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開口,她纖細的食指立刻抵在他半啟的唇瓣間。
她請求地道:「噓,我知道你不可能讓我實現第一個願望,但是第二個你絕對有能力。」
她靠得如此近,讓他的鼻間聞到淡淡的果香味,香香甜甜的。
「OK?」她把他的沉默當成允諾,閃著水亮光澤的唇微微往上翹,兩眼迷濛得要誘惑人。
假若是相同的情況,他打賭一定會有一大群男人為她拚命,臣服於她的裙下,只為一親芳澤。
只可惜,他是惟一的例外。
傑森僅是緩緩地退後,離開那只纖指,吐出一個字:
「NO。」
她錯愕地張大了嘴。
通常只要她勾勾小指,施點小魅力,男人就會任由她擺佈,同性戀除外。而她顯然低估了她的大伯,不過這也讓她更想征服他。
「很抱歉,我無法達成你的願望,跟我回房。」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方勝男不動怒也沒惡言相向,她很冷靜地表達她的祈求,試著跟他講理:「今天於情於理,都是你們理虧,我不過要求看一場畫展。我有機會溜走,但我沒有,甚至還邀你一起去,因為我相信不久之後,凱文終究會回到這裡,而我不想讓你難做人,因為你是凱文的大哥、凱文的親人,而你呢?」
「我怎麼樣?」
「我知道你們都認為我配不上凱文,但是我至少是他選的妻子。」縱使是假的,「你該給我應有的尊重。」
傑森很難找出話來反駁她。
誠如她所說,爺爺跟他是霸道蠻橫,他們的確沒資格軟禁任何人,對她的評判也失公平,更何況她還是凱文的妻子。
良久,他終於妥協,粗聲惡氣地道:「上車。」
她噙著甜美的笑,凝視著他率先坐人車,忍不住得意地喃喃自語:「就知道沒人抵抗得了我。」
一成功離開大宅,藏在座位下的方勝男馬上鑽出來,雙腳興奮地踢動,快樂地呼喊:「耶!飛越鐵幕!」
傑森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有這麼誇張嗎?」
「哼,還敢說呢!」她不理他,無聊地翻動從網路上列印下來的介紹單。
翻書跟翻臉一樣快,傑森再次見識到女人的反覆無常。
車子平順地朝目的地前進,車廂裡瀰漫著她身上似有若無的香甜氣味,好幾次,他都不著痕跡地從後照鏡觀察她,而她只是望著窗外蔚藍的天際,哼著不成調的歌曲。
快到目的地時,她突然開口:「你不會想穿著一本正經地進去吧?」
「有何不可?」他答得理所當然。
她瞄著他梳得整齊的頭,顯然有許多的不滿。
在等紅綠燈時,她猛然地傾過身,拔掉他的眼鏡,拿在手中把玩:「咦?沒度數嘛,那就不要戴了。」
傑森正想開口索回,車後傳來幾聲催促的喇叭聲。
「綠燈了啦。」她指著前頭提醒。
他不高興地回過頭瞪她一眼,莫可奈何地踩下油門前進。
當車子在行進時,她又如法炮製,用手撥亂他的頭髮。
為顧及安全,他僅能左右閃身:「喂!你做什麼?」
「呵……這樣看起來比較年輕,我可不要跟個老古板去看畫展,而且這樣也不會有人認出你,不是很好嗎?」』
「嘖,你別鬧了,我在開車。」他嚴厲地訓誡她。
她充耳不聞,趁他無法反抗,玩弄他一頭亂髮,再從她的包包裡拿出梳子,整理他的頭髮,不僅如此,她還抽掉他的領帶,肆無忌憚地解開他襯衫最上面的兩顆鈕扣,徹底改造他原有的打扮。
在車陣中,傑森無法動彈,只能任由她擺佈,等一停好車,他迫不及待地下車,掙脫她的毛手。
她故意不理會他的怒目相向,站在他面前滿意地欣賞她的得意之作:「嗯,這樣看起來至少年輕十歲。」
「鬼扯。」他藉著車窗,仔細看看自己被她弄成什麼樣。
「喔,罵髒話,不過算了,我不介意。」她很自然地把手穿進他的臂膀裡。
見狀,傑森的臉色大變,他僵硬地說:「你又在做什麼?」
「準備去看畫展啊。」
「我是說,你的手!」他咬牙切齒地瞪著她。
「有什麼不對嗎?」
他壓抑怒氣,視線落在她的玉手上:「我想你可能把我當成凱文了。」
她卻嗤之以鼻:「拜託,這是一種禮儀,讓女伴挽挽手有什麼不對?你何必那麼大驚小怪?」她隨即不懷好意地陰笑,「難道你心裡有鬼?」
「你胡說什麼?你是我弟弟的妻子。」他義正辭嚴地辯駁,甩開她的手。
「那不就正好了。」她重新把手放回他的臂膀中,拉著不情願的男人走出停車場。
直到看完畫展,回到家中,傑森還在想,自己似乎不知不覺被她掌控在手心裡,而且屢次失了自我控制的能力,這種改變實在來得太突然了。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還有更大的風暴即將衝擊他。
第五章
「你不要太過分了!」傑森坐在電腦桌前,結實的身子像在隱忍什麼,不斷地顫抖。
「啊?你跟我說話啊?」方勝男像只調皮的小貓,在木屋裡翻箱倒櫃,聽到主人的怒責,馬上回過頭,露出無辜又天真的表情。
「除了你,還有誰會把我的地方弄得一團糟?」
「別這麼說嘛!我會物歸原位的,誰教你都不理我,我只好找事情做,況且你說我可以看你的書的啊。」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閱讀,而不是大搬家。」
「我一定會物歸原位的,你別擔心嘛!做你的事。」
是,她的確會位歸原物,還幫他打掃,整理得纖塵不染,但是只要這女人還試圖在他屋子裡大玩「尋寶遊戲」,他就沒有放鬆的一刻。
上次放她自由,隨她逛了一晚上後,她愛玩的本性又開始萌發,成天拉著他到處玩耍,若他不肯就威脅他要在爺爺面前抖出他縱容「肉票」,帶她出去玩的秘密,誠然忘記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誰。
幾次夜遊之後,他已經不吃這套,她馬上又義正辭嚴地表示自己是如何委屈,捲入這場風波,再來是用很可憐的目光瞅著他,冀望他能看在她是凱文妻子的分上,答應她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