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當你的丈夫。」他信誓且旦,雙眼炯炯有神地凝視她。
嘎?蘇小妹嚇呆了,無法做出回應。從一個英俊的男人口中聽到這話,一個雲英末嫁的女子會有什麼反應她不知道,即使他的心智這時是不成熟的,不過己經足以讓她面紅耳赤。「不行!你不能當我的丈夫。」她悍然拒絕。
「為什麼?」對這方面,他倒是力求甚解。
「不為什麼,我才剛說你就忘了,不准反駁我的命令。」她雙手叉腰,如老母雞般兇惡。
龍行雲失望的垂下頭,蘇小妹硬是教自己別心軟,否則就太沒原則了。
時光飛逝,轉眼間已迸人嚴冬時刻。
蘇小妹本以為多了一位食客,生活上會有許多麻煩,畢竟她從沒有養過小動物,而龍行雲對她而言就像是聖伯納犬,可靠、忠心、或許有些呆笨,不過值得推薦。
顯然想像與事實有很大的出人,龍行雲在蘇小妹的指使下,儼然成為萬能僕人。他的身材碩高,做起家事格外方便;而且乖巧又聽話,視蘇小妹的話為聖旨,一味的接收她的命令。有時候蘇小妹上街買東西,帶他出去更是體面萬分。她當初的百般不願,現在倒也習慣了。
只是他有一個惡習一直改不過來,那就是晚上不敢一個人睡覺,非得要摟抱住她才行。可以她這麼重隱私的人,當然不肯答應,剛開始她惡狠狠地威脅,不成時,改以利誘也無法。她常常在睡前把他鎖在隔壁房間,才回房入睡,可是往往一覺醒來,便發覺被摟緊在寬闊的懷抱裡,動彈不得。
冬天氣溫低寒,有那麼一個 「大暖爐」,實在是很難抗拒的,久而久之她也漸漸妥協。沒辦法,她畏寒。所以常常睡眠時間一到,龍行雲便興奮得又叫又跳的鑽迸棉被等她一起睡覺。這事如果被家人知道,她怕死無葬身之地,為此她禁止他亂接電話,以防消息走漏,否則就慘了。
人家說同居可先觀察、適應另一半的生活作息和自己的差異。她和大寶同居的優點是讓她提早經歷教育未來孩子的尷尬期。當昂藏七尺的男人天真無邪的眨著雙眼問她 「什麼是做愛」時,那真是非常羞赧的事。
她除了逃避還是逃避,硬聲責備了兩句,「以後你就知道了,還有,是誰跟你說的?」這麼限制級的問題,以大寶目前的智慧,實在不可能提及。
他側頭思索著要不要出賣好友。
「嗯?」她眉毛輕佻,逼近審問。
在女王跟前,他不敢欺瞞,馬上垂頭招供,「是對面的阿發要我來問你的。」
「又是那個死小孩,天天翹課不說,三天兩頭便來教壞你,再不好好教訓、教訓,我就不叫蘇小妹!」她氣憤的罵道。
對面的陳家,老是不管管六年級的兒子,年歲小小就壞事作盡,罪狀數不清,包括一大早亂按她家門鈴,偷鞋櫃裡的左腳鞋子,害她無法出門,不僅如此,他還亂丟垃圾、亂畫牆壁,以捉弄左鄰右舍為樂,人家都告上家門,陳太太還愛理不理。
看她怒氣沖沖,有衝上陳家理論的跡象,他趕緊告饒,
「你別生氣,都是我不好。阿發很照顧我,是我的好朋友。」
她不悅的瞪他一眼,「還說呢!上次看你跟他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往隔壁家張望什麼的,好像有計謀,說!你們搞什麼鬼?」
「沒有、沒有!我們沒有搞鬼,是上次張爺爺在路上暈倒,我跟阿發扶他回家,阿發勸張爺爺看醫生,可是張爺爺反而把我們趕出來,後來阿發是怕張爺爺又發作,所以才在門口偷看。」
「是嗎?阿發有那麼好?」她十分懷疑。
「是啊!以前我常常被欺負,在工地附近被別的小孩丟石頭,也是阿發救我的。」他憨氣的揉著額頭。
蘇小妹聽了很心疼,著急的拉下他的頭,氣急敗壞的尋找傷口。「傷在哪裡?」竟有這回事,平常她只要陷入工作,對任何事便充耳不聞,任由大寶自行出外玩樂,想不到有人乘機欺侮他,改明兒也上門尋他們晦氣去。「是誰家小孩沒教養,告訴我,讓我上門去理論一番。」到這時候,她已經氣憤交加,恨不得揪住那些壞孩子,痛扁他們一頓。
「己經不疼了。」他異常滿足的倚靠在她柔軟的胸脯,接受她的呵護。雖然小妹常很凶的罵他,可是他知道,那是因為她在擔心他的緣故。
「以後發生這種事要告訴我,別不吭一聲。」她再次叮囑。
「那你不生阿發的氣了?」
「敢情你是被洗腦,張嘴阿發,閉嘴阿發,真那麼喜歡阿發,搬去跟他住好了,幹什麼理我!去啊!陳家就在對面,等會兒我把你的衣服打包好送過去。」她生著悶氣,語氣壞的,有她都察覺不出的酸。
龍行雲神色驚慌,唇角顫抖。「不要!不要拋棄我,我會乖乖的,我以後再也不理阿發了。」邊說,豆大般的淚珠就滑了下來。
她的個性真的有障礙,老是惡劣的嚇他,明知道他對自己死心蹋地。可是她就是會忍不住逗他,她懷疑自己有虐待狂。「好啦、好啦,我知道、我知道,別哭了,乖。」她理虧的撈起裙擺。拭去他的淚水,然後在他的額頭印上一個吻。
他短暫的錯愕幾秒後,暗啞著聲道:「我還要。」
「要什麼?」她不知所以然。
他指指自己的額頭,「要你親這裡。」一如耍賴的孩童。
蘇小妹杏眼一瞪,別無他意的再補上一個重重的吻。「好了吧?」
龍行雲這才破涕為笑。
「愛哭鬼!又哭又笑,小狗撒尿。」蘇小妹寵愛的笑罵他,他也嘿嘿笑。
此後,他每有碰撞,或是破皮流血,總愛來哭訴一番要求甜吻,次數之頻繁,讓她不禁懷疑是否是他存心的。
不過她對陳家的小鬼也改觀不少,社會的疏離感漸增,讓每個人蒙蔽雙眼看不到事實的真旺層面。她想阿發的反叛行為可能是要表達什麼,卻無人仔細去玲聽。而她自己也太斷章取義,盲目加罪名給他。唉,現在社會青少年間題叢生,是否因為家庭教育不足?或是粗心的大人所造成的?這倒是一個好的思考寫作題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