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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頁

 

  看見安然無恙回到家的她,筋疲力竭的海鳴幾乎想躺在地板上,就這麼睡上一整年,但是,他還不能睡,不管再怎麼累!

  「瑄瑄!」俯望著她淨白的臉孔,他的胸口在痛。

  感謝老天爺,感謝他讓她毫髮無傷的回來,回到他身邊,為了這一點,他幾乎可以拋下一切,包括性命。

  「我知道你沒有睡著,跟我說話。」他必須要得到她的反應,不管好壞。

  但是塗祐瑄不為所動。

  「我知道我很過分,我知道你很氣我,我就在這裡任你處置。」海鳴的話充滿悔恨與懊惱。

  可是他的悔恨與懺悔卻沒有引出塗祐瑄半絲的回應,她躺在那裡,就像個剛上市的洋娃娃似的,美麗漂亮卻沒有生氣。

  任憑他說啞著嗓子,仍得不到她的任何回應,海鳴氣了,也急了。

  他這輩子就只有這麼一次在無心中傷害了她,傷她比傷他自己更令他心痛,但他不允許她藉著這次無心之罪而疏離他,他不淮。

  倏地,他動作粗率的將塗祐瑄自床上拉起,緊緊的擁進懷裡,凝望著儘管被強迫坐起,但仍沒張開眼的她,海鳴的心酸澀的揚不起來。

  「對不起!」輕聲的說出這三個宇,他抑不住心悸的俯下臉,將含著絕望的唇覆上她沒有半絲血色的唇。一個接一個的細吻落在那兩片冷淡沒有回應的唇瓣上,慢慢的,他將黯然無神的臉龐緊貼著她無動於衷的臉龐。

  良久——

  「不管我對你做了什麼,我抱歉,但是別背向著我,因為對我而言,你是最最特別的人,我愛你。」他的唇貼在她耳畔,輕緩又真切的細聲說著,然後喟然歎息,轉身黯然離去。

  當門扇再度被開啟時,一道微光拂上塗祐瑄慢慢睜開的眼瞼,映閃著隨著眼瞼的掀起而無聲滑落的淚珠。

  他受傷了!

  看到纏繞在他頭上的白色繃帶,塗祐瑄整個心都揪痛了,她想開口將他叫口來,想開口化開今天晚上的所有哀傷與難過,但是,她沒有,就這麼任由海鳴消失在視線之中。

  瞇起了被眼淚遮糊了的眼,看到他一向意氣風發的昂然背影,變成失魂落魄的沉鬱,想到在貓空時,自己脫口而出傷人的話……塗祐瑄的心,一陣一陣的抽著苦澀的心痛。

  ☆ ☆ ☆ ☆ ☆ ☆ ☆

  又是一個無眠的夜。

  心焦意煩的塗祐瑄連床都賴不下去了,頹然的坐起身來,她怔怔的望著牆壁發起呆。

  不知何時起,她的腦海時開始浮現出海鳴那張臉。

  初見面時、憤怒發火時、開懷大笑時、粗率霸道時、溫柔纏綿的吻住她時……每一個畫面開始在她腦海中——交替更換,然後,定格在一片漆黑中,沒有他的影像,只有他那低沉又沙啞的聲音。

  老天爺,為什麼看見他傷感的神情,聽見他哀慟的聲音,她的胸口會跟著難過與悲傷呢?

  她不懂,真的是不懂,亂七八糟的理智根本無法成功的釐清分析,生命中慣有的規律幾近毀於一旦。

  想到他不耐煩她的要求,卻又疼寵的任她撒潑賴皮,安靜的心怎麼也無法繼續維持下去。

  不行,依她這種心態,如果還能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上飛機出最後一趟勤務的話,她就不是塗祐瑄了。

  於是乎,一個決定立刻在她心中形成,塗祐瑄不假思索的拿起話筒,也顧不得天還沒有光光亮亮的照耀著地球的這半邊,她沒有半點遲緩的撥了吳怡君住處的電話,簡單的三言兩語,就將一切做了個了結。

  自這一刻起,她塗祐瑄正正式式的跟空服員的工作揮手說再見。

  接著……她望向窗外。

  罷了,既然橫豎也不可能再睡得著,她乾脆起個大早,先到東勢看看山、看看水、順順情緒,然後到台中去找小魚兒,順便擾擾他們那一湖平靜的春水算了。

  ☆ ☆ ☆ ☆ ☆ ☆ ☆

  才剛離開機場的櫃檯,一旋身,有道窈窕的身影擋在海鳴身前。

  「嗨!」

  望著楊安安,神情肅穆的海鳴勉強的扯了下嘴角,「嗨!」他沒有忘記瑄瑄要自己待她客氣有禮一點。

  「你要回美國了?」她好奇的望著他手中的機票,「自己一個人?」

  不,是跟瑄瑄,跟他心愛的女人一道,但是,不知道那女人原諒他了沒有?接觸到楊安安納悶的眼神,他才想到自己還沒有回答她的話,於是他點了點頭。

  「啊,你真的是自己一個人回去喲?怎麼會這樣呢?」楊安安一副懊惱的顰起了眉,「我還以為這瑄突然神經錯亂的一大早就撥電話給我們主任,然後告訴她她不飛這最後一趟是因為要陪你呢!」

  本來打算走開的海鳴愣住了,他滿臉震驚的望著楊安安。

  「瑄瑄沒有在機上?」

  「沒有呀!」楊安安突然笑了起來,「真奇怪,原本我們該飛這一趟的幾個人全都臨時的調了班,好有默契喲!」

  「真對不起,我還有事情。」這次,海鳴臨走前先告知了她,完全就像個紳士表現,「改天再請你喝茶。」

  「請我一個人?」楊安安有些愕然的指著自己問道。

  「當然還有瑄瑄,我走了。」

  見他反常的往機場大廳走去,楊安安疑惑的跟上一步,「喂,你不是要搭機嗎!登機室不在那一邊耶!」

  「我知道。」頭也不回的丟下一句話,海鳴立刻就近的搶了個電話筒,顫著手,撥了徐家的號碼。

  在等待電話接通的時候,他的思緒紊亂得厲害。

  為什麼只為什麼這這突然又不飛了?

  今天一早,他站在她緊閉的門前好久、好久,想去敲門的手也猶豫的停在半空中,僵掉了。

  挨到最後,海鳴既沒敲門,也沒有出聲,就這麼靜靜的離開了那裡。他開了那輛差一點掛掉的可憐吉普車衝到公司,然後一整天都待在公司裡忙著交代一些事項,也聯絡了姑丈跟劉奇皓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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