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她,瘦骨嶙剛的模樣,再襯上那張白兮兮的悲慘臉龐,走起路來虛晃得讓人替她猛捏著冷汗,別說是自己偷偷窩在心裡頭想著的人兒,就算是個互不認識的陌生人,也著實讓人有著不捨。
沒想到葉紅鶴的身子骨那麼中看不中用,區區一趟長途飛行,就差不多已經將她給搞垮了。真是的,跟小時健壯如牛的那個小肥娃一點都不能比。
簡雍跟在他身後,見狀也不禁猛搖著頭,「我還不曾看過有誰暈機暈得像她這麼徹底的。」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得很。
「唉,我看她今天晚上也別想好好的吃東西了。」掩不住愛憐的輕拂過她垂在兩人之間的髮絲,畢天裘彎起腰,將葉紅鶴騰空抱起,「簡雍,對不起,你們自己先用好了,我得將她安頓好。」
「那你還下不下來一塊兒吃?」簡雍問著,幫他按了往上的電梯。
「別等我了,你們就先吃吧!小意待會兒應該就會到了。」低頭望著不知道是太累,還是終於放下心來任自己暈死過去的女人,畢天裘低沉了半晌,直到電梯下來了,門緩緩敞開,臨進門,他漫不經心地吩咐著:「幫我叫壺咖啡。」
「OK。」敏捷地替他按下樓層的數字鈕,簡雍隔著漸漸闔攏的電梯門朝他擠眉弄眼,「你可以別趁人之危啊!」
想了二十年的夢中人就在眼前,不但是「死而復生」,而且還活活生生地被自己抱在懷裡珍惜著,要他,他才不肯再浪費時間跟別的閒雜人等一起吃飯哪!
「誰像你呀!」在電梯門即將闔閉的剎那,畢天裘才淡淡地丟出這麼一句,「只有下半身的單細胞生物。」
眼睜睜的看著電梯門關上,而簡雍卻什麼也不能做的,只能幹干地瞪著無辜的電梯門吹鬍子瞪眼睛。
好半晌,他卻突然仰起頭大笑起來。
畢天裘敢諷刺他只有下半身?!哈哈哈,沒想到同學了那麼多年,這小畢倒是對他挺瞭解的嘛!只有下半身?
下次得記得探探看,這個諷刺別人的傢伙自己又怎麼樣,哼!
???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紅鶴只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助理秘書,不是嗎?但是,先是一下機,她就被安排在與尊貴的總裁獨處在密閉的車廂裡,這會兒,又見外貌出眾卻總是與人有些疏離的總裁急慌慌的衝向紅鶴,這,好奇怪的事兒喲!
「簡總,為什麼總裁對紅鶴……這麼……嗯……關心……他是……」古曉芸不知道該怎麼提出自己的疑惑。
朗朗一笑,簡雍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優閒地伸著懶腰,然後伸手招來侍者,向他要了菜單。
「你很好奇?」他端起已經變得溫熱的咖啡啜了一口。
「是呀!」大概是身處境外,古曉芸的個性也較為放鬆了些,「他對紅鶴的態度是有些讓人不解。」
「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兩個人是青梅竹馬的小倆口。」
「真的?」古曉芸眼睛圓睜,滿臉塗上了不敢置信,「怎麼都沒有聽紅鶴提起過呢?」老天爺,這個消息簡直是道最猛烈的青天霹靂了。
紅鶴跟敘靂集團那位高高在上、令眾女子可望而不可及的年輕總裁,是令人羨慕的青梅竹馬?!
哇哇哇,怎麼可能呢?有著這麼「尊貴」的關係,紅鶴怎麼還屈就於敘靂分公司的一個小小助理秘書呢?
「沒錯,他們是失散多年的青梅竹馬。」點點頭,看見她驚訝得連嘴巴都難得大張的忘了闔攏,簡雍不自覺地添了幾句下文:「實在是失散太多年了,所以,連紅鶴自己都忘記了。」
「什麼?」連這麼卓倫出眾的青梅竹馬都遺忘了?葉紅鶴的腦筋簡直該遭天譴嘛!「她忘了總裁?」古曉芸詫異的問。
望著跟了自己多年的機要秘書難得的表現出來的義憤填膺,簡雍的興致也好了不少。
「對呀!要不是這回總裁捺不住相思的親自欽點,要她跟我們一塊兒飛來洛杉磯,你也不會有機會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
古曉芸的眼睛一下子成了兩個特大號的玻璃球。
聽簡總的意思,總裁對紅鶴有那份「心」耶,哦!這世界上怎麼還有這麼浪漫的男人呢!
「哇,這簡直是……我明天得問問紅鶴,她為什麼會忘了……」女人的好奇心一下子全都佔據了古曉芸的心窩。
「噓,還不要跟紅鶴那個少根筋講。」
「為什麼?」
「因為……」嘿、嘿、嘿,「總裁希望能自己親口告訴她。」事實上,讓別人知道或許也算是在幫小畢的忙。簡雍心想。
反正他們是青梅竹馬,這是不爭的事實,況且,小畢對紅鶴那遲鈍女人的心意根本就是司馬昭之心,他根本不秘廢話一大堆,大伙全都可以一目瞭然。
以小畢先前那副懷抱著昏昏欲睡的紅鶴,心焦如焚的模樣落在旁人眼中,只要是有眼睛的,全都看得出來——畢天裘跟葉紅鶴……關係非比尋常!
可是,他才不要古曉芸呆呆的攪了進去,然後直截了當的幫了小畢那痞子的忙,哼,這麼便宜的事門兒都沒有,誰教畢天裘膽敢諷刺他是單細胞生物!
瞧見古曉芸一臉心有慼慼焉的猛點著頭,他不禁暗笑在心的將臉埋進菜單裡,強迫自己檢視著上頭標示的餐點。
「別理那麼多閒事,我們先看看吃些什麼吧!」雖說此行是因為葉紅鶴那傢伙才會提早成行,可是,卻也沒能撈到半絲的輕鬆,會議仍得進行,照慣例,明天就要開始忙碌了,今天得好好地放鬆自己。
首先,就是先享用一頓美味可口的大餐。
「怎麼,天裘還沒到?」忽地,有個甜美的聲音在簡雍身後響起。
回頭一看,簡雍笑著推開椅子站起身,猿臂一展,狠狠地摟住了來人,「嗨,小意,怎麼現在才來?」
林甄意簡潔卻不失嬌媚地回擁了他幾秒,兩人的手臂甫離開對方,她就已忙不迭地又問了句:「天裘呢?」她剛自辦公室趕了過來,怎麼不見他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