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小舅舅你是存心搶人哪!」顰緊不滿的眉心,李竟窗輕喊了起來。
她是不怎麼贊成阿梓的決定,但她更反對小舅舅獅子大開口的無恥行徑。白癡都知道,阿梓窮得一清二白,哪來的錢付保護費呀!
「隨她要不要。」司馬決口氣涼涼的。
那原梓看似脆弱,實際上卻夠強悍,瞧她信心十足地駕御著那輛重型機車的模樣,酷味十足,哪還需要別人的保護。
說穿了,還不就是幾個女人窮極無聊,玩的把戲罷了!
「啊,我知道了。」忽地,她瞥見小舅舅眼中的那抹篤定……「你是存心用這種方法逼阿梓打退堂鼓的!」
他反問:「我是嗎?」
「你不是嗎?」
「或許吧。」不以為意的聳聳肩,司馬決風涼的應道:「不是十萬美金而已。」
依原梓的身家背景,這絕對不是什麼大問題,但他不相信她父母會贊同她的冒險行徑,進而願意替她付這筆錢。
「這個嘛……」她想來想去,就是沒有想過小舅舅會開口索取代價。
幽幽地,李竟窗將求救的視線瞟向瞿北皇。這怎麼辦好呀?
「我先聲明,我不要你們的錢。」司馬決可沒忘了瞿北皇的存在。
據他的瞭解,只要小窗的一個眼神,甚至是瞿北皇跟原梓的交情,區區十萬美金,瞿北皇將它掏出口袋時,眼皮子連眨都不會眨個半下,但他的目的不在錢,他要原梓為自己粗率的決定付出代價。
「啥?你開口要錢,又不要我們的錢?」小舅舅他在搞什麼鬼呀?
「簡單哪,她如果自己湊得出這筆錢,那我就答應,如果辦不到,就一拍兩散。」悠哉地撂下條件,司馬決做了幾個擴胸動作,朝瞿北皇使了個眼色,腳步優閒地踱回自己房間去了。
這下子,他們總該知趣地打退堂鼓,不再試圖將精神浪費在他身上了吧!
「呵,小舅舅這究竟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呀?」李竟窗開始覺得一頭霧水了。
她明明就感覺得到小舅舅興致缺缺,還以為他會很爽快的拒絕,可他偏不,沒聽她講完幾句前序就神清氣閒的吞了這個議題,臨退場前再設那麼一道難題給阿梓傷腦筋,他簡單是是存心在為難人嘛!
「你那小舅舅還真不是只普通的獅子喔。」這話聽來像是嫌棄,偏打瞿北皇嘴裡說出,硬是多了幾分笑意。
司馬決這招真是聰明哪,主控權還是牢握在手,但選擇權卻丟回阿梓身上。
「對呀,我現在才知道你們男人的嘴巴有多壞、心有多黑。」斜睨著他,李竟窗指桑罵槐的味道濃得教人無法漠視,「喂,你覺得會不會是小舅舅太久沒工作,所以這會兒缺錢用了?」
「少來,光他在南非那個鑽礦的收益,就足夠他躺著吃上好幾輩子。」
「咦,你怎麼知道的?」她讚佩地瞪大了眼。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散哪!」
「少糗我了啦。」神秘兮兮的湊近他,李竟窗再一次謹慎求證,「這事是真的?」
她是曾聽說小舅舅跟另幾個身份不詳的朋友合夥在南非開採鑽礦,手頭上也還有不少轉投資的企業公司,可謂是標準的大肥羊一隻,是每個企圖搖身一竄變為鳳凰的女人喊捕喊獵的對象,但因為她都只是聽說,始終找不到人來求證。「你可以自己找他求證呀。」
「嘖,不必了,我相信就是了啦。」喜孜孜的攬著他手臂,她搖呀晃的,將身子賴進他懷中。
沒想到,瞿大爺連這檔事都一清二楚呢,呵,不愧是她心目中的強人。
???
雖然不怎麼願意面對原梓絕對會有的失望,可是李竟窗還是狠下心,咬牙告訴了她這個消息。
原梓懷疑的問道:「真的假的?」
「我騙你幹麼?又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做。」見她一臉吃驚的模樣,李竟窗的胸口有一絲絲的企盼,「這下子,你總該不會再繼續執迷不悟了吧?」
「嘖!」
「想一想,是十萬美金唷!」她在一旁繼續潑著冷水。
沒辦法,好朋友的作用不就是這樣嗎?當某人陷入意亂情迷時,另一人就得牙尖嘴利地戳破她的迷思。
「唉,小窗,我知道十萬美金有多少,你不必刻意提醒我。」原梓嘟起嘴,壞朋友,一點都不知道要幫她多累積一些信心。
不過小窗沒說錯,短時間之內,她要上哪兒去湊這麼多錢?
「別管我的口氣是怎樣,阿梓,你的意思呢?」苦口婆心的李竟窗又再進智言。「在下定決心之前,你得搞清楚一件事。」
「什麼事?」
「這筆額外的支出絕對會拖累你的經濟。」她實事求是地說出重點。
沒錯,大多數的人都知道阿梓是頂著原家嬌嬌女的光環出生,可卻很少人知道,傲骨十足的她連唸書時的學費都是自己四處籌措的,更遑論走上攝影這行之初,她曾窮得去賣血買麵包過日子的事,嗚……想到小舅舅的落井下石,自己就滿心羞愧。
老天沒眼,她怎麼會有這種泯滅天良的親戚呀?枉費她先前還這麼崇拜他呢!
「拜託,這是需要你提醒呀?我已經想像得出那個悲慘的場面了。」最起碼,她會有一、兩年的時間無法太過厚待自己的物質生活了。
心好痛、好沉重,那麼多的錢……可是若她咬著牙答應了,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裡,她就可以天天二十四小時跟他像是雙胞胎般的相處,甚至,這種幸福也可能會延續到一輩子……
一輩子呢。想到這,原梓心臟就忽地激動不已。
的確,這個決定所費不眥,卻可能足以讓夢想成真,但若承諾了他的條件,豈不代表她得開始準備過好久一段陀螺似的生活,像回復了初入行時的生活模式,必須接更多的兼差工作,只要不作奸犯科,任何賺錢的機會她都不能放過?
「那,阿梓,你的決定是什麼?」
「我?」以指撫額,她難以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