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花開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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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按照楊嘯的父親回報,這女人表面看來嫻靜無害,其實是個商場上的狠角色,最擅長的就是見縫插針、趁火打劫,生意上所有利潤,絕大部分都會被她收進口袋裡,就連楊叔竟也敗在她手上。

  要知道,楊叔久戰商場,絕對是行業裡的高手,又這把年紀了,想折服他可不簡單。

  大漠南北,也有女人經商,本事不讓鬚眉,但是論起手段,無論男女都沒人厲害過錢金金。

  海東青原本懷疑,錢家的老爺是幕後黑手,這一票千金只是仗著驚人財勢,在商場上興風作浪。但是眼前的錢金金,卻讓他立刻推翻先前的猜測。

  花廳角落的絲絹軟榻上,躺了個粉衣女子。當眾人踏入珍珠閣時,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瞧了他一會兒。

  「海爺,萬福。」她簡單的說道,往後一倒,又抱著錦枕夢周公去了。

  坐在一旁的珠珠,雖然僥倖逃過一劫,撿回一條小命,沒讓狂怒的海東青給撕了,心情卻輕鬆不起來。

  眾多的問號,在她小腦袋裡轉啊轉,鳳眼鎖著海東青不放,掌心刺癢得厲害,幾乎想衝上前,揪著他的衣裳用力搖晃。

  她好想吼著問他,為啥能得到大姊的萬般禮遇,被慎重的請入珍珠閣,就連半夢半醒的二姊,也特地爬起來向他問安。

  終於,她再也壓抑不住,疑問傾巢而出。

  「你到底是誰?」珠珠問道,口吻兇惡、簡直像在質問罪犯。

  「三妹,不得無禮。」金金擱下茶碗,責備的看了她一眼。「海爺可是邊疆最大馬隊的當家,這次到京城,是要找我談椿大買賣。」

  海東青倒酒的動作,稍稍停頓了一下,冷峻的臉龐上,仍是毫無表情。

  「他就是大姊等候的貴客?」珠珠倒抽一口涼氣,只覺得嗓子有些乾疼,聲音也變得不大自然。

  金金點頭,露出淺淺的笑,一臉莞爾。

  「沒錯,我等了海爺數天,倒沒想到,他會被你*請*回府裡來。」晶亮的眸子,沒有錯過妹妹小臉上的錯愕。

  完了!

  珠珠發出一聲呻吟,只覺得腦中轟然一響,地上像是裂開一個寒風颼颼的大洞,陣陣冷風吹來,凍得她全身僵硬。

  這下好了,大姊奉為上賓的貴客,不但挨了她數鞭,打得一身是傷,還被她綁回府裡調戲,對他這兒摸摸、那兒拍拍--

  身為共犯小綠,原本還捧著茶盤,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這會兒聽到大姑娘親口證實,知道這回得罪了貴客,肯定要吃不完兜著走。她雙腳一軟,咚的一聲跌坐在地上,自動自發的爬到牆角,面壁思過。

  「既然是堂堂馬隊的當家,為什麼要替薛家撐腰,當那對父子的打手?」她惱羞成怒,一拍石桌,發出轟然巨響,企圖壯大聲勢,免得被人看出自個兒心虛。

  被誣賴的海東青,仍是維持冷漠,把她的質問當成耳邊風,逕自端著上好白酒,一碗碗喝下去。

  「怎麼不回答?你是聾了嗎?」她諷刺的問道。

  金金坐在一旁,雙眸含笑,感興趣的看看兩人,終於忍不住發問。

  「海爺與薛家熟識?」

  「不熟。」這回,他總算開了口。

  「喔?」金金挑高柳眉,笑意更深,故意看向滿臉怒容的妹妹,瞧瞧她可有話說。

  果不其然,珠珠撐著石桌,鳳眼中怒火亂迸,只差沒在海東青身上燒出一個大洞。

  好啊,她問話的時候,他置若罔聞,吭都不吭一聲;大姊才一開口,他立刻紆尊降貴,肯開尊口回答,這不是擺明了差別待遇嗎?

  「薛家可不是積善之家,要是你沒答應給薛肇當靠山,哪能大剌剌的上薛府享用美酒佳餚?」她不放鬆的質問,暗自決定,要把一切過錯都往他身上推,扣他個為虎作倀的罪名。

  他冷冷的瞪著她,沒有辯解,綠眸中若有所思,不知在盤算些什麼。

  那樣的神情,反倒讓珠珠有些不安。她撇開頭,故意不看他,小臉轉了個方向,面對著主位上的大姊。

  只是,雖然不看他,她依然能敏感的察覺,那雙冷銳的綠眸,牢牢鎖著她--

  「大姊,你可是親眼瞧見的,他剛剛差點沒撕了我。」她深吸一口氣,惡人先告狀,撤去先前調戲的片段不提,反倒控訴他的野蠻,急著拉攏大姊,證明自個兒的無辜。

  金金可沒這麼容易就被說服。

  「憑你先前對海爺做的事,他要如何回敬你,都是你罪有應得。」

  「我哪有做什麼?」她不認罪,存心抵賴。

  「鞭傷海爺,下藥、綁他回府、剝他衣裳恣意輕薄,這全是你做的吧?」金金一樁樁、一件件,說得格外仔細。

  啊!

  珠珠像被火燒著似的,砰的一聲,猛然從月牙凳上跳了起來。

  「大姊,你偷看!」她輕跺錦靴,臉色嬌紅。

  一想到大姊站在外頭,瞧見她伸手,在海東青身上亂摸,她就窘得手足無措,簡直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金金雙手交疊,嬌嫩的十指,悠閒的玩弄著腕間耀眼華麗的金絲鐲子,粉臉含笑,看不出半分罪惡感。

  「未出嫁的妹子,綁了個男人回來,我怎麼能不留心點?」她說得理所當然。

  府裡的大小事情,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珠珠帶了個陌生男人回府,綁在練功院裡,下令不許任何人靠近。這種不尋常的事兒,她怎麼可能不曉得,她這個妹妹,雖然離經叛道,卻從不曾青睞過哪個男人,更別說是帶回府裡來了。她倒很好奇,這個男人是有多特別,能讓珠珠破了例,偷偷扛回府裡來,盡忠職守的丫鬟,不敢有所隱瞞,把珠珠擱在鏡抬上的銀刻腰飾,偷偷取來讓她過目。她只看了一眼,立刻就認出腰飾主人的身份。

  關內關外,擁有這枚銀鷹腰飾的,唯獨海東青一人。這枚腰飾,等於是他身份的宣告,從來不曾離身。

  珠珠咬著下唇,不死心的又問。

  「你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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