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凡在電梯來到時也跟進,「我們不妨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他不卑不亢的流露藝術家自信的風采。
「好啦!小舅。」舒欣怯生生的瞄瞄面無表情的夏子龍,拉了拉他袖子。
「紹衡,將下午的行程延後一個小時。」夏子龍示意身旁削瘦爾雅的男子。
「萬歲,我就知道小舅最好了。」
「就到如意客坊。」李慕凡提議。
舒欣附和,「好久沒看到紅叔和紅姨了。小舅,你應該嘗嘗紅叔做的日本料理,我還打算等放假去向紅叔學做菜呢。」
「不可以隨便相信陌生人。」夏子龍看她這樣遇人都不設防的態度,擔心遲早會出事。
「紅叔和紅姨人很好,我們已經成為好朋友,就不算陌生人啦!」
「那今天的事怎麼說?」夏子龍瞇起一雙銳利如鷹隼般的眸子,「那個姓華的也不是陌生人!」
她知道要是答得不好,明天,不!馬上就會被遣回老家。
「那是意外。」舒欣小聲的囁嚅。
「意外?」夏子龍聲調變得更低沉,眼睛瞇成細縫。
「他……他是同事,而且是在辦公室,那麼多人在,他敢怎樣,我就大叫。」
「你以為叫救命就有用嗎?」他輕細而低沉的聲調幾乎可凍結秋老虎。
「再不然我會用你教我那一招,踢他老二、戳爆他眼珠子。」
此言一出,原本掩口三人中不知誰冒出一聲噗哧,換來夏子龍陰騺的一瞥。
「我說錯什麼?」怎麼小舅身邊的帥哥一個面孔扭曲,一個渾身僵硬,似乎很難過的樣子,好像在憋尿似的。
「沒有。」夏子龍撇撇嘴。真敗給她。
「那他們……喔!」舒欣恍然大悟,「我知道,你們是不是內急?」
李慕凡顧不得形象的捧腹大笑,而被她指稱的兩人更是啼笑皆非。
杜紹衡拍了拍夏子龍的肩,「我現在才知道你那麼寶貝你外甥女,藏那麼緊不讓我們看一眼,原來她真的很寶貝。」說著,他又迸出笑聲。
見夏子龍微慍的橫他們一眼,他們忍俊不住的笑得更肆無忌憚。
「小舅。」舒欣依舊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初見他們三人,辦公室室溫降到零下三百度,本以為物以類聚,小舅習慣冷淡的與人保持距離,他們也是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哪裡知道冷漠竟是他們的偽裝?
「別理他們。」叮!電梯抵達地下停車場。
夏子龍率先走出電梯。
舒欣勾著他臂膀,「他們沒事吧?」怎麼笑個不停,連李大哥也掩嘴悶笑不已。
夏子龍走到一輛加長賓士旁,西裝革履的司機已等在車門旁準備替他開門。
李慕凡斂起笑容,「我開我的車帶路好了。」
夏子龍無異議,優雅的坐上車。
而那兩個笑到沒形象的男子也先後上車。
「你好,忘了自我介紹,杜紹衡。」
「巖田耀。」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遞上名片和友誼,讓舒欣一時間有點受寵若驚和不知所措,「你們好,我叫舒欣。」綁小馬尾的是巖田耀,瘦高留平頭的是杜紹衡,她記住了。
「別打哈哈了,我外甥女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豈不知這兩個豺狼在打什麼歪主意,「開車。」
「小舅!」舒欣脖子升起熱辣的椒紅直竄髮梢。
「名花未有主,人人皆有機會。」巖田耀語含深意,躍躍欲試。
夏子龍冷哼一聲,「等你見到她的男人再說大話也不遲。」
「小舅!」舒欣羞得巴不得此刻有大洞讓她鑽。什麼她的男人?不過,聽起來挺不錯,那是否意味著小舅認同了紅嚴?
「想必那個男人不簡單。」杜紹衡沉吟著,「該不會是你上次要我們調查的人?」
這回,夏子龍連送他個白眼都懶了,闔上眼閉目養神,留下深思的兩人及羞不可抑的舒欣。
「我來贖回項練。」單憑一條處處可買的項鏈要找回親人談何容易?劍影早不抱希望,只是那條練子畢竟是他活了二十六載的回憶。
紀艾倫和紅金城一陣錯愕,相視一眼。本就不冀盼劍影會回來,而她在見到玉觀音便愛不釋手,惦念無緣愛兒的心全寄托在玉觀音上,怎捨得出讓?
「這位先生很抱歉,因……因為你久久不回來取,我們兩個老糊塗就忘記把玉觀音放在哪。」紀艾倫心虛的低下頭斜睨了丈夫一眼,希望他幫忙開口。
「搞丟了?」劍影挑起一道厲眉,胸口說不出什麼滋味。
「是啊!真對不住,要不然你說個數,我們願意賠償你。」紅金城誠懇含歉的道。
劍影搖了搖頭,「算了。」既然找不回又何必留戀?早該拋棄過去,切斷這奢求的牽繫。
藉由玉觀音想在茫茫人海找回什麼?說不定他父母早已不在人世。
「這是上次飯錢二百七十塊。」自皮夾取出二百七十塊擱在櫃檯,他便轉身離去。
「等等,我不能收你錢。」紀艾倫急忙追上他。
劍影卻是頭也不回的擺擺手。
「紅嚴!」迎面而來的是舒欣驚喜的叫聲。
鏘!紀艾倫手中的錢散落一地。
第七章
「原來是同名同姓,真是巧。」紀艾倫洶了壺茶進大包廂,在斟茶的同時顧盼著端坐在舒欣身邊的劍影。如果,她的孩子還在人世也該長得如此英挺偉岸。發現他視線抬起,她連忙放下杯子,佯裝若無其事,「你們慢用。」
「你怎麼會來這?」舒欣挨在劍影身邊,見到他的喜悅早讓她忘掉男女有別的矜持。
夏子龍冷諍內斂的淺啜,杜紹衡神秘兮兮的附耳低語,「他就是你外甥女的男朋友?」這人就像希臘砷話中的海神。
「有疑問嗎?」
「他好像不太講話。」巖田耀也壓低了嗓門,「紀錄上有說他是啞巴嗎?」
「你們舌頭挺長的。」夏子龍內心不是滋味。枉他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拉拔欣兒長大,此時卻看她如蝴蝶般飛入別人懷中。
劍影始終緘默,一副置之度外的品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