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出現了。」
「小堇呢?」陸榷也不囉唆,直截了當的開口尋人。
「你找她幹麼?」重重的哼了聲,王佑華的口氣裡滿滿的嘲諷,「窮極無聊,想再尋她穢氣?」
「她究竟在哪裡?」他沒心情跟他做口舌之爭,現下,小堇的行蹤攫住了他所有的精力。
「我不知道。」
一口氣猛地窒在喉嚨裡,脫口就是句三字經,陸榷一個跨步上前,伸手就往王佑華的頸子勒去,眼底有著瘋狂的神情。
「小堇在哪裡?」他是自己最後一個希望了,連他都不知道小堇的去向,那……「說!」
王佑華的臉色在幾秒鐘之內漲成了番茄紅,若非駱保強使盡了力氣掰開陸榷的箝制,再幾秒,他鐵定翹辮子了。
「陸榷!」駱保強被他的一時衝動給惱火了,「你給我冷靜下來。」
「我很冷靜、我很冷靜、我很冷靜,我沒有一見面就將他給宰了,這樣還不夠冷靜嗎?」忿忿地摔開駱保強的手,那雙睨視王佑華的森冷黑眸仍有殘留的暴力,「我只想知道,小堇究竟他媽的被你給藏到哪裡去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又躲到哪裡去了。」看清了陸榷的心焦如焚,王佑華的情緒反而穩定的迅速,「我找到她的那個晚上,她連夜搬走了。」每一想起她的逃避,他的心就痛,「她連我的援手都不肯接受。」
悵然若失的盯著王佑華,直到確定他說的是實話,陸榷輕喟著,黯然的垂下肩頭,移開步伐。
「等等,為什麼現在才出現?為什麼要找她?」一個快步搶到他身前,平視著他眼中的哀戚,王佑華頓住氣數秒,輕聲問出心底的疑問,「因為孩子?」陸榷該不會意圖跟小堇爭奪孩子吧?看得出來,小堇相當的在乎她肚子裡的小寶貝哩。
孩子?小堇懷孕了?!
狂襲上腦子的暈眩讓陸榷的身子晃了晃,緊閉著眼,半晌,緩緩睜開的眼眶染上了紅意。
「她懷孕了?」嘶啞的聲音裡有著酸澀的水意。
「你不知道?」
這個是問句也是回答的話讓陸榷再度緊閉起眼,待再睜開時,長翹的睫毛上已然沾上了微濕。
「阿強,我們走吧。」
靜靜的讓開路,王佑華沒再多說什麼,多感的情緒尚在陸榷驀然出現的驚訝中起伏不定。
「你為什麼要套小堇的話?」臨走前,陸榷忽然憶起了這場紛爭的開端。
雖然王佑華的介入不是主因,但若不是這個導火線,他也不會被小堇的背叛所傷,胸口那股盲目的怒火更不會一發不可收拾的猛烈。
「什麼話?」這風馬牛不相關的話讓王佑華愣了一下,「我跟小堇套什麼話?」
「汐止那塊山坡地的工程底標。」他恨眼前的男人!
若不是因為這件事,他絕不可能會對小堇產生懷疑,進而氣憤的離她而去,以致她孤身一人……老天,想到她獨自一人面對這一切,陸榷滿心的狂怒重燃,而且幾乎要破膛而出。
「汐止的山坡地?」納悶的在眉心打了個結,王佑華一臉的茫然,「什麼山坡地?我跟小堇不曾談過什麼買賣房地產的事。」
「什麼?!」再沒有什麼回答更令他意外了,猛旋身,重新揪起他的衣襟,陸榷一張倏然蒼白的臉直逼到他眼前,「你沒套問小堇關於那項工程的底標?」
「什麼工程?」王佑華有些瞭解了,「我想,你應該是誤會了,我向來都不管公司的事,而且,我也不懂。」
「小堇不曾跟你提及公事?」天,這其中出了什麼差錯!
想了想,王佑華直視著他,眼底一片清朗,「除了曾提及你的家人可能近期會來台灣一趟外,她很少跟我提到別的事。」他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閒談學校的課程與進度,只要稍微沾上點感情的話題,小堇都閃得相當迅速。
歎了口氣,他補上幾句,「她一察覺自己說溜嘴時,還再三囑咐我不可以向別人提及,因為——你——不——喜——歡——她——到——處——去——三——姑——六——婆——一——些——有——的——沒——的。」講到最後,王佑華的火氣又差點揚了起來。
自從他出現後,為了他的喜歡與否,小堇變得謹言慎行多了。結果呢,她得到的待遇竟是如此不堪!王佑華真替她感到不值。
天哪!天哪!天哪!天哪!
椎心刺骨的痛讓陸榷直不起身。
當著駱保強跟王佑華的面,陸榷猛的彎下腰,慢慢的跌跪在地上,懊悔與糾結在胸口的心悸迅速的攏上了他逐漸泛著寒顫的身子。
老天爺究竟對他跟小堇開了怎樣的一個玩笑呀?
***
「這次可以跟上回一樣,你們先在姓陸的車裡動手腳,一切都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李仁耀眼中閃著得意與仇恨的光芒。
李仁韋夫婦不就是這樣給解決的,警察還不是查不出什麼來,隨便批了個交通意外的死因便結了案。這回重施故技,相信也絕不會有人往別的方向查來。
他要陸榷死得很難看!
沒有人能夠那樣對他李仁耀說話,沒有人。
一直以來,他就已經對老擺張驕傲嘴臉的陸榷相當的懷恨在心了,可是陸榷勢力仍屬強厚,目前他還扳不倒對手,但細水長流,他總有一天會讓姓陸的傢伙瞧瞧得罪了他李仁耀的下場是如何。
誰知道姓陸的傢伙也不知何時回台灣的,今天一早竟然大剌剌的尋上門來挑釁,蠻橫凶狠的態度讓他活像個龜孫似的杵在那裡,左一聲禽獸、右一句無恥,喊得他顏面盡失。
家人的不解神情、鄰居的幸災樂禍……媽的,這口子冤氣教他怎麼吞下去!
「我要那個姓陸的傢伙死的很難看。」咬牙切齒的吐著話,陰森森的冷凝浮進李仁耀眼底。
「可以,只要你先將上次的錢給清。」帶頭的大哥吐掉口中的檳榔渣,面無表情的逼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