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我幹麼要天天將頭髮盤起來,多煩、多累呀?」他罵她愚蠢?她的不悅在肚子裡蠢蠢欲動了。
「愚蠢,煩累總比醜陋好吧!」
他真的罵她愚蠢!還暗示她短頭髮的模樣醜陋!這傢伙太過分了。
眼神半瞇的瞪著他,塗祐瑄的語調拖得長長的,「我喜歡自己愚蠢、我喜歡讓自己醜陋、我喜歡將自己的頭髮要多短剪多短、我喜歡愛怎麼燙就怎麼燙,我就是喜歡虐待我自己的頭髮!」騫地,她話鋒一轉,語氣一沉,「你管我。」
「我不管你誰管你?」他的聲音反而比她還大了起來。
塗祐瑄讓他自大的話給氣得七竅頓時冒出煙來,「怪哉,你算哪棵大蒜苗?」
海鳴沒有理會她火冒三丈的表情,一雙眸光卻又倏然深沉起來。
「你以前是留長髮扎辮子的。」
他的眼神有著回憶的述思,柔柔恬淡的輕飄,竟令她心中一動。
「以前?那是幾百年前?」咦?他提起以前……「你怎麼知道我以前是留長髮?」塗祐瑄疑惑不解的盯著他瞧。
若依鷹仔的說法,她跟他私定終……呸、呸、呸,瞧她想到哪裡去了,應該說,他幼年時期,一時暈了腦袋,善心大發陪她玩家家酒時,她明明是留著短短的阿哥哥頭呀!
她是高中畢業那年,才開始留起長髮的。
「你不知道,他會看相。」
「鷹仔?」她旋過身望向兩手各提著一個提包的石樵鷹,「你怎麼在這裡?」
「這句類似的話你已經問過了。」海鳴坐在沙發椅上譏諷的提醒她。
「那是問你,不是問他。」翻過臉朝他扮了個鬼臉,塗祐瑄又望回已經走到身邊的石樵鷹,「你不在辦公室,跑回家來幹什麼?」
「當送貨員哪!」側過身望了眼海鳴,他滿意的點點頭,「看來,你們剛剛應該是聊得相當不錯。」嗯,真不錯,客廳的火藥味真濃。
「當然!」
「怎麼可能!」
迥然相異的兩個答案同時響起,在互視了對峙的一眼後,塗祐瑄拔得了頭籌。
「是你將他接回來的?」她拿眼角別了別坐在沙發上瞪著她的海鳴。
「對呀,反正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毛病,老待在醫院做什麼?而且他這種性子也待不慣醫院,況且醫院也不怎麼想繼續收留他這種不合作的病人,所以就乾脆回來了。」石樵鷹朝她晃了晃手中的提包,「喏,我替你老公將行李給領回來了。」
「我老公?」頭昏眼花的,塗祐瑄差一點沒有仰頭倒去。
她老公?這個瘋子在說什麼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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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難道你不想認他?」石樵鷹一棒子打上了落水狗似的,滿臉喜孜孜的燦笑,「你不是早早就將人家海鳴給定下來了?瞧,人家海鳴多認命哪,你一長大,他就急巴巴的盼著能早點兒實現承諾呢!」
瞇起了眼,塗祐瑄也笑了,她咧開嘴,讓石樵鷹可以很仔細的觀賞到她尖尖的小虎牙。
「這笑話真好笑。」
石樵鷹很聰明的斂去了臉上的笑,只是拋了幾個同情的眼色給神色仍是篤定不移的海鳴。
「看來,你還真不考慮認帳。」
「認什麼帳?」眼神凶狠的瞪著石樵鷹,塗祐瑄突然看進了他手中的提包,「你將他的東西提進來幹什麼?」
「不提進來要放哪?總不能一直擱在我車上吧?」
「可是……」
「我的東西礙著你的眼了?」突兀的站起身,海鳴朝她走了兩步。
塗祐瑄霎時頓覺身心沉重起來,而且又開始有想逃的慾望與行動,但她仍色厲內荏的迎視著他凜冽的眼神。
「是呀,這又不是你家。」
「可是這家的主人是我的朋友。」海鳴的眼神緊鎖住她逐漸慌張起來的視線,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她的推拒,是這麼的明顯、毫不客氣!他的心,又開始醞釀著波波的氣泡了。
「皓子表哥跟鷹仔是你的朋友沒錯,可是這個房子裡除了他們一人一間房外,另一個房間被我跟小魚兒給住了,這裡已經沒有多餘的空房間給你,你可別賴在這裡。」塗祐瑄的語氣有著竊喜。
幾乎是在同一秒,海鳴朝她咧開嘴,笑得很得意,「我知道。」咦,聽他的口氣……有鬼?頭皮忽然發起了陣陣的麻意,塗祐瑄心裡正納悶著,一旁的石樵鷹已經笑容同樣詭異的插了句話進來。
「瑄瑄,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既然隔壁的房子就是他的,他幹麼要擠在這裡?」
「什麼?圓睜睜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她緊盯著石樵鷹,心想,自己一定是聽錯了。
「你忘啦?隔壁那幢全是以石材跟厚磚瓦建築的歐式平房呀!你不是對它獨特的外觀與庭院裡那片青翠的草地很感興趣嗎?我記得你每次提起都誇讚個不停呢,怎麼,沒有人跟你提過那是海鳴自己設計施工的房子嗎?」
「什麼?」嘴巴張到極盡無邊的大,塗祐瑄還是不相信自己耳朵裡聽見的話。
不,不可能,這是絕絕對對不可能的事。
那幢讓她欣賞至極的房子……那份獨具匠心的設計……那大方卻雅致的創意景觀……老天哪,怎麼可能呢?
結實的天然石材是鞏固房屋的基石,其中一方則嵌著潔淨又光亮的落地玻璃窗,從她常站的方向望去,可以大略的窺視到一些室內的樣子。窗內垂落的是漸層的三層落地窗簾,蕾絲的、柔美的素綠,然後是粗獷又豪邁的墨綠細方格……
它是那麼的典雅又充滿了浪漫優雅的迷人風采,光只是駐足在立著白木柱的欄牆邊,她就已經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中;每次只要她一回到台灣,她就會想起它,然後在與爸比跟媽咪聚上不到幾天後,便不由自主地提著行李奔往台中。
而它的設計師竟然會是……這麼一個暴戾又蠻橫無禮的脫水男!
「難道你不知道?」裝腔作勢的擺出一臉的驚訝,但是石樵鷹的神色卻是完完全全的溢滿了快樂的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