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桃花舞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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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就說了,我偏愛管你,不行哪?」這方挖不出來教人滿意的答案,石黑公敬旋過身,大咧咧的向沉默在一旁的哥哥追索答案,「哥,她幹麼這樣盯著你看?」

  「沒什麼事呀。」

  「沒什麼事?沒什麼事她會一直盯著你瞧?」他可不是這麼好打發的,「連瞎子都看得出來不太對勁。」石黑公敬直言不諱地道。

  是呀,眼下這件事,他的處理方式失了往常的水準,別說挑起了他們的猜忌,連他都厭惡起自己的失了分寸。

  揪著紊亂的心情,不由自主的,他略顯慌張的視線迅速掠過沉默的等著他回答的兩人,小精靈的視線仍然是膠著在他臉上,眸神裡有著愈來愈濃的不安與怔仲,而公敬的凝視則是好奇中摻著滿滿的、令人下意識想閃避的深究意味。

  輕咳一聲,石黑疆介終於有了動靜,「算了,你們別瞎猜那麼多,我還有一些資料得整理,不陪你們聊了。」他走向門外走廊的步子沒有半絲拖泥帶水,「公敬,你抽些時間多陪陪小文。」

  「陪我?呵,我幹麼要他陪?」蔡含文追上前,有些不爽地問,無端端的,下這麼道會教人想破腦袋的命令,大老闆發什麼瘋呀?

  石黑疆介沒有理會她的質問,也不想停下來讓她問個明白,頭也不敢回的,一雙長腿跨得又大又匆促,像逃難似的。

  「他怎麼了?」氣悶地止住追上前揪住他的衝動,旋過身,她忿忿不平的問著若有所思的石黑公敬。

  「退場吧,我想。」

  退場?這是哪國的答案?「幹麼要退場?」想得愈多,腦袋瓜就愈覺沉重,可是,他這突兀的行徑卻由不得她輕忽。

  「大概是為了我呀。」石黑公敬的口氣很輕緩、很不太對勁。

  蔡含文還是不甚理解,瞧著石黑公敬愈來愈泛黑青的臉色,眉眼不自覺的擰成了川字,「他幹麼要為你而退場……不會吧?」不敢置信,她的瞳孔倏間擴張數倍,「他在拉皮條?」

  「拉皮條?」聽到個新名詞,石黑公敬撇開胸口的不悅,興致勃勃地豎起耳朵聽她的解釋。

  而蔡含文沒有解釋,老天,都什麼光景了,她哪還有心情搬出夫子的嘴臉。

  石黑疆介那過份的傢伙,他打算……「他、他、他……他怎麼可以這樣!」太過份了,兄友弟恭也不是這種詮釋法吧!

  她很想哭,而她也真的哭了出來,冰涼沁心的淚水一秒都沒浪費的湧出了她酸澀泛紅的眼眶。

  「喂,你別說哭就哭行不行?」上一秒鐘只見她扁扁嘴,下一秒鐘,嚇人的淚水就湧了出來,石黑公敬慌了手腳。

  「不行。」遇到傷心事,她為什麼不能哭?

  抽抽噎噎,分神瞪了他一眼,一瞧見他那張臉上擺明了寫著莫可奈何的委屈神情,心一酸,蔡含文乾脆放聲哭了出來。

  他覺得委屈,難道她就不委屈嗎?就這麼被人雙手奉上,像個餐後點心似的。

  「唉唉唉,求求你,我拜託你,你別哭得那麼專心好不好?」第一次遇到這種仗陣,白眼一翻,他大氣猛歎不休地湊近她,拍撫著她眉膀的大手起落凌亂,「你們中國人不是常說,冤有頭、債有主,起碼,你也得找對人哭訴呀。」

  「閉嘴。」哭得來勁,順著他的手勢,她乾脆直接撲到他懷中,洩憤似地將眼淚、鼻涕全擦在他才剛換上的乾爽衣服上。

  「好好好,我閉嘴,隨你哭個高興,我是沒意見啦,反正有可能哭瞎眼的人又不是我,我可沒什麼好擔心的。」

  懶得理會他的譏諷,一雙小手揪緊他的衣襟,因為過於意外與傷心,蔡含文的眼淚一時止不住。

  大手拍撫累了,他乾脆就這麼搭在她的肩頭,掌中感受到細細的聳動,不由得心都疼了,哥哥今兒個是哪條筋不對勁?竟無聊透頂的玩起這種配對的把戲來了。

  「好了啦,你不休息個幾分鐘?」

  「閉……閉嘴。」儘管哭得氣息開始有些不穩,蔡含文仍然頭也不抬。

  隔了幾秒,後知後覺的石黑公敬這才感受到胸前滲進一片濕濡,「喂,真不休息一下?」大手滑到她的背,他小小力地拍了拍,「告訴你,我的衣服被你的淚水浸濕了耶。

  「小氣鬼……」

  「奇怪了,這究竟關我什麼事呀?」無聲低喃,嘴裡是風風涼涼地煽著火氣,鐵青的面容卻板得緊緊地,石黑公敬瞪著早就空無一人的走廊,再瞪向仍死守在他胸前啜泣的女人,忽地,搭在她肩背的大手蘊上了力勁,很想硬生生地將她的身子撥開。

  雖然,他對女人這一族群的人類向來是不假辭色,與她們對談時的口氣也向來是又毒又辣,但是除了當年錯待了小笠原家那個小女孩外,他尚不曾讓哪個女人哭過,可如今,因為哥哥的不開竅,他臉前未被人撲泣過的處女地卻教人給開發了。

  嗤,哥哥這也未免太過分了,是哥哥闖的禍,憑什麼要他可憐的胸膛來擔?

  「再給你哭十分鐘。」捺下性子,石黑公敬對她下起最後通牒。

  「不要。」

  「管你要不要,十分鐘,一秒都不能加了。」抱著她的身子,垮著臉,他將身體的重心自右腳移到左腳,「其實,幹麼哭得那麼傷心,他只不過是撇下你罷了,又不是強迫你明天就得當我的新娘。」

  「我知道,可是,我心裡難過呀。」吸了吸鼻子,蔡含文語聲哽咽。

  他同情地發出歎息,「你愛他?」

  憋了幾秒氣,她猛地將心裡的話全吐了出來,「是呀,我的確是該死的愛上了他。」她咬牙切齒地道。

  「他也愛你。」

  「是呀,他該死的也愛我。」蔡含文更恨了。

  他愛她?哈,這簡直是荒天下之大謬。他愛她愛到處心積慮為她的終生大事打點一切?他愛她愛到莫名其妙的就將她往他弟弟懷中送?他愛她愛到不由分說的將她推進石黑公敬這頑劣分子的生命裡?他愛她愛到竟狠得下心殘殺她對他的愛情?這種男人……她卻愛他!該死的,她竟然是愛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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