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瞧你那臉棄婦樣,好像真的是已經被人給甩了的舊鞋呢。唉,真是可惜,我原本還想撮合你跟錢立巖配對呢,那傢伙什麼沒有,錢最多了啦,嫁給他好歹也可以過過少奶奶的癮。誰知道你這麼快就變節了。」
「錢大哥?你不是常嚷著說他是個大變態?!」什麼變節嘛?真是的,小戎這話好像是暗喻她很水性楊花呢。
「唔。」陸小戎擰起了眉,「對哦,我倒是忘了這一點。你這個軟骨頭若真是嫁給了錢立巖那個大變態,鐵定會害你這一輩子都欲哭無淚的。不成、不成,我的心可沒那麼歹毒。那……唉,乾脆我割愛將錢立封那個方塊人送給你好了。」頓了頓,她又忙不迭的補了句:「不過,你可得答應我,以後還是得讓錢立封那痞子繼續當我的受氣筒唷。」
老天,聽小戎這樣子形容,好像人家錢氏雙傑有多顧人怨的樣子。人家好歹在外頭也是呼風喚雨,混得威風凜凜得很,被小戎這麼一吆喝,你一個、我一個的分著贓,硬就是有種不值錢的廉價感。
也不想想看,上個月有份八卦雜誌票選的台灣十大黃金單身漢,錢家這兩兄弟就給人家瓜分了兩個名額。而且,還不是吊車尾的名次呢。
那時候,大吃一驚的陸小戎還直嚷著說那些女人眼睛不知道是沾到了什麼大白粉,嚴重得識人不清。誰不去選,竟然還上他們兩個。
其實,別人不知道內情還情有可原,可是何以靜自認識了陸小戎之初,也順便的認識了陸家的鄰居,跟小戎有二十幾年交情的歡喜冤家錢氏兄弟。
誰都知道,撇開個性有些陰陽怪氣但卻是花心大相送的錢立巖不談,他的雙胞胎弟弟錢立封那雙向來一板一眼的嚴肅眼光只喜歡用在監視、觀察、數落、責罵與恥笑陸小戎而已。
小戎大方的要將錢立封送給她,別說她不敢要,錢立封八成第一個就用那雙嚴肅視人的悚利黑眸刺死小戎這個始作俑者。
「你看,我夠朋友吧。錢立封不錯啦,起碼心情不好時,他還可以讓你罵不還口耶。」她笑得很奸詐。
有沒有搞錯?那份殊榮也只有她陸小戎一個人獨享的份那,「我才不要,你以為我是收破爛的呀。」何以靜連想都沒想的就開口堵了回去。
「嗯,以靜,你竟然說姓錢的他們是破銅爛鐵。」
「我才沒有這麼想呢,你別亂誣賴我。」何以靜急呼呼的為自己辯護,深怕隔牆有耳,「你明明知道錢大哥他們根本不是我欣賞的類型。」
「唷,真是現實的小女人,當夢想成真後,就懂得嫌棄他們的不是了。」酸酸的瞅了被眾花拱在舞池一側的簡雍,陸小戎的嘴角往下一撇,「其實錢家那兩個痞子也不輸黑馬王子。」輸人不輸陣,好歹錢家兄弟跟她相識一場,不捧個場替他們宣揚、宣揚一番也著實說不過去。
「小戎,你別在那裡瞎起哄了,錢大哥他們本來就很不錯呀。」何以靜也看著那顆閃爍在花田中的耀眼星光。
唉,人家不但是眾星拱月,而且看起來似是萬分愜意的樂在舒坦自在中。
「真受不了你,別老是只用眼睛去瞄啊瞄的好不好?我告訴你,老是拘拘謹謹的窩在角落,是不會得到大獎的。這不是抽獎活動,人家也不是死板板的獎品,想要拔得頭籌,就得勇往直前的去拼哪。」不經意的推了她一把,陸小戎迅速的在她耳畔叮嚀。「快去,我會叫阿丁下一曲放慢舞,給你多製造一些機會拉拉關係。」
「關係?」何以靜有些猶豫的上前一步,然後又想停了下來,「還是不要比較好,我怕……」
陸小戎見狀,不假思索的伸腳往她腳脛踢了下。
「唉唷!」
「你還有空唉唷、唉唷的,再慢一點,你的夢中人就要變成別的女人叼到嘴的肥肉了,還不快去。」怕個什麼鬼,遲早有一天她會被以靜這種畏畏縮縮的慢郎中性子給活活氣死。
「那……你呢?」
「我?拜託,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種笑話給我笑。我還用得著你擔心哪,快點給我滾過去。」凶神惡煞的瞪著何以靜,她就只差沒再擺出母夜叉的恐怖笑容。
懾於她的威言赫視,何以靜長長的吸了口氣,轉過身,一步一腳印的朝著整個舞會人氣最旺的方向走去。
***
「……咳……我……嗨!」
站在人群的外圍,何以靜不敢強行擠入,但也沒那種膽量推開橫在她前頭的同學,只敢輕輕、淺淺、慢慢的發出聲響。
沒有人理會她!
「簡先生?」鼓足了勇氣,她提高了半度的音量。
聲音再度消失在高過她音量好幾度的聲浪裡,絲毫沒有引起半點的波濤。
沮喪的抿著唇,何以靜習慣性的垂下臉,一雙手也不知不覺的纏在一起,開始扭起麻花來了。
接下來該怎麼做?
居高臨下的掃視著圍在身前的幾個裝扮得像個小貴婦的幾個女人,聽著她們拉里拉雜的扯著會讓人打哈欠的閒話,偶爾再摻上幾聲高分貝的笑聲,簡雍心裡的不耐慢慢的堆砌到眼底了。
他實在是很想二話不說的轉過身,乾淨俐落的走人算了,卻又不知怎地似乎走不開身,好像……有種奇怪的失落感籠罩著他的行動似的。讓他走不了,可心卻是浮躁得很莫名其妙。
浮躁些什麼?他摸不清也懶得動腦筋去想。反正,今天晚上除了這一ㄊㄨㄚ外也沒別的事情,在他還捺得了性子的時候,就勉強再待一下。
不經心的眼神四處漫遊著,瞧啊瞧的,就讓他瞧到了那顆隔在人牆外的腦袋。很眼熟的小腦袋瓜。
咦,腦海裡驀的靈光一閃,她不就是駐足在電梯外那只闖錯路的小鴨子?略一側臉,簡雍清楚的瞧見了那隻小鴨子的臉,也瞧清了她的沮喪與無可奈何的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