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腰間一緊,橫來一隻鐵臂扣住她的腰和雙手,她腦子剎那的空白,整個人毫無防備的被拖著跌入草叢裡,她驚駭的扯開嗓門,尖叫聲沒機會逸出喉嚨,一個強而有力的厚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摀住她的檀口,牢牢結實的蓋緊她的嘴,不透一絲空隙。
「唔……」莫非天要亡她!
「噓!別叫,不想死就給我閉嘴。」
耳際飄來男性富磁性的嗓音吐著兇惡的話,這聲音好像在哪聽過,心魂未定的雲飛雪慢慢的冷靜下來,不再掙扎。
意識到自己的背正緊貼著一具寬闊硬實的胸膛,慍熱、健壯、純陽的男人氣息入侵她的感官,她心兒不禁怦怦的跳。
他是誰?
「這種松棘的汁液會產生一種臭氣掩蓋住我們的味道,妳只要不發出聲音,那些狗兒不會發現的……噓。」他話聲剛落下,狗吠和人聲已然逼近,她一顆心提到喉頭,渾身繃緊。
「汪汪……」
狂吠的狗兒追尋她的氣息來到半人高的草叢外,夾雜著雜沓的腳步聲和交談聲,雲飛雪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須臾,等狗兒腳步帶領著人聲逐漸遠離,她才如釋重負的深吐了口氣,想到背後的陌生男人,她猛地跳開。
「這樣就翻臉不認人?」懶洋洋的語調揚起。
「衛尚風!」
她圓瞪著眼,看著倚靠著樹幹席地而坐的他伸個大懶腰,嘴裡銜著一截草,唇角彎著痞子的弧度,似笑非笑的愀著她。
「幾日不見,想不到妳這位貴人還記得我這卑下的小人物,真讓我感動。」揶揄的笑聲輕揚。
衛尚風!他怎麼會在這?
「你怎麼會在這?」
雲飛雪念頭才閃過,話已脫口而出。見鬼的,看見他,她胸口竟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經過。」他從容的起身,拂去一身草屑。
「你以為我會信?」她被跟蹤了,而她竟亳無警覺。「等你上了黃泉洛,我或許會相信你的話。」鬼話。
「妳好像很巴不得我跟閻王認識,還沒嫁我就想守寡?想要貞節牌坊我可以刻幾個送妳,不需要詛咒自己相公吧!」
心漏跳一拍!「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你想太多了。」他該不會知道些什麼了吧?
「是想太多了嗎?」衛尚風噙著詭異的微笑,俯身逼視她。
打從被娘逼娶她,他被忿怒沖昏頭,以致未思量她為何指定他娶她,其實依她「財」貌大可買個男奴或找個男人來配……想到她對別的男人巧笑倩兮,一股氣鬱塞在胸腔。
「親愛的小娘子,我忽然發現妳很耐人尋味。」談笑自若的用兵遣將,又恭謙有禮似大家閨秀,融合了聰穎機智和精明狡黠的女性,在他接觸的鶯鶯燕燕裡還沒有這種類型。
被他深邃眸子直勾勾的注視,雲飛雪心兒卜通卜通,不知所措的低垂螓首迴避他灼熱的視線,回睨身後有無後路可退,卻發現一根樹幹擋住她。
「承蒙衛公子的搭救,大恩不言謝……你、你別靠那麼近。」鼻端充斥他男性氣息,她話變得結巴。
「別緊張,我只是想幫妳撥掉頭上的草屑。」衛尚風神色怡然的拿掉她頭上的落葉和雜草,「妳瞧。」
「謝謝。」雲飛雪淡掃一眼,心頭告誡自己冷靜下來,「好狗不擋路,可以麻煩衛公子讓一下路嗎?」
「不久我們就要成親了,別那麼生份。」他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饒富興味的瞅著冷靜抬起下巴的她。
「能不能成還是未定之數,你不是嫌棄像我這樣年紀大的醜女,怎麼現在來拉關係?」她可沒忘記他對她的鄙夷嘲諷。
「哈哈……事過境遷,過去的事是小人有眼無珠,我相信親親娘子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衛尚風嘻皮笑臉的說。
環肥燕瘦的美女他見多了,她並不是特別美,卻有一股成熟睿智的神采,瑩燦似琉璃的晶眸看似玲瓏剔透又諱莫如深,這還是第一次有姑娘家不受他男性魅力影響,她勾出他的興趣。
他逼到她身前,伸手支撐著她背後的樹幹,用高大的身軀將她困住,情不自禁的掬起她斜披在纖細肩頭的一撮雲發舉至鼻端輕嗅,目光鎮住她,他從喉中發出低歎,「蘭花的味道。」
纏住她發末一點一滴的捲起直逼她耳鬢把玩,隨著他不懷好意的手一點點的貼近臉頰,她像被火燙到似的閃避,心跳加快,血脈悚動。
「衛公子,你太放肆了!」背抵著樹幹,她渾身竄過一陣雞皮疙瘩,心臟不安的撞擊胸口,然而後無退路。
冷靜、冷靜!「只有未教化的野蠻人才會動手動腳,枉費你父母把你生養得像人,可是行為卻完全不像是人。」
「有嗎?」勾起慵懶的微笑,衛尚風幽闇如深潭的邃眸瞬也不瞬的盯著她蠕動的櫻桃小口。
喔!該死的,他一定是太久沒有碰女人了,竟覺得她很可口,害他蠢蠢欲動的想一口吞了她。
當他腦海閃過這意念,不自覺的俯身探擷……
「你想幹麼?」她僵硬的身軀透著不安,偏偏又退無可退,只能緊撫著身後的樹幹尋求支撐。她瞪大了眼,望著他逐漸放大的臉近在咫尺,幾乎可以聞到他鼻端呼出的熱氣燃燒她臉蛋。
「吻妳。」話聲落下,他猝地飢渴的吻住她。
縱情聲色犬馬,流連百花叢,從來沒有女人可以以一個吻就點燃他體內的慾望,訝異於第一次對女人產生迫切的飢渴,他脈搏加劇,血脈僨張,慾火來得快又猛,一發不可收拾。
宛若初嘗雲雨、不懂控制的生澀毛頭小子,他發現自己的唇在碰觸她柔嫩香甜的玫瑰唇瓣竟在顫抖,喉中發出深沉的喘息,加深了吻,他壓抑著體內奔騰的慾火,抓著樹幹的手指幾乎入木三分。
他……他在幹麼?這突來的吻震驚了雲飛雪,她腦袋刷地一片空白,小嘴驚啟,忘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