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啦,在沒聽他親口說出答案之前,她萬萬也不願相信道格是平白無故被鬼打了。
「你以為是我嗎?」即使她沒頭沒尾地冒出這麼一句,司馬決仍一聽就懂。
她的眼神不善掩飾,早就將潛伏在腦海中的納悶表露無遺了。
「要我說嘛,我會以為那人是你。」輕喟著,原梓誠實招供,「雖然這樣想挺不應該的,但我真希望那人是你。」「噢?」他微挑眉。
「是呀,如果是你替我打抱不平的話……」若他真是因為這樣才犯下罪行,她大大的願意原諒他的暴力行徑。
甚至,如果她早點接到通知的話,她還會親自到場「鼓掌叫好」!
「打抱不平嗎?」
她的低喟教司馬決有些怔忡,瞅望她的眼浮起淺淺的迷惘。
是嗎?這一切的報復行為純粹只是因為他為她的慘遭狼吻而抱不平嗎?他不敢斬釘截鐵的告訴自己……是的,沒錯。
他竟然不再那麼確定自己此舉的用意了!一下子他跌入沉思中——
「你變了!」
聽到好友的結論時,司馬決愣住了。「怎麼說?」
「若是以前,你才不屑玩這種隱藏身份的遊戲。」用手中玩耍的尖刀刮了刮腳踝的癢處,狄佛朝他扔了個若有所解的淺笑,「還這麼麻煩的找我來串場,怎麼,是怕禍延至她?」
「一半是。」
「只有一半?那另一半原因呢?」
司馬決揚了揚眉,「你還猜不出來?」
「要我猜?」狄佛怪叫一聲,「神秘兮兮的,怎麼,你是嫌只嚇他一次不夠,還想多來幾次?」
「當然。」
「不會吧?!」司馬決的坦承無諱反倒教他驚詫。
司馬決不是軟腳蝦,正如他及祈寒跟歐近騫般,夜叉所屬的成員全都不是怕事之徒,可也不曾以暴力的方式來解決事端哪。最起碼,司馬決不是。
「他是個敗類。」他不得不承認,胸口仍因原梓遭受攻擊而燃燒著一把無名火,所以,說來不免仍帶著激動,「光只是給他一次教訓還不夠。」
「嘖。」狄佛但笑不語。
呵呵,依他的觀察,再過不久,司馬決恐怕也得面對某一方面的教訓了。
他的第六感幾來靈敏得像隻狐狸,那天與司馬決甫一照面,就已覷見了他細微的改變。
「讓那敗類清楚的知道狠狠的揍了他一頓的人是我,偏又找不到任何證據反撲我一記,他不更氣得跳腳?」這才是他最終的主意。
「哈哈哈。」意會到司馬決這一石兩鳥的計策有多毒時,狄佛樂不可支的拍了拍大腿。「所以我說嘛,你變了。雖然,出手仍舊是又狠又準,還是以前的你,只不過EQ變差了。」
「有嗎?」司馬決沒認真的否認。
狠狠地出手教訓了道格一頓是事實,否認也是多餘的,坦白說,他不覺得自己有錯。那傢伙是男人的恥辱,再說,道格竟還狗膽包天的直搗龍門,挑釁到他門前來,哼,要出手前也不打聽打聽原梓是歸誰管束的!
既然惹到他,還勾出了他的怒火,他出手絕不輕饒。
「怎會沒有?你呀,不但EQ變差了,才短短幾年,連性子也變得陰險嘍。」狄佛心生感歎。
司馬決算得上是他們幾個人中個性最耿直的一個,而如今……唉,他在感歎什麼鬼呀?再怎麼變,司馬決仍然是他們幾個人中最耿直的呀。
「你們以前不是常在我耳邊嘀咕什麼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一堆至理名言?現在,我不過是附和你們的耳提面命罷了。」好久都沒感受這種以暴制暴的滋味,痛宰道格的那一晚,他的血液一直沸騰不休,「這是對付那種人的不二法則。」
狄佛一臉竊笑,「怎麼啦,堅持了這麼久,你終於願意同流合污了?」
「沒錯。」司馬決應得更是乾脆。
是那傢伙惹錯了人,而他問心無愧。
對,他自忖問心鬼愧,可是,都已經狠狠的修理了道格一頓,他為何還有滿心陰鷙難解的沉痛?
「喂……喂?」睜圓了眸子,原梓稀奇的盯著那副已經好半天動也沒動半寸的墨鏡,「哈鴃A有人在家嗎?」
好難得、好難得哩,司馬決竟然在大白天發呆耶!
「回回神哪,司馬決,你有沒有聽到我在說話?」
「唔?」倏然回神,司馬決下意識地瞪著她不知何時扯在袖上的手,「你說什麼?」
他的意識總算清醒過來了。原梓暗歎著,見墨鏡後的焦距似乎是鎖在自己的手上,原梓眨眨眼,會意的將手縮回,仍面帶憂慮。
「不管他的傷是不是你賞的,可是,你都得小心一點。」
「你很擔心?」
「廢話嘛,遇到那種人誰不會小心一點呀?道格是個小人,這一點眾所皆知,萬一他找不到揍他的人,又一時之間氣不過,存心拿你當墊背、找你出氣、跟你來陰的,那你怎麼辦?」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呀。連白癡也都知道,惹到小人就是有這個壞處!
「不會的。」
「什麼不會?」瞪著他,原梓心裡有點兒惱了。
有沒有搞錯?她急都急死了,而他卻像個沒事人般,悠哉懶散的逕自作著他難得一見的白日夢,好像她說的是某個不相干的二百五似的。
「你放心,沒事的。」實在是瞧不過她的憂心忡忡,司馬決出言保證。
「萬一呢?」他沒聽人說過嗎?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如果,他硬就是要跟你槓上的話?」
「那他就得先衡量、衡量自己的命夠不夠長了。」他冷哼一聲,「這一點,我相信他心裡有數。」
原因無他,在三拳兩腳就輕易撂倒道格時,他已經清清楚楚的在道格耳邊放下話了,若道格真那麼帶種,他絕對會奉陪到底。
咦,他為何這麼篤定?
「你確定他心裡有數?」她心裡又起了狐疑。
不知怎地,她就是覺得那個替天行道的偉人絕對跟他有所牽扯。
「哼哼。」似笑非笑,他偏不給她一個安心的回答,微一頷首,就教她氣惱的閒踱走遠。
司馬決心中暗忖,他又不是那傢伙,有沒有數他哪知道呀,他只知道一件事。若他的嚴重警告還無法嚇唬到那傢伙的老鼠膽,那他就真的是佩服道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