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他似笑非笑的眼瞟著她手中的照相機,「如果,你完成了你的目的,那可以送我到醫院去了嗎?我的傷口真的很痛。」
原梓迅速地自地上一躍而起,滿臉的抱歉。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我都忘了這回事了。」見他尚能清醒地跟她哈啦,她真的快忘了他這會兒還是個可憐兮兮的傷者。
她忘了?!
天哪,何悠作眼一翻,要不是渾身狼狽,而且全身酸痛得像是被抽了骨,他恨不得就這麼推開她,自個兒攔輛車去醫院算了。
幸好傷勢不嚴重,要不然,等這嚴重脫線的女人記起他是病人時,恐怕就得直接送往太平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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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笨哪她!
壓根就忘了得跟悠作要秦紜妹住處的電話,這會兒他又被推進急診室去療傷順便接回脫臼的手臂,再找他也挺難的……正煩惱著該不該掉頭回去花費精力挖出情報時,她忽然瞧見了走廊盡頭處的消防栓箱,腦中靈光一閃。
對噢,她幹麼浪費時間與體力像白癡一樣走來走去呀,撥個電話到消防隊,就算是人不在,也應該問得出丁點線索來吧!
嘻嘻,她怎麼那麼聰明哪!
明眸滴溜溜一轉,隨便找了張椅子擱下背包,等不及將袋口全拉開,悶頭就又往快成了百寶袋的背包掏去,左掏右找,總算是揪出了小巧玲瓏的行動電話,迅速地撥了查號台的電話。
她是沒有秦紜妹住處的電話,但,管他三七二十一,往她工作的地方始找,總會有個著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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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汪汪,秦紜妹微張著嘴巴緊盯著何悠作,焦急緊張的視線在他全身上下掃了無數回,心疼得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原梓通知你的?」想也知道,除了那女人,沒人知道這事。
「怎麼會這樣?」
「沒事的。」何悠作安慰道。
「這樣叫沒事?」淚水撲簌簌地滑下沒了血色的白頰,唇瓣微顫,她的心亂成一團。
沒事?她眼沒瞎,怎會看不出來呢?電話中,原梓很詳實地跟她說了事情的經過,心直口快的原梓並未試圖掩飾病情,而悠作看來也的確是相當的清醒,雖有著倦意,但黑眸中的神采依然清澄有神,可是,原梓忘了告訴她,悠作的外傷也這麼教人觸目心驚。
那暴露在外的幾處傷痕清晰可見,即使是已經處理妥善,但在她心慌意亂地檢視下,他浮腫的嘴唇、青紫且泛著血絲的半邊面頰、頷下、頸側的點點血跡竟更顯刺目,教人悚心。
傷成這樣,叫沒事?
嘴一扁,秦紜妹不相信自己的聲帶能擠出隻字片語,凝望著他,淚水止不住,滴滴滾落蒼白的頰,濕濡了純棉的T恤上衣。
「真的沒事。」抬手,他示意她湊近一些。方纔她踉踉蹌蹌地推門而入,明明急慌了,但閃著水氣的淚眸一觸及他身上的傷,硬生生地滯住了腳步,眼露迷茫,紊亂的氣息再再寫明了她惶然懼怕的驚慌情緒,「過來。」他輕喚著她。
「我……」她怕,怕眼前能說會動的悠作只是她的夢,是假的,是老天爺噁心所擺弄的一個虛幻。
「來。」見她遲疑,他輕喟著,「我很好,真的沒事了。」
「悠作?!」
「我已經好幾天沒抱著你了。」唉,嚇到她了。該死的原梓,他只不過是忘了吩咐她別四處說去,結果呢,一轉身,她竟就忙不迭地當起廣播電台了,而且還第一個就聯絡紜妹,「我好想抱抱你。」
「悠作?」她直衝進他懷裡,將臉埋在那透著安全與溫暖的胸膛。
輕哼一聲,明知道急慌了的紜妹一定會有那麼剎那間忘了控制力道,但他不躲不避,緊緊地擁著她的身子,舒緩地歎出幾天來埋在胸口的沉鬱。
才兩天,但竟恍如一輩子般的久遠,他想念她。
「我……接到原梓的電話時……噢,悠作,怎麼會這樣呢?」哽咽的話斷斷續續,叫人聽了更加不捨。
「沒什麼,我只不過是一時的分神罷了。」隨著解釋,細碎的輕吻安撫的落在她的額際、唇上。
「分神?」這個理由比什麼都教她難以置信,做事向來穩紮穩打的悠作竟會分神?
「呃,別再扯這個話題了。」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了,也難怪紜妹的神情這麼怪異,「你這兩天都上哪兒去了?」這才是他所關心的重點。
「我?」
「現下這病房裡除了你,就是我,你以為我在問誰?」想到這兩天的憂心忡忡,忍不住地朝她瞪去。
秦紜妹被他瞪得有點莫名其妙。
「這兩天我不是在隊上就是窩在家裡睡大頭覺呀。」
「騙人。」弓起指頭,他輕輕地朝她額上敲了一記,「你何時退化成豬了?沒聽到電話鈴聲嗎?」連著兩個晚上,他都差點沒將她家的電話線給燒斷了,而她還敢睜眼說瞎話的說她窩在家裡睡大頭覺?!
「怎麼會呢,除了隊上,我就只有……呵,這兩天我臨時調值夜班。」她沒好氣地嘟噥著,「我想,你一定都是晚上撥過來的,對不對?」瞧他一副準備要捉姦的憤慨樣研判,她的推斷準是八九不離十。
「你沒說!」他語帶指控。
「拜託,我剛剛就說了,是臨時的嘛。」委屈地噘了噘唇,「我曾經試著聯絡你,但你的行動電話老是不通。」他以為只有他想著她?她也很想他耶,兩天沒聯絡,還以為她的要求惹惱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