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桃花舞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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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咦,文,你不知道他?」涼子大吃一驚,笑咪咪的眼瞪得大大的。

  「我該知道他?」這下子,連蔡含文也愣了,他是誰呀他?

  「他就是小少爺呀,也是你的學生。」

  咱嗟!筷子自她手中松落,含在嘴裡的白米飯差點沒噴出來,呆呆愣愣地望著走路都能造成狂風飛舞的壯碩身軀,蔡含文像是被一記重雷劈上腦門,沉沉的、麻麻的,整個人陷入了僵凝。

  呵呵呵呵……那個魑不隆咚的凶神惡煞是神秘老闆的「小弟弟」,是她還沒有開始上課的家教學生!

  這怎麼可能呢?林家展沒有說……學生……涼子也一直沒提……她的學生……她以為……天哪,讓她死了吧!

  一直以為林家展口中,神秘老闆那個需要她執教的小弟弟年紀應該很輕、很輕,最起碼,也得小她好幾歲才是呀!誰知道……呵呵呵……蔡含文開始嘲笑起自己的愚蠢來了。

  叫她幫那個「小弟弟」?哼,得了吧,像那種看起來就像是花岡巖的煦酷傢伙,要她教他中文?如果她夠聰明的話,還是先找人來幫幫她自己吧!

  第四章

  「大少爺回來了。」

  丟石頭的手頓了頓,緩了一秒,蔡含文渾沌的腦子這才接收到訊息,和著石頭擊上水面的一聲咚,她的身子猛然一震。

  「涼子,你說誰回來了?」

  「大少爺呀。」笑眼咪咪的,涼子謹慎地看了眼她手中沒丟完的幾顆碎石,「他昨天晚上很晚才到家。」

  「他回來了?」太過驚喜,她反倒恍惚了起來,「那個藏鏡人終於肯露面了?」

  「是呀。」習慣成自然,涼子舉手在她怔茫的眼前揮了揮,「文,回回魂哪,你不是一直在等著跟大少爺見面嗎?」

  「嗯。」忽然,蔡含文覺得有些委屈,「我一直在等著他回來。」

  「他剛吃完早餐,人在書房,你要不要去見見他?」其實,涼子接到的口訊是,帶那個小姑娘到書房來。

  「當然,當然要見他,我有一大堆話得當面告訴他。」

  自從將她遺棄在這處豪宅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然後每天晚上都被她詛咒千萬遍的林家展用電話通知她開始上課後,又是一個星期。

  每天下午,她都得忍耐地面對著石黑公敬那張死瞪著她的惡形惡色足足四個小時,足足兩百四十分鐘,足足一萬四千四百秒,嗚……才一個星期的時間,她已經開始覺得生不如死、度日如年了。

  而捱著一切的抱怨與痛苦,就為了有朝一日能一五一十地將委屈砸到神秘老闆的臉上。這一天,終於來臨了,而她的耐性,也差不多告罄。

  「他在哪裡?」

  「書房呀。」

  「我去找他。」邁開瘦得可以的腿,才一步,她就停住了,側身將手中的碎石強塞到涼子手中,「咯,涼子,你幫我繼續扔。」

  「扔什麼?」吶吶地看著手中的石頭,涼子疑惑地追了上去,「文,這些石頭,你要我扔什麼?」

  「用它們砸死池子裡的錦鯉。」蔡含文的回答毫不遲疑。

  魚兒是無辜的,她知道;而本田夫婦更是無辜的,她也從不怨恨他們,人家對她好得像什麼似的,她才不會恩將仇報哩。既然對兩位與石黑兄弟有牽繫的老家人,她即使是氣憤到極點,也無法下手洩憤,那退而求其次,加減砸暈石黑家幾條錦鯉總行吧!

  每天傍晚,只要下課後,她一定會跑到這裡來扔石頭,消消被石黑公敬那頑劣學生惹起的郁氣,而她今天會提早過來,是因為昨天傍晚的氣焰太高,扔到吃飯時間滿肚子的冤氣還漲得她難受,所以這會兒才來再接再厲。

  怨不得她的沒有愛心,活鼓的魚兒,誰教它們那麼倒霉,不被別人家飼養,偏被石黑家飼養,算它們命苦。

  哼,不管良心安不安,她就是要遷怒於它們!

  ☆ ☆

  心知肚明,自己沒加以控制的跑步聲連死人都能吵醒,但來到書房,她還是停下身子,禮貌地敲了敲門,石黑公敬那日本鬼子不懂禮節,可不代表來自台灣的她會被他同化。

  「進來。」

  語聲甫落,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拉開門,還沒瞧清楚坐在桌後的身影,身子就往下微微一弓,然後愣住了。

  呵呵,立即的,蔡含文的唇畔泛起了一抹苦笑。

  方纔還很自傲沒被石黑公敬那日本鬼子同化,怎知道,她卻不經意地讓涼子給潛移默化了。瞧,她明明是預備挾著萬鈞氣勢前來質詢加埋怨的,結果一見面,就先自動自發地將身子矮了人家半截。

  「請坐。」

  「唉!謝謝。」懊惱著自己的行為,她垮下肩頭,也沒心思依言去拉張椅子坐下,無奈的眸子循向聲音的來處,「石黑先生,我知道初見面就這麼跟你提出這種要求是不太合宜,但是……咦?」嘀咕了好一會兒,她總算是見到了神秘老闆的廬山真面目,可是,好眼熟的一張臉呵!

  「什麼要求?」語氣是很漫不經心的,但自她走進那扇門後,就緊盯著她的炯亮黑眸卻洩漏了他的全心專注。

  蔡含文沒有回答,顰著眉,她緊瞪著他瞧,直到他那雙修長的大手將散在桌上的文件攏聚,「啊,你是那個日本人!」

  「記起我了?」那個日本人?石黑疆介眉眼微揚。

  聽起來不是非常順耳,但好歹這也代表在她印象裡,多少還存著對他的記憶,所以……算了,聊勝於無。

  「你就是石黑疆介?」她想確定這一項。

  「你希望石黑疆介是別人?」他反問。

  蔡含文聳了聳肩,「是不是別人都無所謂,又與我無關。」忽地,她察覺自己話中的語病,「不對,跟我有關,請問,你幹麼千方百計叫我來日本?」差點忘了,就是他撥款資助家裡的果園呀。

  「千方百計?」黑眸一瞇,唇片微撇,他淡然微哂,「你家的經濟危機可不是我蓄意之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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