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堂雨跟著采衣步下樓來到車邊。
「真對不起。」他躬身九十度。
「幹嗎說抱歉?」采衣來到小March邊,按下遙控中控鎖鈕,「上車吧!」她打開車門坐上車。
「剛剛你跟你男朋友是不是因為我起爭執?」龍堂雨坐在駕駛座旁,覷了覷形色不露於外的采衣。
「你別想太多,我們只是溝通。」天知道她幾乎發飆。不過幸好他聽不懂中文,否則就難堪了。
龍堂雨心中點燃妒火,卻什麼也不能做,因為他們什麼關係也不是。不過日後近水樓台先得月,他不會惜失任何機會,特別是她對他的笑似乎沒有免疫力,他會好好利用。
「對了,你會騎摩托車嗎?」采衣啟動引擎,駛出停車位,搖下車窗,指了一旁小綿羊。「如果會騎,那輛摩托車讓你當代步工具,我等會教你認路,也教你怎麼搭公車。」她完全忘了他是個外國人,需要國際駕照才能上路。
龍堂雨微笑的點點頭,他不點破,其實他擁有國際駕照。
她心咚了下,差點撞車,「你別老是笑好不好?這樣容易被人當白癡。」害她都不能專心開車。
龍堂雨笑容僵在臉上。
*** *** ***
清晨的曙光斜曳人窗。
好香!
采衣聞到一股烤麵包的芬芳,她記得她家附近應該沒有麵包店,那這股令人食指大動的香味從何而來?
睡眼惺忪的翻身下床,她拉開門。
「早。」
迎面日文的道早讓她一陣錯愕,她慢慢睜大朦朧睡眼,「龍堂雨!怎麼是你?!你怎麼進來的?!」
「你給過我鑰匙你不記得了?」他端著剛出爐的麵包走到餐桌上放好。
廚房裡的器具齊全,連烤箱都有。麵包的香味四溢,讓她不禁吞了吞口水。
她總算想起來,「那你早上來沒有迷路吧?」
「我坐計程車。」她簡直把他當三歲小孩!
「那你也不用一大早就來呀!」看到滿桌的精緻早餐,她無法嚴聲厲辭,「這些都是你做的?」
「嗯。」龍堂雨看她一臉垂涎,胸臆著滿足和喜悅。
「你太厲害,真香。」順手拿了塊烤麵包塞進嘴,狼吞虎嚥。
「你刷牙了沒?」龍堂雨提醒。
「嗚!」一口麵包梗到喉嚨,她臉色刷白,捶胸捂嘴,忙不迭抓了桌上的果汁一口灌下,才鬆口氣,「你想害死我呀!」
「抱歉。」龍堂雨抱歉的模樣像受委屈的小熄婦,害她有火氣也不忍發作,彷彿她在欺負人。
「算了,以後你不必那麼早。」他沒提醒,她都忘了刷牙梳洗。
「采衣,你要不要先去換件衣服?」
「啊——」後知後覺的發現她竟然穿著幾近透明的薄絲睡衣走出房間,陽光一透射,她女性胴體一目瞭然。
她羞窘的奔回房,心兒怦怦然,不知為什麼,在他面前她老是表現出最丟臉的一面,還好他只留三個月,想到這,莫名的悵然浮上心頭。
在梳洗一番後,采衣自若從容的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的坐到餐桌邊,刻意不去看他迷人的微笑享受美食。
「你早餐有沒有吃?沒吃就坐下來一起吃,我不習慣吃東西旁邊有人站著。」看一旁站著看她吃的龍堂雨,采衣清清喉嚨打破這窘迫的氣氛。
「好。」凝視她秋風掃落葉般的吃相,跟他所見過的女人完全不一樣,那些女人為了維持身材和淑女形
像,吃相像魚,食量像小鳥。
「你吃飽了就收一收,我要去上班丁。」采衣提著公事包,手裡拿著水果,走到玄關換上高跟鞋,回看他,「對了,這附近有市場,從左手邊彎出去第三條巷子走到底就可以看到,你缺什麼那邊都可以買到,就這樣。」
龍堂雨目送她,」路上小心開車。」
采衣頭也不回的揮揮手,表示知道了。
龍堂雨嘴角蒙著幸福的微笑。
*** *** ***
打掃屋子對龍堂雨而言井非難事,以前在日本一個人住的時候都是自己來,曾經大哥怕他工作分神給他請了一個女傭的後果是,那個女傭對他流口水毀了他畫了三個月的心血結晶,還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大演艷舞,他只好拜託大哥遣她走,她不願意走,還說不支薪留下,強制解雇她的結果是她天天在門外站崗,最後變成他搬家。
因此,他禁止任何女人進出他的領域。
這個原則在遇到了采衣而打破,這還是他第一次可以毫無忌憚的碰觸女人而不起紅疹,怎麼不叫他激動?說什麼也不能讓她從手中溜走。
突然電話鈴聲大響,正在拖地的龍堂雨被嚇一跳,猶豫該不該接起電話。如果是她打回來呢?
於是他拿起電話。「喂!」說著中文。
「對不起,我打錯了。」電話切悼。
龍堂雨一愣,看著電話一頭霧水,才放下電話轉身,電話鈴聲再度響起,他還是伸手拿起來。
「請問找誰?」
」這電話明明沒錯呀,會是我按錯嗎?對不起。」再度掛掉。
龍堂雨愕然,一抹笑意進出喉頭,從電話聲中聽出對方應該是中年婦人,只是不知道她是采衣的什麼人。
他等在電話邊,果然如他預料電話又作響。
「喂,龍堂雨,我問你,你剛剛是不是有接電話?」這回是采衣。
「是啊!」
「這下死定了,該死的!」采衣一個頭兩個大,想到母親興奮的聲音迴盪在電話裡問她是不是跟男人同居,她就知道事情大條了。
「對不起,我不該亂碰你的電話。」
「我沒有怪你,那電話是我媽打來的,她誤會我屋裡藏了個男人,她以為你跟我是那種關係……算了,跟你說那麼多你也不懂,以後我私人電話別亂接,有電話答錄機。」
「我知道了。」聞言,龍堂雨竟沒有一絲愧疚,反而覺得有點竊喜。
「好啦,沒什麼事,晚一點回去再跟你說。」采衣切掉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