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在這裡養了個小的?眼微瞇,她懷疑的瞥著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此刻,他們才剛走上亞諾河最古老的一座橋,橋是由石塊堆砌而成,雖然年代久遠,但仍無掩昔日風情,橋的兩側有許多小商店毗鄰著,大多是販賣些珠寶飾品,為頗具詩意的古橋添增了些許富貴氣。
而前兩次,依森都會興致勃勃地帶她逛過一家又一家的小店面,無論她相中的是珍珠是否會大到可以敲破腦袋,他也是地話不說的就買來送她,然而,據說一個男人在有了外遇、心虛之餘,對糟糠之妻就會大方了起來……
「瞞你?」
「嗯,為什麼總愛選意大利度假?」雖然來到這,夫妻倆也是二十四小時都黏在一起,但他的至死不渝也未的免太引人疑竇了些,「這裡有什麼讓你意猶未盡的?」
意猶未盡這四個字,是打薄遙齒縫迸出來的。
哼哼哼,下次,依森再提要出國玩時,她寧願去埃及,也好過次次的舊地重遊。
「哈,先前來玩了兩次你都沒吭氣,我還以為你也很喜歡翡冷翠這個文化古城呢,況且我們明年不是說好要到挪威去玩一趟嗎?你怕個什麼勁兒?」妻子的輕懼完全落入韓依森的眼,促狹的微笑勾起了他的唇瓣,「說不定下次來的時侯,我們會幸運的看到小白菜本人呢。」。
「小白菜?」
「你忘啦?那個一脫成名的意大利女議員呀。」他頓了頓,「不過都那麼多年了,小白菜的噴火身材應該也差不多快走樣了吧!」
「唷,那有關係嗎?反正你那顆情色腦袋不都是來者不懼,怕她……咦!」猛地站住腳,薄遙訝異地睜圓了眼,那個人?剛剛晃進那家珠寶店的窈窕身影……她不會是眼花了吧?
「咦什麼咦?」韓依森也陪她停住腳步,「看到喜歡的店面了?」
驀然發怔的薄遙沒有聽到丈夫的詢問。
「小遙,你在看什麼?」韓依森覺得不太對勁。
「那女的。」
「有美女?」拉長了脖子,韓依森循著妻子的眼光尋去,向來,他最湊這種熱鬧了。
沒有理會丈夫的瞎起哄,薄遙的眼仍是睜得大大的,「袂袂?!」
「誰?」他又問,能叫得出名字……「見到你認識的人了?」
「嗯。」
「是誰?我認不認識?」
「你好吵!」嫌了他一句,薄遙撇下丈夫緊握的大手,逕自迅速地朝那在瞬間便攫獲她全副注意力的瘦削身影走去。
天啊,怎麼可能呢?這六年來,他們幾乎將台灣的每一寸土地都給翻過來了,每接到一次令人灰心喪志的消息,神態已夠蕭索頹廢的大哥,就又彷彿老了一歲似的教人心疼。他們什麼方法都試過了,但全都沒見奏效,怎料到,袂袂竟然是在離台灣十萬八千里遠的意大利?
「什麼?」大驚失色,韓依森急呼呼地追在她身後,「你敢嫌我吵?」才甜甜蜜蜜地度過第四個蜜月佳期,小遙就已經嫌棄他了!
「噓。」像揮掉一隻擾人的臭蒼蠅,薄遙朝他揮揮手,星眸慢慢的遮上一層薄薄的霧氣。
那個站在珠寶櫃檯後面的年輕女人,那個幾乎與自己失蹤多年的妹妹,不,該說那就是自己失蹤多年的妹妹,應該錯不了,她是袂袂!愈逼近對方,薄遙就愈加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
「袂袂。」終於,薄遙站在她面前。
悟到身前有人,她緩緩地抬起眼。「嗨。」曾經熟悉的明亮眼眸裡,有的是友善的眼神,但沒顯露出半絲似曾相識的喜悅,「有什麼需要我服務的嗎?」
完全沒預想過竟是這款反應,薄遙著實地愣了幾秒,「咳……呃……」她不是袂袂?怎麼可能?「你很面善。」
「是嗎?」淡然一笑,想說些什麼,但有個金髮少女揪著眉心走向她,悄聲嘀咕了幾句後,她一臉歉然的望著薄遙,「對不起,我還有事,您請慢慢參觀。」
呆呆地杵著,薄遙就這和以目送她轉身離去,那身影是如此的熟悉,卻也是如此的陌生,她真不是袂袂?
「她是誰?」
「啊?」
「小遙!」拍了拍她的頰,韓依森有些惱了。
「呃。」猛地回過神,她仰望著身邊腦袋冒著火的丈夫,「唷,你什麼時侯站在我身邊的?」
唉,算了,看哪天有心情,再將她五花大綁、嚴刑伺侯,此刻……韓依森無可奈何的抿抿嘴,眼下,有更重要事情勾住了他的好奇心,「她是誰呀?」小遙跟上跟下的,卻似乎沒個結果。
「我妹妹。」薄遙很確定地說,不可能認錯人的,她很篤定,如果連曾經朝夕相處的妹妹也會認錯,她乾脆將眼角膜捐出來算了,她沒認錯,那小女人一定是袂袂。
「啊!」韓依森驚詫地望著那個東方女人愈走愈遠的背影,「你那個失蹤了好幾年的小妹?不會吧!你確定你沒認錯人?」方纔,人家是一副你認錯人的良善笑容回應小遙耶。
「嗯。」
「嗯什麼嗯?」他瞥了那張發怔的臉龐一眼,「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喂,小姐,你丈夫現在在跟胸說話,你好歹也給他一點面子嘛。」拉了拉她的頭髮,韓依森不滿了。
「啥?」
他大歎一聲,「我問你,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想辦法逼她認祖歸宗嘍!」
「嘖,躲了那麼多年,卻仍被你撞見,可見,你們還真是有緣哪。」忽地揚起帥氣的眉峰,他一臉的驕傲,「嘿嘿,怎麼樣,現在開始要感謝我堅持到弗羅倫斯來玩了吧?」
但他的驕傲只能給那些川流不息的觀光客欽幕,對已經分了心的老婆而言,他是浪費唇舌。
心不在焉,薄遙打發性質極濃的拍了拍丈夫湊在唇畔的臉頰,擰著眉思索數秒,拎著提包逕自走向路邊。
「喂,小姐,你現在又要上哪兒?」韓依森忙問,慘了,什麼時侯,他的男色魅力竟然滑落到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