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冷哼一聲,頭揚得高高的,對她嗤之以鼻。
下一秒,她做出了令所有人震驚的舉動。
她跪在地上,朝安德魯磕頭。
「傑森,他……」說著,淚水忍不住地流下來,她吸吸鼻水繼續往下說,「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替你賣命,為你賺錢,你所說的每句話他沒有違背,在你面前他甚至不當自己是人,如你所願的是隻狗。」她氣自己沒有改變傑森的能力。
「勝男!」凱文訝異地上前想扶她,卻被她拒絕。
她堅強地抹掉淚水,站了起來:「我可以走,也可以跟凱文離婚,不過我只有一項請求,就是請你好好對待傑森,我就心滿意足了。」
方勝男替傑森脫罪後,不敢看他,怕又見到他淡漠的表情。
「對不起,我要回去了。」她向眾人鞠躬,扭頭就走回房間,雲平擔心地跟過去。
「勝男!」凱文急得跺腳,又無能為力,他轉向面孔蒼白的傑森求助,「大哥,你說說話啊!」
「他沒有話好說,那女人走了就不要再招惹她,免得她繼續興風作浪。」安德魯正慶幸自己趕走了麻煩。只要她一走,就沒辦法蠱惑傑森,他自然有辦法再讓傑森恢復正常。
凱文氣得哼了一聲,轉身去追方勝男。
而傑森聽到方勝男要離去後,驚愣得不能消化她的話,但他仍若無其事,腳步平穩地走回自己的屋子。
當他坐在椅子上拿起酒杯時,才發現自己的雙手顫抖,酒杯的酒灑了出來,他望著鏡子,鏡子映照出一張慘澹的面容,冷汗淌滿了臉。
勝男要離開這兒?她要離開他,帶走他的心!
他握不住酒杯,杯子跌落地面,紅色的酒液流出,就像他的心正淌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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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送方勝男到機場,幫她運送行李,機場人聲鼎沸,惟獨他們三人無言以對。
凱文歎了口氣道:「你真的要走?」
「不然待在這兒幹什麼?看你哥在你爺爺面前那副唯唯諾諾,言聽計從,像個活死人的樣子?」
他努力想遊說她留下:「其實,只要你再——」
「再怎樣也沒辦法解決的,我承認我喜歡傑森,不過看他那樣子我自己也很痛苦,我想他對於自己的信念大於對我的愛。其實堅持自己的決定這也沒什麼不對,只是我看不下去他變相的自我凌虐。」她瀟灑地撥弄長髮。
「難道你真的要放棄他?」
「等他想做回自己的時候再來海島找我,我不是那種哭哭啼啼哀求男人回到身邊的女人。」她苦中自嘲地道,「相反的,假如他真的來找我,我一定要他爬到我面前求我原諒。」
「喂!別那麼狠行不行?他好歹也是我的兄弟,能不能看在我面子上,可憐他一點?」
「唉!說這些都沒用,重要的是他快樂就行。對了,你們要留在這兒嗎?服裝公司怎麼辦?」
「只好請你多擔待了,我可能要留上一段時間,我有自己的仗要打。」
「那雲平你呢?」
雲平羞赧地垂下頭:「他說他不甘寂寞,要我留在這兒。」那張俊秀的臉紅得跟蘋果一樣。
「唉!真羨慕你們,夫唱婦隨。」
此時,廣播傳來要登機的消息。
「好啦,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回去啦。」她擺擺手,提著小皮包走進候機室。
「勝男姐真的好堅強。」
雲平微蹙著眉望著她的背影,凱文不語,與他相偕走出機場,抬頭一望。
一架飛機飛過蔚藍的天空,晴空萬里,仿若無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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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臭!凱文掩住鼻子,躡手躡腳走進傑森的房間,還得提防腳下的空酒瓶。
「哥!你在裡面嗎?」這裡是他自律過人、潔身自愛、一絲不苟的哥哥的屋子嗎?說是難民窟還差不多。他看到沙發角落坐著一個委靡不振的人,「哥,你想把自己弄成酒精中毒嗎?」他走到落地窗前拉開窗簾。
傑森緩緩張開眼,難受地用手背遮蔽照射進來的陽光。
「哇!你什麼時候藏那麼多酒?也不找兄弟喝,自己獨享,真不夠義氣。」他從地毯上撿起幾個空瓶。
「勝男……她走了嗎?」
凱文怪罪地瞄了他一眼:「既然在乎人家就別裝酷,否則吃苦的是自己。我們明明是同一個娘生的,怎麼個性差那麼多?我要是一有不滿,馬上爆發,爭取自己的權益,不像你悶在心中,誰知道。」
傑森慚愧不已地以手遮住臉:「對不起,我……我愛上你的妻子,我沒有辦法控制我自己,你打我吧。」
凱文翻了個白眼:「我打你做什麼?勝男天生一副狐媚樣,偏偏又有氣質,只要她主動,沒有一個男人不投降,不過我是例外。」
傑森倏地抬起頭來:「你不愛她嗎?」
凱文吞吞吐吐,猶豫不決地搓手:「這個嗎?其實我們的婚姻是個幌子,而我的愛情尚不見容於社會上——哎呀!這事說來話長。不過請你相信,我跟勝男之間絕對沒有摻雜男女感情。」他突然以手圈住嘴巴,靠近他偷偷摸摸地低聲說,「別看她很開放,根據可靠的小道消息,聽說她還是個處女,誇張吧?」
傑森聽到弟弟的話,臉猛然漲紅。
凱文一看,壞心地頂了頂哥哥的肩膀,挑眉擠眼地揶揄道:「不過根據更可靠的消息,她好像被你終結了。」
誰終結誰還很難說,想到那天夜裡她脫得精光跳到他床上,傑森好氣又好笑。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不告訴我?」害他痛苦了好久,難以抉擇。
他吃吃地笑:「大哥,勝男可能想捉弄你,看你為她著急。」他突然正色道,「不過她也為你費盡了心思。老實說,我從沒看她哭過。也許你並不瞭解她的成長過程。她的父親是在亞洲很有地位的李氏一分子,而她母親是人家的小老婆,從小她就在家人的期望下長大,她母親為了替自己爭口氣,一直強迫她學習各項才藝,直到正妻生了男孩,眾人轉移注意力,她才能鬆一口氣,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她跟李氏其實不太聯絡,這次為了留下來陪你,動用了李氏的名號,爺爺才勉強忍受她。她是最能瞭解你痛苦的人,她很為你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