!」衣服布帛撕裂聲。衛尚雲怔忡的看著身上被扯破的衣服。
「你的身體哪一部分我沒看過?你生病那一段期間都是我幫你擦澡。」房內傳來令人噴鼻血的對話。
「我現在又沒怎樣,只不過肩膀受傷……」
「還有背部多了五個窟窿。」白桂越想越氣,「你幹麼逞強,一個人跟三個大魔頭幹上?你有沒有大腦,就算你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血肉之軀,你也會受傷……你血流得好多,你們官府養的都是酒囊飯桶呀?怎麼都沒派人來支援?」講到最後,鼻頭一酸,眼淚撲簌簌的滾落。
當她想起他了無生氣的躺在血泊裡,她整顆心像給人硬生生的剝開撕裂,一次就夠了,她絕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別哭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躺在床榻上的衛尚雲拍撫著眼淚鼻涕往他身上抹的淚人兒。這次他真的把她給嚇壞了!
「這叫好好的?」白桂抹去眼淚,皮笑肉不笑的輕輕按了下他肩膀,淒厲的慘叫響徹雲霄。
「桂兒,你好狠。」蒼白著臉的他苦笑不已,捂著胸口忍著肩胛骨傳來劇烈的抽痛。
她抽噎的嗔怒,「不狠一點,你就會作亂,從來沒看過那麼不配合的病人,像阿牛生病還不是乖乖的躺在牛欄。」老想著破案,身體尚未康復,體內餘毒未清,就下床想到處走。
「我只是看一下知府大人送來的資料。」衛尚雲哀怨的躺在床榻上,望著花桌上遙不可及的調查資料。
「要看有得是時間,這些資料我暫時沒收,還有你敢給我爬下床一步,我就把這些資料燒掉。」
「桂兒,別鬧了。」
「誰跟你鬧了。」光想到那日他昏迷不醒,她整顆心擰在一塊,眼眶中蓄滿的淚水不斷溢出來,邊哭邊替他身上大大小小傷疤抹上傷藥,「嗚嗚……你知不知道,當我看到你受傷,心有多痛,你能不能為我多愛惜一下你自己身體?全天下的捕快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你一個人那麼拚命又能得到什麼?」臭名一個,死了什麼都不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