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你覺不覺得這條練子有點眼熟?」
「你又來了!紅嚴失蹤了二十六年,如果找得回來早八百年前就找到,而且一條玉觀音項練在每家銀樓都有賣,又能證明什麼?」
「可是……」紀艾倫撫著溫潤的玉墜,內心百感交集。
已經好幾天沒見到紅嚴了,去修車廠找他,修車廠裡的人說他沒下班就走了;到他家,他晚餐也沒回來,餐桌旁圍坐再多人捧場,舒欣還是感到莫名的悵然。
「紅嚴那傢伙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飛虎見她落落寡歡,忍不住替她抱不平。
「就是嘛!舒妹妹,那顆大石頭不值得你喜歡,每天只知道往外跑,說不定是在外面種野花。」刀魅惡毒的落並下石。
聞言,舒欣臉上血色倏失。
「喂!你們說點好聽的。」武閻沒好氣的瞪他們一眼,「既然吃飽撐著,就把碗筷洗一洗。」丟不丟人?吃她的還亂嚼舌根嚇她。
「不用了,我來收就可以了。」
「那我先走了。」為寶貝玉手,刀魅首先開溜。
「我也有事回警局了。」飛虎尾隨其後。
武閻看得直搖頭,身為他們長官感到可恥。
「閻,我晚上有課。」
見文魁也是一臉心事重重,武閻困惑不巳,還沒來得及追問,就見劍影走進屋子。「你總算回來了。」回看四目相接的兩人,他識相的跟在文魁身後離去。
偌大的空間變得連根針掉到地上都清晰可聞,舒欣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正慢慢的直線加速鼓動,在他沒有表情深沉的注視下,她試圖打破窒人的氣氛。
「你吃過飯了嗎?我先去把鍋裡的菜熱一下。」她才轉身,手臂就被他攫住,身子住後傾跌入他寬厚的胸膛,撞得他悶哼一聲,「對……對不起,很痛嗎?我幫你揉揉。」她蹙起憂愁的月眉。
這原是燦爛甜美的嬌靨,曾幾何時光彩黯然被憔悴取代?是為了他嗎?劍影喉頭一緊像被人勒住似的呼吸不過來。該死的,他到底做了什麼?
顫抖的大掌遲疑的撫上她失去紅潤光澤的粉頰,罪惡感鞭撻他的心。
「你還好吧?怎麼臉色那麼蒼白?」舒欣握住他粗糙的大手,「你的手好冰,是不是感冒了?」她擔心的小手輕觸他的額,卻被他使勁抓住。
他俯下頭覆住那錯愕的櫻唇,焦急的探入她口中以訴說他內心的惶恐不安。他不想失去她,這一刻,他承認他巳愛上她。他瘋狂的擁住她,將她緊籀在兩隻鐵臂中,恨不得揉入自己身體。
她腳沒辦法著地,而他的嘴唇灼熱的摩拿她的唇,倏燃的火焰像燒紅的鐵絲般刺穿她的身體,她感覺渾身比置身在熱爐中還要熱,下腹像有一團火似的燒燙她五臟內腑,而且還有塊堅硬的突出物不停的衝擊她大腿根部。
直到背後觸及冰涼的牆壁,她昏沉的腦袋才拾回一點理智,想到這些日子他對她的冷落,一顆淚溢出眼角,淌在他溫熱的臉頰,澆熄了他的慾火。
該死的,他在幹什麼?劍影放她著地,輕柔的拂去她的淚,暗啞的呢喃,「對不起!嚇著你了。」
誰知道她淚流得更凶,無聲的啜泣抽痛了他的心,他低咒自己的粗暴和無禮,輕輕的摟著她,在她髮際、額際、眉間落下一連串細碎的吻,最後來到她氤氳水霧的眼睛,長長睫毛懸吊著水晶似的淚珠,更顯楚楚動人。
「唉!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別離開我,不要讓我覺得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舒欣緊抱住他。好喜歡、好喜歡他,喜歡到只想將他獨佔,只是他的願意為她駐留嗎?
「傻瓜。」他吻去她惻怛不安的淚。原來害怕是會傳給對方,如果老是害怕未知的事,就什麼事也做不好,他該仔細考慮要怎樣做對她才是最好、才能將傷害減到最低。
「別對我太溫柔,太溫柔我會哭出來。」她吸了吸鼻子。
「我的溫柔只有對你。」深情凝眸,這算是他最露骨的告白。
她心臟撞擊著胸口,愕然瞠目,覺得整個人飄飄然像飛上了天。
「我……我明天再做便當給你……」在他火熱的注視下,狼狽的潮紅佈滿臉龐,她女性的矜持總算覺醒,慌張的推開他,保持距離並口吃的找話掩飾困窘。
「我去你公司拿好了,那麼晚了,我先送你回去。」她羞赧的語氣令他不覺芫爾,攬著她往外走。
「不必了,我可以自……」接下來的話被吻封住,她羞不可抑的埋首在他剛強的胸膛,氣喘吁吁。也許愛情路不好走,至少她又邁前了一大步。
惡毒的秋老虎籠罩著台北盆地,幾乎要搾乾柏油路地上的每一滴水,連行道樹也被蒸曬得曲縮起葉子。
舒欣坐在一樓大廳,與大樓警衛伯伯相談甚歡,時間流逝,已經快下午一點卻不見劍影蹤影,她心情開始焦慮不安。
「你男朋友該不會失約了吧?」連警衛伯伯都不抱希望。
「不!他一定會來,也許是塞車或路上耽擱了。」她意志堅決。
「小星星,你怎麼還坐在這?」被美女簇擁去吃中餐歸來的華傑生挑了挑眉,「該不會是你要等的人沒來?這樣不守時的男人你還等他幹麼?」
「要你管。」她撇撇嘴。
「嘿!我這是關心你。」華傑生咧齒一笑,帥氣的撥了下劉海。
「謝謝你的關心,我不需要,我覺得你身邊的女人比較需要你的關注。」她好心的道,卻惹來數道白眼。
「傑生,別理她。」方雪麗的章魚手緊黏著他,「下午還有大客戶要來簽約,我們得回去先做準備。」
「對嘛,那麼不識好歹的人,你理她做什麼?走啦!」
在八爪女們簇擁他離去後,舒欣的注意力被停在大樓外路邊的紅色拖吊車上走下來的巨大身影給吸引住。
「紅嚴!」舒欣高興得飛撲到他身上。
「小心!我身上都是油漬。」劍影舉高雙手以便褪下污黑手套,「等很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