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偷心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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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反正沒事,待在那裡也無聊。」見她執著杯子的手微微顫抖,瞿北皇擰著眉頭上前將杯子接過來。驀然輕咒,「媽的,你是沒知覺了不成?這麼燙你還端著不放?」難怪手會抖個不停。

  小呆瓜就是小呆瓜,這麼蠢,又這麼沒神經,教他怎麼……放得下心呢!

  「你……」李竟窗混沌的神智一時之際未能回復清澄,端詳他半晌,卻揣測不出那張無表情的神色代表著他今天的情緒是好是壞,終於,她忍不住開口問了,「公司的一切還好吧?」

  「還不就是那樣。」像他的心情,密密麻麻的罩著莫名的煩躁。

  邦曹鐵定是摸魚摸到太平洋去了,公司不過是少了他一個人罷了,但堆在辦公桌上的文件多得可以開一間圖書館了,可是慌得像只陀螺似的白天,他卻不時的想著她,將企劃書翻到下一頁,她的臉清晰的浮在紙上;在文件上簽下名字,她的名字並列在上面;每隔半個小時的追蹤電話,沒得到她自醫院回家的消息,他坐立難安,直到親耳聽到她的聲音,心臟才又恢復了規律的跳動。

  到了夜晚,情形更慘了。

  才試不到二十四個小時,他像是被下了蠱,無論身在何處,她簡直是如影隨形,完全不放他擁有片刻的清閒。

  離開後才發覺自己好想好想她,該死!

  「這是早餐還是午餐?」瞪了她一眼,瞿北皇順手自盤中撿了塊冷掉的烤牛肉放進嘴巴裡,「你唷,只知道浪費食物,早晚變餓死鬼讓天收了去!」

  叨念的口氣裡沒有太多的怒氣,這應該代表,他的心情還不錯吧?

  「瞿北皇,你會娶我嗎?」

  來不及嚼爛的牛肉梗在喉裡,重咳一聲,他迅速搶過桌上的水杯,將冷水和著碎肉全都給吞進肚子裡。

  「好端端的,你怎麼問起這種問題?」

  「因為我忽然想到,跟你住了大半年,你從來不曾提過這個問題。」

  「忽然想到?你昨天心情不好,就是因為在想這種無聊的問題?」他氣急敗壞的喊著。

  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他機敏地將伊莉口中說她失魂落魄的事情聯想在一起,卻忘了將她的醫院之行也一併考慮進來。

  「你會娶我嗎?」李竟窗沒有回應是與不是,只執意要得到他的答案。

  「很難哩!」他言不由衷地直覺答道。不曾見她像此刻般讓憂愁覆上整個人,他的神情也沒好到哪兒。

  原來,她也會有一般女人的逼婚情結!

  他竟毫不遲疑地回說「很難」!?慢慢地,她略顯憔悴的臉龐輕俯,牙根驀緊,期盼的心為之冷卻。

  「為什麼?」任何挾帶著心有所求的話向來就難以啟齒,更遑論是這種原本就該讓男方主動開口的爛戲碼。

  或許,她該捺著性子繼續懷抱著「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的美夢等下去,但,為了孩子,她急切的想確定他的心、他們的未來。

  想嫁給他,不是因為他的富貴之身,而是因為愛他,可是,絕不願意他的「屈就」是因為她懷了他的孩子。

  這種有條件的婚姻她不想要,也不屑得到!

  「你真想知道?」雖不想太早觸及這個話題,但她既然開口問了,他不想瞞她。

  「從小,我為自己的另一半所訂下的要求挺嚴苛的,別的不說,可最起碼,她一定要系出名門。」

  噙淚的眼不肯閉起,怕不爭氣的淚會順頰而下。呵,要求?光此一項,她就完全不合格了。

  「像王蕙蘭?」李竟窗喃聲道。

  早在她隨他住進牧場的第一個月,八卦消息就已經傳到全世界了。不但他儀容尊貴的家人迫不及待的登門拜訪,連聲勢浩大、自詡為未來親家的王老爺子也率眾前來查探究竟,大概是看她不帶有威脅性,哼哼吭吭了幾句,又一票人呼嘯而去。

  整個過程,瞿北皇冷眼旁觀,是沒讓他們的養尊處優的氣勢欺負到她頭上,可也沒向他們介紹她的身份。

  但她無法怨他,因為那時候……他們還不是情人!

  「對。」眼睛沒瞎,耳朵沒聾,瞿北皇發覺了她帶淚的輕喃,可是,她要求實話,所以他照實以答。

  只不過,那是過去的他所訂下的擇妻條件,是在他還沒遇到她時……

  「那,你是將我擺在什麼位置?」既然不曾考慮過可能會娶她,又為何……強要了她?

  「你想要我將你擺在什麼位置?」

  「我……不知道。」李竟窗茫然了,「我不知道。」一段感情的交集讓她的心起了複雜的悲淒情境,接下來該怎麼走下去,她真不知道了。

  不想拿孩子逼他負起責任,可也不想狠心的抹煞了孩子生存的權利,她覺得彷徨、覺得無助。

  「其實,現在想這些不是太早了點嗎?」難得吁聲連連,他也愁苦滿心。

  好恨,以前的他談起感情這碼子事時多意氣風發呀,拖拖綁綁的婚姻歸屬?哼,休想沾了他的身。但,偏她出現了,更諷刺的是,當初是他誆她這個不長智慧的小呆瓜陷進這齣戲碼裡的,她想退場,他執意不放人,結果呢?他玩得過了火了。

  一切,全都在沒有預期的情況下走了樣。

  而逐漸心死的李竟窗卻忽然有股想笑的衝動。

  想得太早?的確,若是平時,她的這番質問的確是想得太早,可她也不想呀,肚子裡有了個孩子……老天,她該怎麼辦?

  第十章

  腦海裡的主張尚未完全成形,但填滿哀傷的心已逐漸有了計較。胸口有份愈來愈濃的慾望,想留下這個孩子,無論他知否、願不願意,即使,這也代表自己得獨自將孩子撫養成人。

  未婚媽媽的日子一定分外艱辛,二十幾年來,她並不是活在溫室裡,這一點她心知肚明。但就算艱辛那又如何呢?未出世的孩子在肚裡也已經開始有了屬於自己的生命,她又何忍去剝奪他的成長機會?

  找時間跟瞿北皇好好地談一談,然後,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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