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明知道這番舉止絕對會令猝不及防的她連氣都沒辦法喘一口,可他狠下心,眼看著她已瀕臨缺氧的險狀,偏不讓她將腦袋冒出海面換氣,硬壓著她不放,直到她無力再掙扎,癱在他懷裡,他這才鬆手,穩穩的將她的身子托出海面,讓她及時喘過氣來。
「死了沒?」他涼涼的問。
「你……咳咳!你……想害死我……咳咳……」
「怕死?哼,怕死你還這樣玩!」
「咳!咳咳……」
「咳死你算了,下一次再讓我抓到你玩這種死亡遊戲,我會親自將你淹進海裡,聽到沒?」一手托住她頸子,另一手扶在她腰際,姜離一字一字的說得清晰。
「咳咳……」連咳嗽都來不及,她哪還有餘力回答他的逼問。
「聽到沒?」
「咳……你別急……」又是一陣猛咳,好不容易,許央闠終於順過了氣。「好歹也先讓我喘口氣再殺我嘛。」
「你……媽的,該死的女人!」
又怎麼啦?
心有餘悸的她聽見姜離又發起火,怕死了他氣極之下真將她的頭強壓回海裡,下意識的將雙手緊搭上他的頸子,略微側身,正想面對面的跟他問個明白,濕濡的眼瞼甫掀起,就驚見一張粗獷得教人心悸又心動的大臉往自己的臉俯近。
他想做什麼……啊啊啊……
???
一半是因為差點被淹死的經驗,另一半則是被姜離的舉動嚇一跳,也或許是體內的病菌作祟,當天晚上,許央闠開始發燒。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從來不曾聽說過泡海水會泡出「性」致來的。
對她的存在,姜離雖然不是視而不見,最近也不再興致一來就將她亂丟一通,可總也是大呼小叫不斷,似乎只要一瞧見她就覺得礙眼,但那時的情形……真的不是她過於敏感,也不是她多疑、多心,她真的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就在她慌亂的貼近之際,他的身體起了無法掩飾的變化,熱燙的異物教人詫異的隆起,嚇人的、緊密的貼著她的大腿內側,徹底的粉碎了她驚魂未定的細喘。
尤其,他竟然出其不意地吻了她!
不是在作夢吧?那個大番王不但明顯的對她起了慾念,甚至進一步堂而皇之的偷襲她!
「我一定是在作夢。」想伸手拍撫額頭,但動了半天連雙手的鬼影子都沒見著,不理會四肢這奇怪的遲鈍與沉重,她喃喃低語,「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姜離吻了她?不,她一定是在夢境中,一定是這樣。
「小闠,你醒了呀?」凱特擔憂的臉在她面前晃動。「你在嘀咕些什麼?」
「凱特?」
「要不要喝點水?我替你潤潤唇。」凱特輕聲細語,一枝沾著溫水的棉花棒輕輕的貼上她的唇。「別太急,慢慢來。」
順著溫潤的濕意微吮著乾涸的唇瓣,許央闠發現自己四肢沉重,重到她無法自由的驅使。
我怎麼了?」怎麼回事?她連嗓子都啞了。
「你發高燒,睡了一整天,幸好沒事。」拍拍她的手,凱特忽地數落起來,「都怪將軍啦,無緣無故的拉你去泡海水,他以為每個人都跟他一樣身強體壯呀。」
「我發燒了?」
「是呀。」
原來如此。「就說嘛,難怪我胡思亂想,原來是發燒過度了。」說不定那一切全都是夢,一場春夢罷了,所以他吻了她是只有在夢裡才會發生的事。
「小闠?」輕擰眉,凱特俯近她,專心觀察著她的病容。
情形不太對勁呢,怎麼小闠似乎陷入神智不清的狀態?該不該再請醫生過來一趟?
「我好累,好想睡覺,好好的睡個好覺。」歎了歎,她微側過身。「凱特,我好I,眼皮好像有火在燒著……」
唉,她忘了小闠這會兒還是病人,難怪她會聽了半天還不知所云。
「那你好好休息吧。」順了順被子,凱特靜靜的離開。心想,等小闠醒了後,再煲些營養的食物替她補補身子。
才走出房間,陰幽的聲音自她耳畔響起。
「她還好吧?」
「將軍?」捂著胸口,她差點教他神出鬼沒的身影嚇出心臟病。
沒有理會凱特何以像見了鬼似的,姜離背靠著牆壁,輕聲問:「有沒有請醫生了?」一早聽斯坦利提到這事時,他還以為是她存心鬧情緒罷了,沒想到……
「看過啦。」
「那……」
「大概是海水太久,海風又大,著涼了。」睨了他一眼,凱特忍不住將數落脫口而出。「都怪你啦。」
「我哪知道她這麼不堪一擊。」凱特罵得沒錯,都怪他的莽行。
「現在知道了吧?既然那麼擔心她,你怎麼不進去看看她?」
「我會的。」
咦,怎麼將軍這次如此聽話?真讓人驚訝,只可惜小闠這會兒八成已經睡沉,即使他窩在裡頭也沒辦法陪她聊天……「天,幹麼呀你?小闠睡著了耶。」他還真的想進去探病哪?
「我知道了啦。」話雖如此,他還是悄悄走了進去。
「那你還想進去吵人?」
「她睡著了,我就不能在一旁陪她嗎?」哼一聲後,姜離隨即進房,並輕柔地將房門帶上。
「陪?!」
再度受到驚嚇,凱特低抽了口氣,終於撐不住的將身子倚向牆壁。
陪?她沒聽錯吧?陪、陪耶!
老天爺,這麼體貼又真心誠意的話是出自向來不解溫柔為何物的將軍口中,神經比恐龍的大腿還要粗的將軍?
完了、完了,看來她準是被小闠傳染到病菌了!
第六章
因為是私人的島嶼,在島上,幾乎家家戶戶都擁有一輛以上的車子,有些地方鋪了平坦的柏油,兩旁綠葉扶疏,美得不輸台北市的敦化南路,可較郊區的地方就沒這麼妥當,石子、黃土鋪在不頂寬敞的道路上,風來飛沙、雨來泥濘,雖然稍嫌不便,但更平添幾分鄉野風味。
「不是想四處逛逛?」一大早,姜離就來踢開她的房門,耐性不足的臉上看不出他的想法。
逛?哈,早八百年前她就已經摸遍了島上大半角落了。可是,他會提起,是不是意味著他想通了,願意當嚮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