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掏心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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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叫什麼叫,我上哪兒你們管得著嗎?都給我閉上嘴,誰再叫我就扁誰。」

  「小少爺!」捂嘴著,涼子的嗓子弱了許多。哦喔,發這麼大的脾氣,這下子,她可真的是無能為力了,只能……期待的眼神偷偷地瞥向一旁焦急又緊張的小笠原閣。

  「公敬,你別懷著怒火開車。」小笠原閣不怕死地低聲喊著。

  她怎麼知道他就是打算要開車去飄飄火氣?兇惡的黑眸睨瞪了她一眼,沉著臉,他蹬著又大又堅決的步子走向車庫。現在誰來說項都不行,他的心情鼓噪得厲害,若不出去溜溜,徹底又瘋狂地透透氣,留下來,他不知道自己會有何傷人或是傷己的舉動。

  「公敬?」驚恐地瞧著他的前進方向,小笠原閣倒抽了口氣,倏地站起身,全身倏然被一陣又熱又麻的剌痛捲上,但她哪還顧得了許多,牙根咬緊,她痛苦萬分地拖著痛極的身子,可憐兮兮地追在他身後。

  石黑公敬沒往後探察她的行動,就只是冷著臉坐進車裡,用力的扭開鑰匙,車子引擎轟轟劈動,一抬眼,就驚見小笠原閣站在車前,兩手平張,堅定的視線緊緊地鎖在他臉上。

  「你想找死呀?」他怒吼,「滾遠一點!去找涼子幫你上藥。」

  「別出去。」

  「滾到涼子那兒去,別礙在我車前。」

  「別出去。」

  「你是沒聽到我的話嗎?」

  「別出去。」始終,她就這麼低低的說著這三個字。

  霎時,石黑公敬氣也虛了,塌著肩膀,雙手緊緊的搭著方向盤上,踩著油門的腳移開半寸。

  「擔什麼心?我只不過是開車四處透透氣罷了。」被她的話傷得整個人熱熱疼疼的,不找個事情發洩,他會悶成傷的。

  「不要!」鼻一酸,她忽然哀哀慼慼地輕哭了起來,「起碼,在心情不佳的時候,我求你別去碰方向盤。」依他暴怒又衝動的性子,若這時候真讓他將車子駛出去,沒拚老命似地踩油門飄車才怪。

  「你……」

  「求求你,別出去!」她淚漣漣的清眸幽幽平視著他。

  霎時,英雄氣短,再如何光火的怒氣教她這麼清幽憐人的口吻一灑,石黑公敬火息魂降,怎麼也燒不起來了,唉!

  「我們,我們可以坐在屋子裡聊聊天什麼的?」她輕緩柔淺的嗓子建議著,汪汪瞳眸一瞬不移地繼續哀求著他,「甚至,甚至你也可以拿木劍……」

  再歎了聲,推開車門,石黑公敬將順長的身子杵靠著車子,瞪著她半晌,直到她的聲音在他的凝望下一點一滴的降至最低。

  「過來。」忽地,他朝她展開一雙長臂。

  半跑半沖地,小笠原閣筆直地衝進他敞開的懷裡。

  「別生我的氣,我不是故意要緊跟著你身後的。」她只是因為擔心哪。

  「小瓜呆,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

  「真的?」仰首瞅著他,她仍微揣著懷疑,「不生氣了?」

  「嗤,小瓜呆一個。」石黑公敬臂力收緊,一把將她的身子摟離地面,情不自禁,將面頰貼近她粉嫩的肌膚。

  吸了吸微塞的鼻子,闔著眼,就這麼偎在他懷裡,頰貼著頰,許久,她不捨移動身子半絲。

  她愈來愈習慣他的擁抱了,好喜歡就這麼偎在他懷中,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想的忘我感覺,整個人都恍惚了,就只能感受到他那短短的鬍髭微微的紮著肌膚的輕顫滋味,細鈿密密的佈滿全身,呵,教人依戀不已。

  「公敬,我好重的。」微推了推他,小笠原閣羞赧於光天化日之下竟教個男人摟個滿懷,更丟臉的是,她自個兒還偎得死緊。

  「哼,你比一隻小鳥重不到哪裡。」他的聲音裡有些不滿意。

  「你胡說,我才沒那麼輕。」將身子再倚得更深,不知不覺,快樂又佔滿了她的心。

  杵在廊下,涼子將一幕幕發展全都看在眼裡,不自覺地也笑了滿懷。

  好啦、好啦,看來這樁突發的小戰事總算是風平浪靜的消弭了。

  滿意的腦袋瓜猛點著,瞧那對依偎在彼此懷中已渾然忘我的小鴛鴦,涼子唇角的微笑擴大再擴大。哈,此刻心情大好,去做幾樣點心備著,待會兒,等他們敘完了情愛,肚子鐵定開始喊著餓了。

   

   ☆ ☆ ☆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石黑公敬的眉眼全都豎起了凶凶的抗拒,「成天賴纏在我身邊嘀咕,說來說去,就是存心嫌棄我的開車技術。」真失望,害他還以為她也同他一般,起了特殊的心神蕩漾呢。

  早知道揮完木劍就直接回房間,這會兒也不會再度被她的話給惹出全身細毛。

  「我哪有。」苦口婆心的一番解釋全都被他曲解了,小笠原閣覺得好冤枉,

  「我只是希望,以後如果你的情緒不好的話,能不能就別去碰方向盤?」

  是哪位古聖先賢說的?有一就有二,無三不成理,這話真是一點兒都沒錯,自第一次吵嘴至今,沒有驚天動地的大戰役,但小不隆咚的戰火已經燒過好幾回,而原因,就是出在他開車這一項。

  逮著機會,她總是捺著性子勸哄,他依舊是火著性子駁斥,幾次下來,一沾到這個話題,兩個人都會帶著沉悶的表情收場。

  怪不了別人,因為戰火幾乎都是她先挑起的。可是,她無法教自己在這件事情上鬆開憂心。唉,怎料得到呢?不知不覺,心中對他的感情竟愈放愈深,處處容忍他的暴氣更已是既成的習慣,可她能面對他幾算粗魯的言行舉止,卻完全控制不住眼見他在危險遊戲裡恣意而為時所產生的恐懼。

  怕,怕恐懼成真,怕會有個萬一……

  「你叫我別碰方向盤?」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小笠原閣搖頭。他這是存心以偏概全嘛,「我只是說希望,希望啦!」她有些氣結。他是塊頑冥不靈的臭石頭,是屬牛的、是屬烏龜的啦,又固執又不可理喻,簡直是要氣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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