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瑤同情心氾濫,忙不迭的點頭。
「至美姊,沒關係啦!大家都是同學,我不想因為小摩擦,造成彼此之間的不愉快。不如我們就這樣算了,好不好?」她拉著方聖美的手,小聲的央求。
「怎麼可以?我不知道就算了,一旦讓我知道有人在學校裡恣意妄為,我豈能就此放過?每年給學校的捐贈,我們公司也沒有少過,學校卻連一個孩子最基本的安全要求都做不到,那我捐錢給這種學校有何用!」她的態度堅決,不容置喙。
綠瑤正想放棄,然而又接觸到校長哀求的眼神,她只好硬著頭皮轉向表情嚴峻,盛氣凌人,坐在沙發上蹺著腳的袁韜。
她輕拉扯他的衣袖,小聲的乞求,希望他打消告同學的念頭,「袁大哥,我……你不要為難學校好不好?」
他瞄了她一眼,異常冷酷,「別以為我是為你討公道,今天是媛媛差點受到同學傷害。」
她的心有點受傷,表情微赧,「可是媛媛又沒怎麼樣……」
「那假如有一天有人故態復萌呢?」
綠瑤舉起手發誓,「我會保護她,真的,我會一直保護她,不管同學潑幾次,我都會替她擋。」
看到她不把自己的命當命看,隨時要替人犧牲的傻勁,他心裡就有氣。更氣的是他竟然會在乎得要死,就是不能不管,控制不了。
還露出無辜的表情呢!幫她出氣,她還覺得他是壞人。他氣得顧不得場面,兩手又捏著她的臉,「你不要笨成這樣行不行?再幾次小命休矣!在這個社會上,沒人會感激你的,你能不能自私一點?別讓別人擔心成不成?」
她拚命的搖頭也掙脫不了他的箝制,只好口齒不清的道:「可志……晤知道你們關西我就夠了。」
他怔愣住,雙手緩緩的放下,盡量心平氣和的對校長說:「下次再有這種情況發生,我不會輕易的放過。」接著又對兩位律師道:「我們走吧。」
一顆核子彈走了,校長鬆了一口氣,可是方至美還在,他又用眼角哀求綠瑤。
「至美姊,我真的不想追究了。」
方至美充耳不聞,決定還是要好好教訓這些人。
誰知快要踏出會客室的袁韜,臨走前丟下一句話。「至美,夠了。」
方至美雖忿忿不平,也不敢多講,畢竟她有把柄在他手上。她心不甘情不願的罷手,卻在心中決意要那些欺負綠瑤的同學好看。
不過袁韜的表現令她覺得萬分不尋常,錙銖必較、有仇必報的惡魔,竟然輕易的放過學校。之前他親自到綠瑤家探望,已經很不可思議了,現在又帶著陣仗到學校嚇人,那兩名可是皇親國戚的御用律師,要不是綠瑤求饒,恐怕他是真心要整垮學校吧。
兩名不速之客終於離去,校長、主任和老師幾乎抱著綠瑤痛哭流涕,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事情解決後,綠瑤從會客室出來,關上門的那一刻,發現門外媛媛正一臉無趣,滿不在乎的靠在牆邊。
「媛媛!」她訝異地喊。她怎麼會在這兒?
媛媛表情彆扭的問:「我哥他們走了?」
「嗯。」她曉得袁大哥來過?對啊,他是來替妹妹出口氣的。
媛媛清清喉嚨,故作輕鬆的問:「那麼……你明天還要不要來我家替我補習?」
「你要我去?我真的可以去嗎?」她記得媛媛那天氣急敗壞的表明,不希望她糾纏她,永遠不歡迎她去她家。
媛媛翻白眼,態度不悅,「你是不是要我求你,你才肯來啊?」
「不是,當然不是,我很高興你再度邀我。」
「哼!快回去上課啦!我抄筆記抄得手很酸耶,現在換你了。」她抱怨,逕自先行。
「我抄、我抄!」綠瑤高興的露齒而笑。這是不是表示她們又是朋友?她發現媛媛的臉微微發紅。是啊!要大小姐拉下臉,是多麼困難的事,而她竟然讓她破例,那麼她應該算是接納她了吧!
綠瑤興奮的追上去,拉住她的手,卻很快被推開,她鍥而不捨的再伸出手,媛媛還是排斥,不過拒絕的動作已不再那麼強硬。
長長的走廊上,就見兩人一推一拉,等走到盡頭,地面上已映著兩個人手拉手的身影。
* * *
綠瑤發現,不僅是媛媛對她的態度大為改變,袁韜近來的表現也特別怪異。
沉默不語的盯著她是常有的事,那眼神看得她毛骨聳然,可是他又定時帶她上診所複診,呵護備至,要是真有新的整人把戲,不用這麼費工夫,特別上她家啊。
不過認識這麼久了,他還是改不了愛看她出糗的樣子。要不是他這麼愛欺負人,說真的,她覺得他還真是一個好男人,又疼妹妹。
只要是媛媛帶她上街買新衣服,一定硬要她收一份,帳單全都送到袁韜手中。每次要去哪兒旅遊,她鐵定奉命陪同,當然也不用她花錢。承受袁家那麼多恩情,她都不曉得要用什麼方法還。
一個星期日,綠瑤恰巧聽到袁韜與裴文傑在書房談論事情。
不是她想偷聽,只是話就這麼不小心鑽進耳朵裡。
先是袁韜的聲音響起,「我不贊成。公司好不容易成長至此,我可不想冒險。大不了回絕他,反正我跟四海叔熟,要不然換個伴也行。我不相信方四海會沒有女伴參加開幕酒會。」
「是啊,方四海的名號一打出去,大家搶著要。可是你也知道,人家是指名冰雪,要的是當紅名模,可不是小浪女。」
「死老頭,一把年紀還想偷香,冰雪年紀還比她女兒小呢。要不是看他對咱們公司多有助益,我才不理這隻老狐狸。」
裴文傑微笑,「所以羅!冰雪臨陣脫逃,我們總要找人代替。我的建議你哪一點不滿?這不是我份內的工作,我替你想辦法解決,你還說我想搞垮公司。」
「那叫什麼好辦法?」袁韜嗤之以鼻。
「怎麼不是?綠瑤跟冰雪那麼神似,他們也是頭一次見面,而那不過是一場應酬,只要她少講點話,鐵定不會露餡,我就看不出這辦法有什麼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