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笨蛋!」猝然的暴吼就像打雷一樣吼得自地上起身的她一怔,整個人便塞進濕熱的懷中,然後再很快地放開,「人家叫你不要動,你不會乖乖聽話不要動嗎?」
「我……」昭儀圓睜著眼,看著總算出來的藍森,要不是她出手,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遭殃。
「還有要逞強也要看時機,在不確定歹徒人數之前就貿然行動不是白癡是什麼?」
這時警察自外頭攻堅,接手案件。
「你……」憑什麼罵人?她很想吼回去,但一與他四目相接,他深邃的雙瞳宛若兩潭鏡湖倒映她猖狂的身影,她猛地一驚,連忙抓緊前襟。
「你差點沒命了你知不知道?」要是他再不出手,她當場就可能被玷污。想著,一波波思潮激拍他堅硬如鐵石的胸,他恨不得宰了這惡徒!
他將歹徒交給接應警員並亮出證件,接著才轉向她,「你到底有沒有大腦?你以為你是無敵女超人,子彈打不死是不是?有一點中國功夫就很厲害,就不怕子彈了!」
「這……」又不關你的事!昭儀輕顰眉黛,不期然在他深邃眸子中捕捉到一抹擔憂,她心漏跳了一拍,不安的低下頭,忽而掃見他結實的胳脯滑下幾縷血絲,她才注意到他著黑色T恤的肩頭被射中了。
「你受傷了!」
「廢話,我當然知道。」他濃眉糾結在一起,不時甩甩手臂。
「很痛?」昭儀有些歉意。
「要不要你給打一槍試試?」
「別亂動,血會流得更快。」她撕下襯衫袖子利落的替他包札,露出藕白粉嫩的玉臂在他眼前晃動,「好了。」
抬起頭,她心扉被撞了下,他原本蒼藍的清瞳不知何時變成海般深闃暗沉,莫名的寒慄自她背脊爬升,他熾然的視線像燒光週遭的空氣,令她覺得呼吸變得急促,不由自主的咽嚥口水,彷彿自己是曝露在飢餓的大野狼面前的一隻嫩白肥羊。
詭異的電流環繞著他們,連周圍的空氣也摩擦得嗤嗤作響,誰也沒開口,直到雜沓的腳步聲來到他們之間,昭儀才窘澀的低垂螓首,而他也別開視線。
「藍森,你沒事吧?我看到新聞……」李維來到他們之間。「咦!是你。」
「沒事。」藍森拉過昭儀,「我們有事先走,剩下的交給你。」
「等等,你也太殘忍了吧!外面都是一大堆吃人不吐骨頭的記者……」李維抬起手,已不見他們的身影。可惡的藍森,居然叫他去應付那群豺虎豹。
「這是什麼地方?」昭儀環顧挑高的樓中樓,外觀像廢棄的公寓,裡面像是倉庫,簡單得近乎貧乏的傢俱,但卻窗明几淨。
「我家。」藍森拿起散落在破舊沙發上的報紙和衣服。「坐。」
「你帶我來這做什麼?」
「放心,我不會把你吃了。」他從衣櫃裡翻出一件T恤扔給她。
因他曖昧的話,昭儀小臉微紅,裝作若無其事,「這是做什麼?」她拿著過大,瀰漫著他男性氣息的衣服問。
「你也不希望回到家被人當作慘遭到強暴蹂躪吧!」藍森上下梭巡她,只見她衣衫殘破,上頭還沾了他的血。
昭儀猛地低頭,霎時,熾熱的火山熔岩自她頸部噴發,染紅整張小臉,她困窘的想找個地方更換。
「廁所在左邊樓梯口後。」
看著她逞強著故作矜持和沉靜,藍森再也忍不住的縱聲大笑。
笑聲穿透門板,讓躲進浴室的她羞不可抑,這輩子她還沒那麼糗過。自他出現,她規律平靜的生活全亂了規章,她一點也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不能再這樣下去。
換掉沾了血的衣衫,套上他的T恤,下擺幾乎的遮到膝蓋,她看著也沾了血的牛仔褲,猶豫了片刻,她想T恤都及膝跟裙子沒兩樣,所以應該沒關係,於是,她毅然脫下褲子搓洗血漬。
拉了拉下擺,她深呼吸的走出門,迎面而來的是撲鼻的蛋飯香味,她驚愕的看著他端著一盤小山的食物走到客廳,手裡拿著兩根湯匙。
「我還以為你在裡面孵蛋?」他以幽默的笑話掩去對她的驚艷,掩飾自己身體對她的強烈反應,他迅速坐到沙發上,目光卻離不開她。
沒想到東方女孩如此纖細嬌弱,一件他穿剛剛好的T恤穿在她身上就像被大布袋包裹著,而露出修長雪白的玉腿,使她冷艷出塵的外表又多了楚楚憐人的氣質,這樣的她讓他很想狠狠揉入懷裡,呵護在掌心,但她的冷傲不馴使他明白不能太躁急。
意識到他灼灼的目光,她不安的瞪他一眼,「看什麼看?」
話脫口而出,她就後悔,這種嬌嗔的口氣就像情人間的撒嬌,霎時,紅潮撲上她兩頰。噢!該死的,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希望不要引起他誤解,她就謝天謝地了。
尷尬流滯在兩人之間,最後還是藍森收回視線,清清喉嚨,「肚子餓了吧?」
她肚子適時的抗議解除她的困窘,「這是你做的?」
「嗯!以前在中國餐館打工的時候學的。」他不想讓她知道他是為她而學,「放心,沒下毒。」
「我事先聲明我沒帶胃藥。」接過他遞過來的湯匙,她辛辣的回敬一句。
「隔壁是醫院,要不要我先替你預約病床?」
「有精神科嗎?我可以替你付急診費。」敢咒她!
藍森終於忍俊不住的大笑,寬厚的胸膛上下震動。「你還是沒變。」有多少年,他沒有如此開懷大笑。
「笑笑笑,笑死算了。」送他一個大白眼,眼尾餘光瞟見他臂上的布滲出血來,她胸口擰痛了一下,但口氣卻無法平緩,「喂!你的傷要不要去看醫生?」
「眼前就有你了。」藍森笑得像只偷腥的賊貓,「你在擔心我?」
「誰在擔心你?」
「你的表情、眼睛都這麼說。」
「你胡說。」她頭垂得低低的,幾乎快埋進食物裡。好吧!她承認她是有那麼一點口是心非,但那也不犯法,他幹麼一直盯著她?「喂,你幹麼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