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老闆,你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見他聽呀聽的,靈魂竟像是出了竅,蔡含文惱了。
「呃……你認為該怎麼處理?」
「給我別的工作。」她直截了當地說,就算是掃廁所,也強過天天見到石黑公敬那蛇狗屎,還一個星期五天那,去!
「不行。」想也不想,石黑疆介駁斥了她的提議。
「你……」氣呼呼地瞪著他,見不到他有半絲的讓步跡象,一咬牙,她提出第二個方案,「那我要求賠償。」
「賠償?」
「對呀,那張桌子差點就扔到了我。」
「但畢竟沒有砸到你呀。」他實事求是地說。
「可是,你弟弟的動作嚇到我了。」杏眼圓睜,她求償行動更是理直氣壯了,「我的肉體沒有受到傷害,但我的精神因這件事而受到嚴重的耗損。」
世界上就是有他們這種兄弟,哼,她決定了,在氣勢上贏不過他們,要求換工作又不果,索討一些精神賠償總該是理所當然的吧,而且,這已經是她最下下策的讓步了。
原本,只是希望能藉此要脅大老闆讓她調職,見到他果真神情微沉,她在心裡暗自竊喜,哼,這下子在心疼白花花的銀子了吧,嘿嘿嘿,看來,調職有望嘍!哈哈……喝,不會吧!
「你說了什麼?」
「好。」黑晶石似的炯利眸神緊盯著她,石黑疆介答應得狠心平氣和,「我會付你一筆賠償金。」
這……瞪著他,悟到了自己的求償成功,蔡含文完全傻了眼,幹麼呀,她真心希望的是調職耶,他竟寧願灑錢來強堵她的希望,她是挖到了錢坑?還是跌進更恐怖的金錢陷阱?
☆ ☆
「要、我要、我要去啦。」喜孜孜地放下杯子,蔡含文迭聲叫著。
「不准!」
「我要去啦。」她喊得更大聲了。
「不准。」石黑公敬重申一次,惡狠狠的眼試圖逼退她的堅決,「你跟屁蟲呀?」
「你管,我就是要去你們家果園走走,我就是要去摘你們家的水果吃。」她別過臉,蓄意忽視他那張青青白白的怒顏,「喂,大老闆,你去不去?」她朝杵在一旁的石黑疆介綻放著得意的笑,雖然石黑疆介壓根就沒往他這兒瞧。
鐵定是自己的抗議多少起了效用,也或許是存心要稍稍緩和他們兩人間的戰火,先前像是整個人都埋進工作裡的大老闆,竟然良心發現地在宅子裡住了下來,而說真的,他的存在還真是有效哩。
雖說上課時間,石黑公敬那痞子的臉色照樣是臭黑臭黑的,但起碼不太對她施以若有似無的暴力威脅了。對一開始書忽略了她好幾天的大老闖和顏悅色些,是難了些,誰教他們兩個是兄弟!
「嘿,老闆,你去不去嘛?」她就是沒什麼耐心多等個幾分鐘。
自文件中不經心地瞥了她一眼,石黑疆介點了點頭,又迅速將目光移回文件上。
「那好,我跟你一起去。」
石黑公敬臭著張臉道:「你不淮去!」
「很抱歉,我是跟我的老闆一塊兒上果園視察,又不是跟你這個工頭一塊兒去,所以,你沒權干涉我的行動。」蔡含文臉上滿是標準小人得志的笑龐。
來了這麼些日子,好歹石黑家族的企業運作體系她也摸清了七八成,在這個純屬家庭企業的集團裡,大老闆是最大的服東,權利之大幾乎可呼風喚雨。不過頑劣弟子手中也握有挺重的生殺大權,而且他們還有個親叔叔,權利也頗大,但兩年前,德高望重的叔叔已經不怎麼管事,退休納福去了,換言之,整個集團的運作全靠他們兄弟倆的合作無間。
有那麼一天,做弟弟的的莫是悟透了自己的暴戾性子遲早會將客戶給扁跑,跟哥哥關上門密談,門再度敞開時,兩人的職權就完全分隔開來。弟弟果真是頭好壯壯又狡猾,撿了個專司果園的一切萬物生長的工作。雖說純粹是出賣勞力,卻很賊地請了滿坑滿谷的工人為石黑家拚命,而他這個工頭,整日就悠哉游哉地在園子裡閒晃。
而做哥哥的呢,只得毫無怨言地將果物的產銷及開發,甚至是將別的投資事業給扛在肩膀上,終日做牛做馬不得閒。
說不過那張會氣死人的巧嘴,又動不了她,恨恨地,石黑公敬瞇上了眼,不甘這麼輕易就放過她。
「奇怪,你家不是也有種水果?」
「是有呀。」她風風涼涼的應著。
「那你從小吃到大還不膩?」
睨了他一眼,蔡含文也學他瞇起眼,哼,擺明了就是不希望她有機會指染他們家的果園嘛,就知道石黑公敬這傢伙是小氣鬼兼雞媽媽的媽媽,死找成性,不過是幾顆蘋果、雪梨什麼的,給她吃會死呀?幹麼年紀輕輕就開始存棺材本哪!
「我家只有水蜜桃跟梨子,沒有種蘋果,我一直好想、好想吃自己親手摘下來的蘋果喲。」自從看過清秀佳人那齣劇後,她的夢想就是能飛到加拿大的王子島,走走那座景象清幽又寧靜的跨湖木拱橋,嘗幾顆鮮艷欲滴的現摘蘋果……哇塞,光只是用想的,口水就已經氾濫了。
聽說日本的水蜜桃好吃得要人命,還有昂貴得會教人荷包滴血的雪梨,更遑論是馳名中外的艷紅蘋果。嘖嘖嘖,尤其是青森蘋果,在台灣時,她就已經神往許久,老天,如今有機會身處產地,她不努力地分別吃它個幾百顆,怎麼對得起自己的遠渡重洋呀?甚至連爸媽他們的份哪,嘿嘿嘿,當然是有事女兒服其勞嘍!
「貪吃鬼。」石黑公敬一臉的輕視,「你家窮到買不起蘋果給女兒吃嗎?」
「是呀,我就是存心留著貪婪的胃到你們家果園來吃免費蘋果的,怎樣!」
決定了,幾顆蘋果怎麼抵得過他眼中語氣所帶的鄙夷呢?這下子,沒有狠狠地消耗掉頑劣弟子看管的果園裡幾公噸的水果她怎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