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正在馬廄呢,我馬上給公子你牽出來。」馬伕隨即離去。
「動作快,我趕時間。」
「你這殺千刀的臭鬍子,還我的男人來!」夢君猛地從石槽中站起,污水飛濺,旁人走避,遭殃的是在她面前站定來不及反應的大鬍子。
等他意識到時,「嘩!」他全身已濕答答變落湯雞,一顆顆的水珠沿著髮梢、鬍子末端淌下,一身上好的衣裳全毀了。
水珠淌下他眉梢,他臉頰肌肉抽動,凶狠的眸光殺至眼前狼狽的女人。因為層層圍觀的人群擋去他的視線,也沒去多想他們在看什麼,他打算穿越人牆去牽馬,豈料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濺得一身濕。
他抹了把臉,怒不可抑的低吼,「什麼男人,你的男人跑了關我什麼事?」
「不是我的男人,是我的畫冊。」毀了!
「一本畫冊而已,鬼叫鬼叫什麼,該死的,我是倒了八輩子霉才會碰到你這瘋婆子!」甩甩衣服上髒水。
「我瘋婆子?你這噁心的臭鬍子,要不是你撞到我,我的畫冊也不會掉在石槽中!」夢君氣呼呼的杏眸圓瞪。
他的臉龐顯得陰智而譏誚,「哈,我撞到你?姑娘,拜託你有點大腦,我撞你嗎?你又沒什麼姿色,長得像矮冬瓜,身材跟門板一樣,撞你還是我的損失呢。」此話惹來周圍竊笑。
「你說什麼?!」話自齒縫磨出。
「看不出身材有缺陷,耳朵還有問題,可憐喔!需不需要我介紹京城裡的名醫給你改頭換面。」他一臉憐憫的睥睨全身狼狽,慘不忍睹的她。
夢君臉頰肌肉抽搐,深呼吸了幾口氣,步出石槽在他面前站定,無畏他高出她兩個頭的仰視他,上下梭巡他搖頭歎息。
「你在看什麼?」他兩道濃眉擰起。不知道她又想變什麼把戲?
個頭嬌小的她,被水弄亂的長髮及濃密的睫毛上正滴著晶瑩的水珠,看來分外楚楚憐人,濕漉漉的水籃錦衣儒裙正服貼在她女性胴體上,不透明的絲綢在浸透水後勾勒她姣好的身段,他幾乎可以看到她豐滿的胸脯上那撐著衣裳的圓挺珍珠。光幻想到她衣服下的傲然挺立,他呼吸一塞,下腹的小弟弟開始吹號角。為避免受她影響,他趕緊收回視線。
夢君嬌艷如玫瑰的嘴角綻開柔媚的微笑,「公子今年貴庚?」
「關你什麼事?」
「是不關我的事,七月鬼節沒到,你不覺得你太早出門?」鬼門。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嚴峻森冷的話讓人不寒而慄,可惜他面對的是惡虎寨裡狡猾無人敵的仇夢君,又豈會被他小小變臉給嚇到。
「我建議你先回家照照鏡子。」照妖鏡。
「你當我是妖魔鬼怪?」他的臉孔憤怒得漲紫,音量陡升!
「哈……有自知之明就別出門嚇人,害人夜半做噩夢還得去廟裡收驚,這孽障累積下來可是連十八層地獄都不歡迎。」下十九層地獄吧!
「你……你說什麼?」牙齒磨得咋咋作響,要不是他不打女人,他肯定會揮拳教訓這放肆囂張的野丫頭!
「人像禽獸已經是沒有藥救,原來你還耳背,怪不得聽不懂人話。」夢君看他氣得臉漲成豬肝色,胸中算是出了口怨氣。
「你……」他深呼吸平緩胸口的火氣,「算了!好男不跟女鬥,我不想跟個神智不清的瘋女人浪費我寶貴的時間。」
「哼!做錯事死不認賬,擺明了沒有禮義廉恥。」無恥!沒叫他切腹已經是大恩。
平息下的怒火再度被挑起,「等等,你說我撞到你,我什麼時候撞到你,我才剛走過來,明明是自己走路不長眼掉進石槽,怪誰?」
「我不長眼?原來惡人先告狀的嘴臉就是這副德行,仗自己身材高大就可以欺負弱小,要不是你撞到我,我又怎麼會跌倒,我的畫冊也不會掉進石槽理化為紙糊,這可是全天下絕無僅有的珍品,你說,你怎麼賠我!」
嗚……她費盡千辛萬苦收集來的好康,而且她這次離寨就僅帶了這本滿足她「眼」福之欲的美男畫冊,這下給他毀了,她到哪去找美男子再重新繪製?
罵人不帶髒字!
任他脾氣再好也被她惹毛了,他一把搶過她手中的畫冊,粗魯的翻開了下,只見幾幅人像圖形模糊一片,根本看不出什麼玩意,「這有什麼,幾張不值錢的圖畫罷了!」他動作粗暴得幾乎扯破畫冊。
夢君臉色刷白,驚怒的倒抽口氣,「你想幹嗎?你這野蠻人!還給我。」她急忙搶回自己心愛的寶貝抱入懷裡,還好只有封皮被扯裂,還可以修補,「你這醜男講不過人就拿東西出氣,下三濫,卑鄙無恥,人見人賺的臭鬍子,豬狗不如,將來生兒子沒屁眼……」
「你罵夠沒?」他臉頰肌肉憤怒得抽動。長這麼大,他還第一次被人罵得那麼難聽,沒有人敢在他太歲頭上動土!
以為他人高嗓門大就會嚇倒她?夢君回吼回去,「沒有!」檢視受盡摧殘的紙帛,「我心愛的畫冊……」
「值多少,頂多我賠給你。」真受不了,也不過幾張宣紙鬼畫圖。
她拍撫畫冊揣入懷,回吼,「你賠不起!」
「你……」他鐵青著臉,直指著她,「刁婦,不可理喻,本王……少爺再同你閒扯不清只會徒降低本少爺的格調。」他差點說溜了嘴。
他乃當今聖上座前當紅炸子雞,最鍾愛的十四王爺李威,知道他的人很多,見過他的人卻很少,逢迎諂媚的人每天幾乎踏爛王爺府門檻,他至丟給總管處理,這會兒是為了自由偷溜出來透氣。
「原來姓王……也難怪,跟烏龜同出一家。」王八。
「你……」李威全身顫抖,氣得想扭斷她的脖子,如果殺人可以無罪的話,他很樂意當劊子手。
「你什麼你,無話可說了吧,連畜生都知道犯錯要認錯,枉費你為人。」豬狗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