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偷心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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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

  「怪了,你不是也挺愛這種東奔西跑的生活?」

  「我現在不喜歡了。」咬牙切齒,瞿北皇頂著張青筋糾橫的怒臉伸到他眼前,「不是說好了要派業務部那個姓林的跑這一趟?」時間,他的確是有,體力,也還算充沛,可他就是不爽被臨危授命。

  因為走這一趟不是他自願的,因為他是老闆,所以他反彈有理!

  「糾正你多少次了,他姓林,雖然很不幸成為你的屬下,可好歹你也叫人家一聲林先生、或是林經理什麼的。」邦曹搖頭兼歎息,「林經理他前天下午急性盲腸炎給送進醫院了,動完手術大概還得再休養個好幾天才能生龍活虎,你忘了?」當時,像個賽車手似的飛車將痛得不省人事的病人送進醫院的司機還是大老闆他自個兒呢,呵,真是貴人多忘事!

  而他呢,既非貴人,更是連忘也不敢忘記那一天的情景,因為,身歷其境哪!

  往醫院的路上,他伴著林經理痛得蜷縮成一團的身子癱坐在後座,眼不敢望、氣不敢喘,心裡可是拼了命的求爺爺告姥姥的,就生怕在大老闆這傢伙急驚風的駕馭下,權充救護車的賓士轎車會因為速度過快而導致翻覆。

  他陪著情同兄弟的合夥人同赴黃泉也就罷了,可若害林經理病上加傷,那就真是罪過了。

  「哈利呢?」他的口氣更爆了。擺明了是認為幸災樂禍的邦曹該死,姓林的傢伙該死,莫名其妙地跑來湊熱鬧的急性盲腸炎該死,而這一切混亂更該死。

  「他人在雪梨。」不待他開口,邦曹又補了一句,笑嘻嘻的,「那是你早八百年前就推掉的邀約,該不會是想改變主意了吧!」

  「哼。」氣憤地橫了他的笑臉一眼,瞿北皇繼續磨著牙齒,濃眉糾得更讓人怵目驚心,「麥斯呢?」

  「你上個星期准了他假的,又忘了?」

  去,總算找到個替死鬼了!連考慮個一秒鐘的時間都沒浪費,瞿北皇唇齒未張的嘶聲咕噥著。「把他叫回來。」

  「很困難。」接到他飛遞而來的眼力,邦曹聳聳肩,「別看我,是你親口允諾人家的,怨不得人。而且,你也饒了他吧,替你做牛做馬的累了快四年,好不容易碰到你這傢伙不知道哪根筋接錯了,竟然突發善心肯放他一個月的長假,他高興得嘴都笑歪了,怎麼能接受你臨時又出爾反爾呢!」

  「廢話一堆,叫他回來就是了。」

  「就說了很難。」

  「什麼意思?」

  「就我所得到的消息顯示,他早在休假的第一天就帶著一家老小不知躲到哪個風光明媚的神仙境地修身養性去了,既然是度假,又怎麼可能讓我們知道他究竟是跑去哪兒逍遙呢?」

  「沒人知道他藏到哪裡去了?」他不信。

  「至少,就我接觸到的人裡面,沒人知道。」氣未喘,他給了瞿北皇肯定的答案。

  其實,麥斯的心情他完全能體會,換成是他,他也絕不會白癡到透露度假的去處給大老闆這個奴隸頭子知道。

  「這……」瞿北皇開始扯起頭髮了。

  「認命吧你。」

  「認命?!」開什麼狗屁玩笑!認命?哼,這輩子他還不曾體認過什麼叫認命……「喂,等等,那你呢?」只要有一絲希望,他絕不願勉強浪費自己的精、氣、神;即使是為了能賺進大把鈔票的自家生意。

  「王家老爺的壽宴,難不成你也忘了?」脫口噗哧一笑,邦曹的神情風風涼涼的煞是迷人透了,一派瀟灑恣意的閒散模樣更是讓瞿北皇恨得牙癢癢的,「瞪我幹麼!這一開始又不是我的主意,別忘了,是你執意要我做代表去拜個壽的,我當時還跟你跳腳抗議呢,可你理都不理我。嘖,別告訴我你全都忘了。」

  「哼。」

  「如果你反悔了,我是可以跟你換啦。」瞧見他吃癟的樣子,好爽!

  說來,不也還是個普通的壽宴罷了,惟一的差別是,這個壽宴的與會人士皆非尋常人等。

  壽星王家老爺已經是近八十高齡的老人了,老雖老,卻仍身強體壯得教人佩服,早些年呢,就已經將偌大的財團經營權放給下一輩的人去打拼了。退休下來,平日閒閒晃晃地過生活,也沒啥正事可折騰,於是乎,東扯西拉、愛管閒事的毛病就又氾濫了起來。

  而這幾年來,他迷上了替人牽紅線、扮月下老人,一心一意為身邊的小曠男怨女們搭起友誼的橋樑。

  這回,他似乎是鐵了心,預備將捧在手心疼寵的寶貝孫女嫁出去,目標呢,則是與王家門當戶對的世交,瞿家么子瞿北皇。

  話說依大老闆向來大剌剌的粗蠻性子,他若吐出個一字,就絕對不可能跑出了個二字。他想往東,西邊就休想瞧見他的影;旁人想礙他的眼、牽動他的決定、攪和他的理智,喝,簡直是比天方夜譚還要天方夜譚。可惟獨這檔子事,一經王家老爺沾染,他就完全沒轍。

  沒法子,誰教交戰對手是家族世交的王家老爺,又有瞿家兩個老的撐腰兼搖旗吶喊,在所有人都樂觀其成只有他持反對票的慘境下,縱使有滿肚子拉雜怨氣,他也只好學著做縮頭烏龜了。

  生平第一遭處處受他人掣肘,大老闆一定是滿心惱怒吧?嘻!

  「你還敢笑?」

  「誰教你那雙大白眼淨往我臉上瞪!」邦曹笑得更是開懷。

  衝著王家老爺跟瞿家老爺是幾十年的老交情,而親上加親向來又是名門之後奉行不悖的惟一準則,這門婚事簡直就像是水到渠成般定了案,只除了準新郎自始至終都死咬牙關,不肯鬆口稱了大夥兒的意。

  往常,他早就是能避就避了,所以壽宴的消息一洩露,他的因應措施就是死皮賴臉地要脅自己這個小小合夥人兼多年好友的可憐蟲替他走這一趟。當然,兩相權宜擇其輕者,這會兒,他更是打死也絕不會將自己送上門去供人生吞活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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