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準備嫁給他們其中任何一個,被他們給看走了,那自己不是虧大了!
而從那一次後,他們就已經是能避則避,尤其是在夜晚她入眠後,更不太可能會跑來騷擾她。
但是此刻,房門無聲無息的被開敞,並透著外頭客廳的燈光,有人走了進來。
排除了任何可能後……塗祐瑄低抽了一口氣,那,這表示進來的是……海鳴!!
老天,他的腳步聲愈來愈近了、愈來愈近……他……他要做什麼?
「瑄!」
床墊有些細微的震動,有個熱量接近她的臉龐,一聲輕喟淡淡的逸進了她倏然敏銳的耳朵裡。
他的臉,就貼在她的耳邊?塗祐瑄的肌膚霎時敏感了起來,而且,她可以深切的感覺到他的氣息、由他身上傳來的熱度。
他的人貼得她……好近、好近。
塗祐瑄甚至可以感覺到一股暖暖熱熱的呼氣聲吹過她的髮際,輕拂著披散在枕上的髮絲。
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塗祐瑄就像是日本忍者般,努力的抑住了急喘不休的心跳,忍住想開口以打破沉寂的衝動,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讓自己一動也不動的繼續躺著,就像個失去了生命跡象的洋娃娃。
可是她的心緒又緊張,卻又有著茫然的不知所措,海鳴到底想幹什麼?
但是在她提心吊膽的數著滴滴答答溜過的一分一秒時,他卻像是突然失了蹤影似的,連原先充塞在她週遭那股暖熱的呼氣聲響也完全斂去。
他,是出去了?還是……還在房間裡?塗祐瑄心裡納悶著,但是卻仍動也不敢動一下下。
良久……
這段凝窒了似的空茫期,久得讓她幾乎都已經控制不住好奇心的想睜開眼睛,瞧一瞧他在幹什麼,怎麼那麼久都沒有半絲的動靜?
但就在她即近爆發的前一秒,極然突兀的,兩片溫燙的唇輕輕的印上了她緊閉的唇,然後動作輕柔的來回觸著她的唇。
他在吻她?就像是王子正準備吻醒睡美人般,他竟然敢將唇貼在她的唇上!
完蛋了,這是她的初吻耶!恍如陣陣響雷襲茫了她的神智,塗祐瑄滿腦子只餘留一句話,他奪走了她的初吻,他奪走了她的初吻!!老——天——爺!
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是因為他的吻,還是吸了過多自他身上散出的那股蠢魅氣息,塗祐瑄心底那一小方仍算清醒的角落提醒著自己,她必須要推開他,而且要開口斥責他、咒罵他,甚至於舉起手來賞他一個措手不及的巴掌。
但是,她竟然連一絲一毫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而他在咕噥了幾聲她聽不懂的話後,放過了對她的唇的執鉗,抬起身來,但塗祐瑄仍感覺到他的視線是熱暖暖的膠著在她的臉上。
時間又在他無言的凝視中滑走了許多。
就在她以為他要離去之際,他又冷不及防的俯下身,在她額上輕輕的印下一個吻,然後唇瓣畫著熱痕的輕移向她的耳畔。
「晚安,我的睡美人!」
親著清清爽爽的笑聲,他悄悄的打開門走了出去,一如他出現那般。
但是,躺在床上,雙眸驀然大張的塗祐瑄卻真真正正的是沒了氣息。
另一道劇雷閃擊在她腦袋上,擊昏了她餘下的所有的力氣。
天殺的脫水男、天殺的海鳴、天殺的他……原來,一直都知道她沒有睡著,那些吻、那些熨燙著她的感覺的氣息……這天殺的傢伙,他是故意的!
他該死,而自己更該死!她竟然毫不抵抗的讓他「為所欲為」!!
自艾自怨,卻又沒勇氣直追在他身後出去對他狠打重踢一番,塗祐瑄直到天際完全染了個大白,才迷迷糊糊的陷入睡網中。
第五章
跟塗祐瑄大不相同的,海鳴睡了個好覺、起了個大早,跟石樵鷹在享用過一頓豐盛的早餐後,兩個大男人開了車就直奔火車站。
「他們怎麼突然提早來了?」在車上,海鳴有些納悶的問著石樵鷹。
因為昨天晚上,塗祐瑄的媽媽來了通電話,告之行程的動異;而那時,他正磨在她的房裡。
「怎麼?想到要跟他們碰面,你很緊張?」石樵鷹有些打趣的睨視了他一眼。
「緊張什麼?又不是不曾見過他們。」雖然那麼多年沒見過面,但海鳴還記得瑄瑄的父母很好相處,「只是,他們昨天晚上怎麼沒叫瑄瑄聽電話呢?」
「嗤,你趁我不備之際,詭詭異異的摸進瑄瑄的閨房,也不知道想幹什麼?誰能擔保我若敲了門、胡亂開口說錯了什麼的,會不會一個不小心的就破壞了你的好事?最重要的是,萬一一個不小心瞧見了什麼有傷風化的畫面,惹得你大爺惱羞成怒那可就不好啦!」石樵鷹扁了扁嘴,「我們家所有的傢俱都是我跟皓子的心肝寶貝,可不怎麼禁得起您大爺的移形換影哪!」
「說得那麼曖昧,好像我窩在裡頭佔了瑄瑄多少便宜的樣子。」趁他開車不能回手回擊,海鳴狠狠的一掌拍在他肩頭。
痛得牙齒咧了咧,石樵鷹手肘一彎,順勢向旁邊一個伸縮,準確的撞了下他的腰際。
「少說得那麼無辜,窩在裡頭那麼久,誰知道你杵在瑄瑄房裡都幹了些什麼?雖然我想瑄瑄應該也不會讓你佔走多大的便宜,但,誰知道嘛!我只不過是未雨綢繆的為我們那一屋子的傢俱著想而已,你幹麼就對我下那麼重的手?」
「重手?鷹仔,看來你是太久沒被人揍過了,剛剛那一掌叫重手?」海鳴作勢又揚起了手。
「你敢!」
「要不要賭?」
偌大的眼白往他身上一扔,石樵鷹悠哉游哉的操縱著方向盤,腳下一個用力的踩住油門,利落又迅速的搶過了由綠跳為黃色的燈號,漂亮的將車子滑進了台中車站前頭的地方。
「我這一票你不想要了?」
「哈,你這種小票我還不希罕?」
「嫌我小票的力量不夠大?你也真是太狗眼看人低了。」似笑非笑的睇了他一眼,石樵鷹動作瀟灑的拉開門,跨下車,「在車裡待著。」他炯亮的眼神已經瞄到了剛自收票口走出來的塗祐瑄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